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部滿意地點了點頭,緊跟着就有點疑惑:“爲什麼要把臥室鎖得這麼嚴?她不是不在意那些威脅信嗎。”
秘書小姐嘆氣:“老師生前請高人封印面具的時候,那位高人留下了幾條規矩,讓蘇芳老師一定遵守——其中之一就是臥室門上一定要上兩道鎖。”
“高人……”目暮警部露出無語的目光,“迷信真害人。”
頓了頓,又覺得這話不嚴謹:把門鎖牢一點也不算害人。不過門鎖得這麼嚴實,兇手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他撓撓帽子,低聲對江夏道:“會不會是熟人作案?那人先騙蘇芳太太開門,然後進門殺了她——而且這一定是個即便深更半夜敲門,蘇芳太太也會放人進屋的人。”
秘書小姐耳尖地聽到,小臉煞白:來的客人大多是男的,而且只和蘇芳太太見過幾面,如果真是這樣,那嫌疑人不就在她和那兩個女僕之間了嗎!
她脫口而出:“一定是下笠穗奈美和下笠美奈穗。”
遠處的高森真澄和鳥丸奈緒子:“……”
秘書說完,往她們那邊瞥了一眼,遠遠看到兩人幽沉的眼神,她不知爲何打了個激靈,改口道:“其實蘇芳太太最近經常失眠,不得不吃一些強效安眠藥。她睡熟以後根本聽不到敲門之類的動靜——所以肯定不是熟人深夜騙她開門!”
說完再往遠處一看,就見兩個女僕同步低下頭,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一副柔弱無助的無辜模樣,就好像剛纔殺人似的眼神只是錯覺。
秘書小姐:“……”活着真難啊。
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自己剛纔正跟某些厄運擦肩而過。
……
警方倒是慶幸於又得到了一點線索:“難怪屍體沒有任何掙扎,死得非常和平。”
目暮警部卻更撓頭了:“不是死者自己開的門,那兇手是怎麼進來的?”
他忽然想起什麼,看向一進門右手邊那扇不起眼的門,眼睛亮了:“這不是還有一扇門嗎,你們怎麼不早說!”
江夏擡手敲了敲門框。
目暮警部訥訥噤聲。
——這扇門被釘子牢牢封住,上面已經隱約有了鏽斑,顯然是一副完全沒打開過的模樣。
而這扇門頂部同樣也有氣窗,但氣窗是一格一格的鐵欄杆,彼此之間間距只有幾釐米,鐵欄也牢固難取,別說人了,就連伸隻手進來都會卡住。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個完全的密室。
柯南旁聽許久,忽然想起一種可能:“蘇芳太太真的是自己吃下安眠藥的嗎?——如果是兇手先騙她開門,然後再讓她吃下安眠藥,等她睡熟以後殺死她,她體內自然就能檢測出安眠藥的成分了。”
目暮警部眼睛一亮,忍不住摸摸他的大腦袋:“對啊,所以兇手果然還是熟人!”
江夏:“不過如果是用這種方法,兇手要怎麼離開房間?”
目暮警部頓時卡殼:“……”
片刻後,他悄悄看向柯南,暗中使眼色:快說啊,這法子不是你提的嗎!
然而柯南剛纔也只是想到哪就說到哪。至於人是怎麼走的,他暫時還沒想過,於是柯南仰起頭,回了目暮警部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孩微笑。
橋本摩耶看到那個欠揍的微笑,眼角一抽:“……”這傢伙是故意的吧,居然敢調戲警察,不愧是烏佐的得意門生。
目暮警部眼角也跳了跳:“……” ……管殺不管埋的可惡小屁孩!
……不過小學生能想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憨厚的警察只好嘆了一口氣,再次摸摸柯南的腦袋:“辛苦你了。”
柯南繼續裝小孩,然而下一刻就被目暮警部拎着後領,遞給旁邊的高木警官:“小孩在案發現場亂逛什麼,快,帶他出去!”
柯南:“?”
柯南:“等等,我……!!”
橋本摩耶嗤一聲笑了出來,回過神後連忙收斂笑意,默默別過了頭。
柯南:“……”這個可疑分子居然嘲笑他!
他還有話要說,可卻被警察的無情鐵手拎走了。
……
被迫背鍋的小孩走了,目暮警部繼續對着房門思索。
“所以兇手到底是怎麼離開的?”他摸摸自己寬方的下巴,“內嵌的轉鎖倒是能用吊線和膠帶反鎖,這個我都學會了,但是那把掛鎖也太難操縱了吧。”
目暮警部偷偷去瞄江夏,然而萬能的推理機也正望着他,等他共享資料。
“……”目暮警部只好胖手一揮,催促部下們,“找的怎麼樣了,先有什麼上什麼!”
一位鑑識科警員於是就近拿了個物證袋過來,裡面裝着一把染血的刀。這把刀非常精緻漂亮,但上面沾滿了濺射的血液,從刀刃到刀柄都沒能躲過。
鑑識科警員:“這個應該是殺死死者的兇器,剛纔我們發現它紮在牀頭櫃上。”
鳥丸奈緒子原本正遠遠躲着,但看到橋本摩耶在江夏附近轉悠着裝助理的模樣,她眼角抽了抽,猶豫片刻,竟然又主動走了過來。
——仔細想想,這羣警察壓根沒什麼好怕的。既然這一次她沒有殺人,江夏一定不會認錯兇手,而是能當場把人抓到。
而她雖然是個通緝犯……但她戴着手套,留不下指紋,這羣憨憨警察發現她的機率也不高。
總之,既然那個橋本摩耶心懷不軌,那麼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提醒江夏——反正烏佐也早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忠心的部下,早晚都要死,不如在死前發光發熱,把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
於是橋本摩耶很快就發現,一隻鋼絲球卷王走到了旁邊。
在他震驚的注視下,鳥丸奈緒子不動聲色地把他擠開,然後她看着那把刀,主動提供了線索:“這是假面廳裡的裝飾刀。”
江夏很給面子:“原來如此。”
橋本摩耶:“???”這個女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她想幹嘛?!
旁邊,目暮警部沒有發現身邊的暗流涌動,仍在專心破案。此時他看着那把刀,茫然道:“我總感覺這把刀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