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
羽賀晴佑撐着下巴，看着靠在車門抱着手臂看窗外，一副別跟我說一句話的灰原大小姐。
哪裡讓這位大小姐生氣了啊，剛剛蜷川彩子那個事情？那跟他又沒關係。
那就是剛剛的事情？可是讓他怎麼解釋呢……
“灰原，灰原，”羽賀搖了搖灰原大小姐的手臂，一臉困惑，“你知道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灰原大小姐腦袋靠在車門，有些不想理旁邊那個換了一箇中年快禿頂的身體都能不自覺撩人、結果看見自己卻突然拘束起來的傢伙。
等等……不對。
這樣一來不就一副她在吃醋的樣子嗎！？
“咳咳，”灰原大小姐高冷的撇着死魚眼，抱着雙臂，“笨蛋，這句話出自《孔子家語·六本》，原句是，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
自從知道他會中餐，又對華夏文化也比較瞭解之後，自己也是看了億點點的書籍和菜譜做爲補充知識。
“這句話的意思是，與品行優良的人共同居住，就好比是進入栽滿了芝蘭香草的雅室，時間久了就聞不到香味了，因爲他已經被同化了，變得同樣的品行優良。”
灰原大小姐閉上眼睛，一隻手撐着下巴，一隻手在空中用手指指指點點。
“和品行不好的人交往，就像進入了賣臭鹹魚的店鋪，久而久之就聞不到鹹魚的……”
灰原大小姐突然愣了一下，身體停了下來，什麼情況，如果是這樣他突然拘束的理由難道是因爲她身上有古怪的味道，他側面在提醒自己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有些迷茫地將手臂靠在自己鼻邊嗅了嗅，瞬間死魚眼。
可是她沒有聞到啊？？？
鼻子出問題了，不可能……難道是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嗎！？
羽賀看着突然不說話開始聞起自己的灰原大小姐，腦袋上出現黑線。
她在做什麼？
“那個，”灰原大小姐將手臂湊到羽賀身邊，腦袋撇到另一邊不去看他，“是不是有奇怪的味道？”
她真的沒有聞出來啊！？
是昨天沒有洗澡還是因爲中午讓博士帶來的衣服其實是沒有洗過的。
她深深陷入了思考。
“暗香映袖算嗎？”
“嗯？”灰原大小姐錯愕地扭頭看向羽賀，沒怎麼聽清楚，“什麼？”
羽賀空嚥了一下，死魚眼，猶豫一瞬就湊到灰原大小姐耳邊。
“我身上的衣服有一種很好聞的香味。”
衣服？她不是問的是自己的味道嗎……等等。
那衣服不就是剛剛自己換下來的嗎？
“啊啦，”灰原大小姐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撇着半月眼，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揚，看着着有些臉紅的羽賀，“hentai～”
搜噶……也對，那件衣服上有自己的味道，又是她剛剛換下來的，大概是有餘溫吧，難怪這個傢伙那麼拘束了起來。
不過就算是溫婉的誇她香，這也是hentai的一種。
“……”
羽賀君表示不想和女子計較，頭扭到另一邊窗戶，抱着手臂。
我看風景！
……
“我們去哪裡？”
灰原大小姐看着中途從五丁目上車的自家姐姐，選擇了打破平靜。
羽賀幼稚鬼抱着手臂撇了一眼回去，直到灰原瞪着死魚眼認輸才挑了挑眉毛。
他纔是沉默大賽的冠軍！
“KURON健康器具公司。”
“哈？”灰原大小姐瞪着死魚眼，“去哪裡幹嘛？”
“設月姐說最近博士在地下室忙着研究，全身都很疲憊，”羽賀死魚眼看着副駕駛偷笑的宮野明美，嘴角抽搐幾下，“以前給媒體提供情報的時候和他們的社長與研發部門打過交道，最近又在開發新產品，說是有不錯的產品，剛好去看看。”
“哦，博士啊，他確實需要一個。”
灰原大小姐撐着下巴，認真考慮考慮了這個想法，也覺得可以給博士買一個，不過問題也很明顯，甚至讓她露出死魚眼。
“市面上的一般按摩椅恐怕不太適合博士……”
“我已經把情況告訴對方了，他們也有考慮過博士這類肥胖人羣，有適合的按摩椅，只要適用差不多就可以了。”
羽賀瞪了瞪前面偷笑着的、試圖告訴灰原大小姐那都是他編的宮野明美。
他默默撇了一眼昨天灰原無意間按壓的肩膀，現在看起來依舊有些僵硬的樣子。
雖然博士確實需要一個，不過他可不是聽明美說的，是臨時現編的。
順便一提，打過交道的意思是指。
聽說是研發部門的某個人員想要退出公司，卻好像很難退出。
直到他們公司一個初創時期的老員工幫忙， 委託他找找對方的情報，他“普通”的拍攝對方社長武力威脅新進社員，強迫簽下不平等協議的過程之後和社長遠程聊了聊，那位人員就輕鬆離開了。
後續那位社長打算花點“小錢”買底片，他雖然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捅上新聞，畢竟賺不了多少還惹的一身騷。
在觀察了那位社長不敢再做這種事情之後，後續也有過幾次收集海外同款產品的情報合作。
一個月前就在暗網看到有人委託收集那個社長的黑歷史，詳細聊了聊發現他最近換到東京之後似乎又犯了老毛病，開始武力威脅新員工籤合同，他本人也是想退出公司但是被反威脅。
不過當時沒有打算重操舊業，也就沒有接下委託，今天凌晨想到按摩椅之後，上午用博士車裡的筆記本電腦查的時候才發現還掛着呢，乾脆就把以前的照片低價賣給了對方，有這種東西想必對方也能輕鬆退出，自己則是彌補了之前在北海道總費用的一半。
一共三百萬日元，對於研發人員來講只是九牛一毛，也順便問問了對方有沒有什麼兒童用的新產品，不過和對方研究的方向不一致，他的人際交往能力又一般，業內的朋友幾乎沒有。
最後乾脆委託之前他們公司一個靠譜、人脈也廣的老員工找找看看，沒想到的確是有收穫，這次去可以看看，如果靠譜就直接帶回家。
……
杯戶町。
KURON（酷龍）健康機械股份公司
“喂，”灰原大小姐站着大樓下面抱着手臂，死魚眼看着他，“燈是黑的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