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什麼？”
聽了小白臉毫無保留的供述，服部平次面色一震，趕緊跑到當時寅倉迫彌出現的窗戶前。
他伸手摸了一下窗戶最上面柵格的玻璃，表面果然是凸起的手感，像放大鏡一樣。
凸面鏡會將影像倒置，也就是下墜的畫面會變成向上飛昇的畫面。
也就是說，當時衆人看到的寅倉迫彌向上消失，其實應該是向下墜。
可是當時陽臺上並沒有發現人頭之類的東西，罐子裡面也沒有任何東西。
服部平次再次推開落地窗進入陽臺，在陽臺上擺放的瓶瓶罐罐中仔細尋找，依舊沒有發現所謂的罐裝人頭。
服部平次返回餐廳的房間內，端起下巴，一臉嚴肅地梳理腦海中混亂的思緒。
如果小白臉說的是真的，那麼協助寅倉迫彌作案的人應該就是女僕。
可是當時寅倉迫彌出現在餐廳裡時，女僕並沒有跑到窗前，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下墜的人頭。
這個手法的紕漏之一，就是隻有上面的玻璃是凸面鏡，下面是正常的玻璃，還是可以看到下墜的人頭。
所以當時小白臉才第一個起身跑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
說到底，這個小白臉說的計劃也不一定完全都是真的，說不定還有所隱瞞……
正在服部平次思考的時候，坐在餐桌那邊的寅倉家幾人也開始撕起來。
寅倉三男站起身，激動地問道：“你說小光是大哥的親生女兒，這是真的嗎？”
小白臉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應着，“計劃書上就是這麼寫的……”
眼鏡女則走到小白臉面前，臉色不悅地道：“竟然想在大姐死後利用和我複合拿到遺產，看來我真是被小瞧了啊……”
小白臉肩膀一顫，擡頭看向眼鏡女，“実那，我……”
他剛想要開口解釋，就被眼鏡女喝住了。
“閉嘴！”
“雖然我對大姐把你搶走這件事很反感，但大姐她對你也算是真心的，而你卻這樣對她……”
“說到底，你也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狗罷了。”
說完，眼鏡女甩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就瀟灑轉身離去。
小白臉望着離自己而去的眼鏡女，淚水從眼眶中奪目而出。
這倒不是他懺悔自己明知殺人計劃而不救人的行爲，而是他被徹底甩了，也就與寅倉家的遺產徹底無關了。
原本早上在看到那份殺人計劃書的時候，他是想親自來執行的。
可是轉念一想，大姐已經請來了名偵探秦智博坐鎮，自己沒有必要去殺人，去挑戰名偵探的智慧。
小白臉自己也在殺人名單之中，只要等到最後輪到自己的時候，將女僕反殺，就沒人能說出來什麼了。
到時候他不用承擔任何罪責，直接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
只是現在這個計劃顯然已經行不通了。
小白臉微張着嘴巴，雙目無神，一副呆傻癡愣的表情望着正前方。
突然，房間內的空氣詭異地抽動了一下。
一道高大的漆黑身影在眨眼之間出現在服部平次的身後，佇立在窗臺和陽臺之間。
服部平次正端着下巴思考案情，並未察覺身後的異樣。
而餐廳內的其他寅倉家的人看到了那突然出現的詭異身影，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身體一個冷顫，身體下意識往後縮。
服部平次這時纔看到房間裡的人表情有些不對勁兒，皺了下眉頭，問道：“你們怎麼了？”
小白臉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指向服部平次的身後。
服部平次這才意識到身後有人，後背的皮膚一個激靈，迅速回頭看去。
有限的視野中，他看到黑色兜帽之下一張冰冷嚴肅的臉。
雖然那張臉溝壑縱橫，蒼白得不像人類，但棱角之間都與寅倉迫彌很像。
什麼！
服部平次內心一驚，剛要做出反應，但對方突然揮手，帶動黑色斗篷抽打在服部平次的腦袋上。
只見服部平次整個人被一巴掌抽飛出數米遠，呈拋物線重重落在地上。
餐廳裡的其他人這時纔想起逃命，紛紛往門口的方向逃去。
可小白臉剛從座椅上站起來，那道身影便一個閃身，來到小白臉的身前。
“啊……”
小白臉看到那張突然閃現到眼前的煞白老臉，被嚇得發出驚叫。
下一個瞬間，對方揮動手掌，指尖鋒利的指甲如刀刃般將小白臉的喉嚨劃破。
