宗拓哉拍打着手上的報告沉吟片刻:“矢島邦男之所以這麼硬氣,底氣大概就是他那三個還沒被捕的同夥。”
“我想矢島邦男被捕的時候一定還沒來得及給那些同夥分贓。”
見慣了人性的險惡之後,宗拓哉對這些犯人有了更深的認知。
一般團伙搶劫犯在被捕之後通過短暫的審訊,又或者乾脆不需要審訊,就會交代出自己的同夥都是什麼人。
原因很簡單,他們會覺得既然自己已經被抓了,憑什麼同夥還能在外面逍遙自在的生活?
自己被雨淋溼,那自然也得把別人的傘給撕了。
尤其是矢島邦男這種團伙頭目。
如果說真的存在小弟死咬着不供出老大這種情況的話,那麼老大被捕很少會不交代自己的小弟的。
沒有哪個老大會希望自己的小弟活的比自己舒服。
除非
除非這個老大可以篤定自己的小弟會把自己給救出去。
宗拓哉不相信一個搶劫團伙之間真的會有什麼兄弟情深,那麼能讓矢島邦男如此篤定自己會有人救的原因大概率就是因爲利益。
這團伙最大的利益大概就是那批被搶走的珠寶。
搶劫珠寶前大家都是米花町有數的窮鬼,搶劫之後贓也不分大家還是窮鬼,那這珠寶店不就白搶了嗎?
矢島邦男也算是沒腦子搶劫犯中少數有那麼一丟丟腦子的,還知道返回米花町時給自己留個後手。
“我記得監控裡不是還拍下了團伙中其他人的半張臉嗎?
給我找畫像師把它補全,然後下發給警隊所有人。”
“巡查、交警這些經常在街面上走動的務必人手一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刮出來!”
宗拓哉一敲桌子惡狠狠的對目暮十三說道。
矢島邦男的這三個在外晃盪的同夥簡直就是一顆不定時引爆的遙控炸彈。
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搞出事兒來。
讓這羣人衝擊警視廳把矢島邦男救走,他們估計是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能力。
但是在外面搞事的能力還是有的。
純粹是癩蛤蟆趴腳面——噁心人。
等目暮十三回到搜查一課3系時,傳達了宗拓哉的指示。整個3系自是一片忙碌。
以前宗拓哉所在的特搜課那些老部下很清楚自己這位老上司是一個追求效率的人,命令下達那就必定要落到實處。
如果執行的不到位肯定會被宗拓哉所不喜。
被頂頭上司不喜就意味着離邊緣化不遠了,那種熬資歷靠日子的官僚是肯定沒辦法在宗拓哉手下升職的。
3系的刑警們聯繫交通部的聯繫交通部,聯繫下屬警局交番所的聯繫交番所。
就連搜查一課圖偵部門也瞪大了眼睛通過監控程序不斷比對着被搜查一課畫像師復原的劫匪照片。
在這樣的高壓之下,還真讓圖偵警員們找到了這條漏網之魚。
剛一上班宗拓哉就從目暮十三的口中得到這條好消息,於是立刻來到圖偵的辦公區。
圖偵部門辦公區正對面是一塊巨大的屏幕,下面每個圖偵警員都配備了至少兩臺電腦。
沒辦法經費充足就是這麼好橫,要搞就搞最好的,這是宗拓哉一貫以來的堅持。
“把劫匪的監控調出來。”找個位置坐下之後宗拓哉對圖偵部門的負責人說道。
很快佔據一整面牆的大屏幕被切換到其中一個視角,是一處公交站,疑似劫匪的嫌犯剛好被攝像頭完整的拍下來,實時轉播。
“咦,這副打扮.這傢伙難道是準備去滑雪嗎?”
看着穿着滑雪服,拎着滑雪板包大大咧咧等車的嫌犯,目暮十三一時間有些不太確定。
放在正常劫匪身上藏都來不及呢,真的會有人這種時候出去滑雪嗎?
心是不是太大了點啊?
“水谷,圖像對比情況怎麼樣?”宗拓哉招來圖像偵查系負責人水谷真一郎問道。
水谷真一郎原本是諸伏高明的手下,在圖像辨別方面很有一手,儘管推理方面有些薄弱,但宗拓哉並不在乎。
對宗拓哉來說圖像偵查系可以起到的所有作用之中唯獨不包括推理,所以水谷真一郎完全能夠勝任這個職位。
現在看來水谷真一郎也並沒有辜負宗拓哉的信任。
“課長根據畫像師還原出來的嫌犯畫像,這個人和畫像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不僅如此。”
水谷真一郎在自己的電腦上操縱幾下,然後一張珠寶店被搶劫時的監控畫面被調出來,放到一邊。
“通過我們的比對,我認爲這兩名身穿滑雪服的男人和珠寶店遭到搶劫時的其中兩名劫匪身形相似度非常高。”
“那還剩下一個呢?剩下這三個外逃的團伙沒道理只有兩個人行動啊。”
宗拓哉的疑問並沒有問到水谷真一郎,相反他放大了屏幕上的畫面指着公交車站的一個女人說道:
“我認爲最後一名劫匪應該是這個女人。”
“不管珠寶店監控中的身高、體型還是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我認爲團伙中有一名女性的概率非常大。”
“剛好公交車站中的這個女人各方面條件都符合我的判斷。”
宗拓哉盯着屏幕上兩個男人小心翼翼對待的滑雪板包好一陣後,對身後的宮野明美說道:“世良,去以我的名義聯繫一下交通局的人。”
“讓他們聯繫所有需要進入這一站的公交車繞行,順便幫我安排一輛空的公交車。
目暮你去聯繫警備部的人,讓他們派出一隊SAT隊員配合我們行動。
便裝、帶槍。”
雖然宗拓哉不太清楚這仨劫匪到底準備幹嘛,不過既然在公交站那顯然需要公交車配合。
宗拓哉準備給他們送上一輛滿載SAT隊員的公交車,看看這羣劫匪到底準備搞些什麼名堂。
就在宮野明美和目暮十三去打電話搖人的時候,宗拓哉忽然看到大屏幕上一個一閃而逝的身影。
“水谷,把畫面往上一些!”
隨着攝像頭的上擡宗拓哉看到了監控畫面中的情況,一時間宗拓哉的眉頭深深皺起。
“這兩個人是怎麼搞到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