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貴!”
藤菜拉着店主打聽着價格,卻被嚇了一跳。
一隻狗狗的費用比起他們家新添的傢俱電器還要昂貴,更別說後續的飼養了。
她有些猶豫了。
“沒關係,她喜歡不是嗎?錢這種東西和你們一比不值一提啊,”三郎看着自己的妻子,拉着她看向自己女兒的笑臉,抱着她,“我啊,說好了一定要讓你們幸福的啊。”
這是我的承諾啊,藤菜,小凜。
很快,小凜帶着狗狗回了家,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凱利。
她們快樂的在庭院裡玩耍,小凜往日的悲傷的臉彷彿再也看不見了。
她們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一起爬在榻榻米上看書。
小凜很喜歡凱利在她的下巴下面,一起搖着腦袋看書的模樣。
凱利很聽小凜的話,被訓練的很好。
即使是喜歡的食物在它的面前,只要小凜說“別動”,它就會乖乖的聽話的等着面前。
……
戰爭爆發了。
父母的臉上越來越多的難色,她也會體貼的帶着凱利去外面玩耍。
可愛的凱利一下就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力,她也漸漸有了除了凱利之外的朋友。
她的臉上越來越多的露出笑容。
小凜經常出去和朋友一起玩耍,而凱利就在她溫柔的說着“別動”之後。
乖乖的在玄關等待她回家,它就靜靜的等待,一動也不動。
無論是三郎還是藤菜,再怎麼叫喊它,它依然一動不動。
它只想等待自己的主人,想讓她一回家就能看到它。
可是,小凜和凱利之間的玩耍也越來越少了。
它的世界裡只有小凜,可是它不知道。
小凜的眼裡卻已經不只有它了。
……
戰爭到了白熱化的境地。
三郎儘管百般託人躲避兵役,他厭惡着,厭惡這樣的肉食者們發動的毫無意義的戰爭。
在無能爲力之下,他甚至揹着所有人,去京都在一片大雨下,跪在庭院苦苦哀求藤菜的父母。
“抱歉了三郎。”
一個肥胖的男人坐在一片雅緻的庭院,甚至還有一座假山和湖泊,他胖胖的兒子正在庭院裡大聲吆喝着肚子圓圓的僕人。
“戰爭已經到了這樣白熱化的地步,一粒米、一滴油也得爲了帝國貢獻力量,爲了勝利,即使是我的孩子,我也會送他上戰場的,這是大義啊。”
肥胖到讓人質疑他能否自己起身的男人眼角流下眼淚,不捨的看着三郎。
三郎的笑臉就靜靜地停滯着,一動不動,他掙扎的起身,看了看遠處抽打僕人的肥胖壯漢,從價值甚至比他們全身家當還要昂貴的酒壺旁邊路過。
他漸漸的走出這片庭院,裡面的僕人比他現在每天在店附近見到的人還要多。
他走出了這片光鮮亮麗的街區,這裡看不見一點戰爭的色彩。
他回到了歌舞伎町,路上已經連十六歲的男孩都很難見到,路邊的水潭旁邊,到處都是一家又一家的人。
“我會回來的啊,藤菜。”
他留下了話語,奔赴着戰場。
一去不回。
日子越發艱難了,越來越少的客人,越來越多的借款、上面要的“捐款”,店裡早就是負債累累。
藤菜只能選擇逃走了。
藤菜、小凜和凱利窩在一個窄窄的黑暗的巷子裡躲着雨。
他們打着一個沒有任何作用滿是破洞的傘,
緊緊抱在一起。
小凜明白啊,這樣的情況下,該捨棄誰簡直是可想而知。
第二天雨晴,小凜帶着凱利走到一個公園的空地上。
她躲避着凱利的目光逃走,可她怎麼樣逃,凱利都會追上她的腳步。
她蹲在一片空地,看着凱利。
“凱利……別動。”
她含着淚水,背對着一動不動的凱利離開。
這樣纔是最好的吧,它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們已經沒有餘力養它了。
……
戰爭結束了。
藤菜和小凜在京都肥胖的父親的“庇護”下,勉勉強強可以生活。
可是那個說着要保護他們的三郎,卻一去不返,甚至連書信都沒有。
後來在認識三郎的朋友的口中,她們才得知三郎和他,一上戰場就被京都來的貴族指揮官安排了一個難以完成的困難任務。
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沒有死,他帶着朋友活着回來了。
第二次任務是“好心”且同情他遭遇的平民指揮官安排的,一個在其他“人”的眼裡算是簡單的任務。
在一個村落裡放火、拿錢、殺人。
三郎看着地獄,他顫抖着,放跑了很多人。
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等於死掉了。
他已經無法活着回去了。
……
藤菜得知了這個消息,沉默着,她們回到了江戶。
鬼使神差的,小凜又回到了那片空地。
她不禁的想,凱利應該已經不在那裡了。
可是她卻看見了一隻瘦骨嶙峋的狗狗,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趴着地上。
她悲傷的看着它,有些難以置信。
“凱利……凱利?”
凱利的眼珠動了一下, 看着她,掙扎的試圖爬起來。
“凱利!”小凜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抱着顫抖的、一動不動的凱利,“凱利!”
“你就是它的主人吧。”
一個老人在小凜的背後靜靜的看着她,有些悲傷。
“那孩子不久之前就待在這裡,有幾個好心的人會來餵它,想帶它走,可它卻一口不吃,也不知道原因,它就那樣靜靜的呆着原地。”
小凜看着懷裡漸漸一動不動的凱利,它還倔強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
它就那樣,就像從前一樣,在她命令之後,靜靜呆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來。
它是她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漸漸遺忘它了。
從前的回憶,從前的溫暖,父母的愛,再也回不來的父親和凱利。
她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到底做了什麼啊……”
“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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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幾個小孩子的眼裡已經滿是淚水,悲傷的看着地面。
“凱利它……”
小蘭低着頭,眼淚也不斷的流出來。連高木警官都已經痛哭流淚,握緊自己的手。
“那個可惡的貴族,那些人殺死了三郎。”
想都不想就知道是工藤新一。
“一個罪惡的時代,悲哀的家。”
灰原大小姐靜靜的靠在牆上,看不出表情。
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