小白臉只感覺喉嚨一甜，脖子上有絲般的痛感，鮮血就已經從喉結的位置流淌出來。
他下意識捂住喉嚨，但鮮紅的血液依舊從指縫間不斷流淌。
隨之一起流逝的還有小白臉的生機。
他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着，抽搐的身體就像離開水的魚。
不斷漫延的鮮血將潔白的西裝染紅，在小白臉的身體下綻放出一朵殷紅的花朵。
而那道身影的主人只是面無表情地瞅着這一切，任憑鮮血從自己的腳下漫過。
咔嚓！
就在這時，餐廳門口突然傳來玻璃製品碎裂的聲音。
原來是小光女僕不知何時過來了，此刻正站在門口呆呆地望着這驚恐的一幕。
她手中的托盤和咖啡不自覺掉落在地上，發出零碎的聲音。
那張蒼老的面孔猛然轉向女僕，一雙灰白色的瞳孔略微渾濁，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肅殺氣息。
小光女僕這時纔想起來逃命，轉身就要往外逃。
可那道身影猶如鬼魅般再次閃現，來到了小光的身後。
如枯槁般瘦長的五根手指抓在小光纖白的手腕上，止住了小光逃跑的步伐。
“啊——！”
小光的尖叫聲在走廊上響徹，不顧一切扭動的身體想要掙脫束縛。
但那道身影的力氣更是大得驚人，直接將小光擄在懷中。
他跑到陽臺上，縱身一躍，隱藏在斗篷下的蝙蝠翼猛然展開，朝遠方飛去。
……
等秦智博和柯南趕回洋房，看到寅倉家的人全都戰戰兢兢地站在洋房門口。
詢問之後，得知剛纔在餐廳裡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怪人，把衆人嚇得不敢待在房子裡了。
“那個怪人是不是有着一張蒼老的臉，穿着黑色斗篷？”
“嗯……”幾人點點頭。
秦智博和柯南對視一眼，立刻進入洋房。
二人回到餐廳，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小白臉。
因爲已經看到了屍體調查點，所以秦智博就沒有上去查看。
柯南還是負責任的，走進血泊之中，檢查了一下脈搏和瞳孔。
“已經死了……”
柯南又掃了一眼小白臉脖頸上的傷勢，是被銳器劃破頸部大動脈，導致的失血過多。
不過這周圍並沒有看到疑似兇器的東西。
秦智博則來到窗臺前，將暈倒的服部平次扶了起來。
柯南這時候也跑過來，對着服部平次連聲大喊，“服部！服部！”
在好基友一聲聲呼喚中，服部平次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小臉蛋。
“工藤……”
服部平次的思緒頓了幾秒，這才猛然回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
“剛纔有個怪人衝進來，他把我一掌打飛……”
一想到那一幕，服部平次就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腦袋也暈乎乎的。
秦智博也知道服部平次所說的那個人，正是剛纔在懸崖上看到的那個人。
那個“寅倉迫彌”。
就在這時，洋房外傳來警笛聲。
柯南起身跑到窗臺前看了一眼，然後回頭道：“是大瀧警官他們回來了……”
經歷了這麼多，警察終於姍姍來遲。
不過秦智博知道就算警察來了，也無法讓這件事徹底結束。
自己還有主線任務需要完成。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秦智博將服部平次扶到一邊坐好，隨即起身往門外走去。
柯南也立刻心領神會，在後面乖乖跟上。
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服部平次一邊掙扎着挪動身體，一邊詢問道：“喂……你們要去哪裡？”
秦智博來到門口，駐足之後側過臉，道：“接下來就不是普通偵探能接觸的領域了……”
“你說什麼？”
服部平次微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起身就想要追上去。
可是矮處的柯南突然擡手一發麻醉針，射中服部平次的額頭。
頓時，服部平次感覺周遭的一切開始天旋地轉，爲了維持身體平衡，手腳不自覺地“跳起舞”來。
兩秒鐘後，他整個人重新栽坐在地上。
……
從洋房的後門出來，秦智博和柯南直奔後山。
“你剛纔爲什麼要射暈服部啊？”
“啊？”
柯南一邊跑，一邊瞥了一眼旁邊的秦智博，耷拉着半月眼回道：“我要是不射暈他，以他的性格肯定會追過來的……”
“我是說要是待會兒對方不配合，可能還要留着你的麻醉針有用處。”
“啊，是嗎？我沒想到那麼多……”
爲了保護好基友的世界觀，柯南也是盡力了。
秦智博也在內心衡量了一下，雖然柯南的麻醉針是很強力的道具，但對付一個貨真價實的吸血鬼，估計還是夠嗆。
從目前接觸的情況來看，吸血鬼擁有遠超常人的身體機能，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
同時還有生成蝙蝠翼飛行的能力。
相反，對於很多文學作品裡反覆強調的吸血鬼的嗜血本能，這隻吸血鬼倒是沒怎麼體現出來。
從對方的行爲來看，似乎還有着理智，應該是可以交流的類型。
當然，如果交流不成的話，秦智博也不介意物理超度對方一下。
秦智博和柯南跑出寅倉家洋房的後院，順着一條後山的羊腸小道一路走，直到在後山的山谷中發現了一片墓地。
墓地豎着數十塊墓碑，有的墓碑是石碑，有的則是簡陋的木頭碑。
而在墓地邊緣的位置，豎立着十幾根粗壯的大木籤子。
柯南藉着手電筒的光觀察着這一切，眼神中的震撼絲毫不加掩飾。
“這是……”
秦智博淡淡道：“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那位‘穿刺大名’處決弟弟及其黨羽的地方。”
柯南走到其中一根木籤旁邊，伸手觸摸上面。
由於歲月更迭，木籤已經徹底變成黑色，又因爲下雨變得溼滑膠黏。
不過即便如此，將鼻子湊上去細細一嗅，依然能聞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傳說竟然是真的……
柯南掃視着一根根木籤子，這裡的每一根都代表一條人命。
“應該是在這邊。”
秦智博此時已經來到墓地的另一側，繼續往山裡走着。
柯南趕緊追過去，然後詢問道：“那個人是寅倉迫彌嗎？”
“他是爲了報復兩年前害死未婚妻的人，所以才用吸血鬼的能力……”
“不。”
還不等柯南說完，秦智博就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我們在懸崖上看到的那個人其實是……”
……
洞窟中，一盞煤油燈緩緩亮起，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小光女僕顫抖地縮在洞壁一側，後背緊緊貼着溼冷的石壁，原本整潔的女僕裝也被弄得髒亂不堪。
而在她驚恐的瞳孔中，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佇立在書案的煤油燈旁。
“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蒼老的聲音在這個幽邃的空間內迴盪，更添了幾分涼意。
這樣的安慰傳到小光的耳朵裡，反而像是一種恐嚇。
“你、你是誰？”小光顫抖着問道。
那身影沉默了半晌，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擡手指向角落的一口棺材，沉聲道。
“去看看你的親生父親吧，他就在那裡……”
“親生父親？”小光疑惑了一聲。
打從自己記事起，母親就說自己的親生父親出了事故，在自己還沒出生時就已經去世了。
雖然自己從沒見過父親的墓，但母親不會騙自己的。
然而眼下小光也不敢反駁，只能顫抖着爬到棺材旁。
當她緩緩將棺材蓋推開，只見一個男人以安詳的造型躺在棺材內。
那張臉赫然是女僕最熟悉的人之一，寅倉迫彌！
“老、老爺！”
小光還以爲自己侍奉的老爺是和往常一樣在棺材裡睡着了，下意識就去抓寅倉迫彌的肩膀。
可是這一用力，竟然將頭顱從原本正好連上的脖子處移開了。
看到這屍首分離的驚悚一幕，小光頓時被嚇得發出尖叫聲。
“啊——！”
尖叫聲持續了兩秒鐘，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小光起身就要往外逃，卻被那個人抓住了手腕。
“你個殺人犯！快放開我！”
小光不顧一切地掙扎着，頭上的髮夾被甩飛出去，也不能掙脫分毫。
而那個人影始終沒有開口，卻也沒有放開抓着小光的手。
就在這時，洞窟通道中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光小姐，你誤會了……”
“他不可能是殺害寅倉迫彌的兇手，因爲他就是傳說中的那位‘穿刺大名’。”
“也是寅倉迫彌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