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大廈下面。
“嗨,你們兩個來了啊!”宗田真打着招呼面露喜色的小跑下來。
灰原大小姐微微靠在羽賀旁邊面露倦意,打了哈欠。
“怎麼感覺你們兩個人都好睏的樣子,”阿真撓了撓腦袋一邊笑着。
“看了那麼久的電影,還一直呆在案發現場,想睡都不能睡。”
灰原大小姐打着哈欠,眼皮半塌着有氣無力的說着。
羽賀寵溺的看了一眼眼皮打架的灰原大小姐,看向他:“抱歉,有地方可以讓她小睡一會嗎,今天她可能有些累了。”
雖然頭腦依舊靈光,身體還是小學生嘛,算是萌點嗎?
某個藍色小矮人除外。
阿真帶着兩人回到了他的房間。
臥室內。
羽賀給困到快要昏迷的灰原蓋上被子,回頭看着他:“抱歉,明明來玩卻睡着了。”
“哈哈哈有什麼關係嘛,比起之前你們那一副大人的表情,還是小孩子的樣子更討人喜歡,你就先陪陪她吧,我去洗個澡了,”宗田笑了笑就離開房間了。
羽賀晴佑出了臥室,在房間附近檢查了一下,順便在隱蔽處放上一個攜帶的隱藏式攝像頭。
畢竟是在外面,還是小心爲上。
回到房間,晴佑側躺着撐着手看着熟睡的灰原,似乎眉頭有些皺起,用衣袖口擦了擦她額頭的汗,拉着她的指尖。
見她平靜下來,淺淺地笑了笑。
漸漸陷入沉睡。
….
“呲呲。”
臥室外面傳來奇怪的聲音,瞬間驚醒了睡夢裡的羽賀,輕輕地起身看了看手機裡的影像。
一個男人在客廳摸黑用筆在牆壁上亂畫。
羽賀晴佑靜悄悄地抄起牀邊的花瓶,緩緩拉開門之後跟在這個男人身後,全身漆黑的小黑完全察覺不到來人,全神貫注的在牆上塗鴉,他提着花瓶,坐着男人身後的沙發上,一手搭在靠背,表情微妙的看着他全身心的創造藝術。
他忍不住輕笑了一下,眼睛適應了黑暗,瞧了瞧周圍的牆壁,到處都是蠟筆造成的錯綜複雜的線條。
真是個有趣的人,這也未免太投入了一些。
小黑似乎結束了他的塗鴉藝術,露出陰險的笑容和笑聲,走到浴室門口。
“阿真,你洗好了嗎?”
“我正在換衣服,等等啊,你先下去整理整理房間,一會我們出去玩牌。”
“好….”小黑越笑越陰森,悄悄的打開了門,藉着燈光,小黑顯出了人型。
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上身穿着淺綠色T恤,下身黑色牛仔褲,隱約可以看見口袋裡的美工刀。
他戴着手套,慢慢拿出手帕,給手帕上倒上了白色瓶子裡的液體,一邊放下瓶子,一邊露出詭異的笑慢慢靠近正在背對着他穿褲子的宗田真。
……
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羽賀晴佑挑了挑眉毛,默默的鄙視了他一下,放下了花瓶,把剛剛從房間裡回收的小型攝像機擺好,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撿起小黑放下的白色瓶子,有樣學樣的複製小黑剛剛的上述操作。
他看着面前的黑傻子從背後突襲了阿真,將它一下拖到地上,身體半蹲着,用手帕捂着了阿真的口鼻,一副陰險驕傲的模樣。
羽賀晴佑嘴角抽了抽,看着這麼一個人型白癡有些難以下手。
片刻後。
他拖着昏死的小黑的腿,一邊看着他的駕照,
寫着城戶廣彥,把他緩緩拉出浴室。
拖人到了樓下,看着寫着城戶名字的房門大開,露出了奇怪的難以理解的表情。
他真傻,真的,他單知道人傻是有極限的,直到遇上這個叫城戶廣彥的男人,才知道原來傻子的下限是無限的。
羽賀晴佑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又瞧了瞧身後這個臉着地的男人,嘆了口氣。
看起來他很喜歡喝酒,讓他喝個夠吧。
……
羽賀回到臥室,躺到還沒有醒來的灰原大小姐旁邊。
“嘎噠,”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
玄關。
“阿真,在不在啊,真是的,衣服老是亂丟,”光江婆婆開門後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
“這是!”被邀請來玩的毛利小五郎看着房間裡到處畫着的蠟筆的痕跡,一臉嚴肅的打量着。
柯南凝重的看着毛利,“叔叔,難道這是?”
“不,只是普通的蠟筆。”
柯南凝重的在房間裡看着到處的痕跡,浴室門口放着一個,花瓶?
會有人在浴室門口放花瓶嗎,有古怪。
“阿真,阿真!”
光江婆婆到處開門查看着。
“婆婆,你來看浴室……”
“阿真!?”
柯南打開門,和馬上跑過來的其他人一起,看見宗田真躺在浴缸旁邊,手裡握着手工刀,一隻手放在浴缸的水裡,一動不動。
臥室內。
灰原大小姐嬌俏的面龐,兩瓣嘴脣微抿,睡得不是很安穩,能清楚地聽見小巧鼻頭處氣流的聲音,冰藍色的美眸輕闔,其上的睫毛輕輕地跳動着,秀眉稍蹙,頭頂的茶發睡得有些蓬亂,似乎被聲音吵醒了,揉着眼睛,從嗓子裡發出了軟軟糯糯的聲音:
“怎麼了?”
“呃……咳咳,沒什麼事,”晴佑彷彿世界觀崩塌了,眨了眨眼睛。
非冷酷模樣也很可愛.....
“怎麼這幅表情?”灰原大小姐回過神冷冷的說道。
羽賀一頭黑線,咳咳,總感覺她做出來不符合冰冷酷炫大小姐風格的事。
灰原大小姐瞬間死魚眼,她總覺得這個傢伙在想一些不太禮貌的事情,就近重重的掐了一下晴佑的胳膊之後,領着晴佑小朋友出去看了看情況,剛好看見柯南走進了浴室,走了過去,“江戶川?”
柯南無奈的看着浴缸旁邊這個說着夢話的“屍體”,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表情極其複雜。
“是你們啊,你們倆怎麼在這裡。”
“宗田邀請我們來玩的。”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面帶喜色,“放心吧光江婆婆,阿真沒事,就是睡過去了。”
“阿真,阿真……”光江婆婆搖晃着宗田真。
江戶川走到沙發二人組的旁邊,“所以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灰原大小姐沒有理會小白鼠,“不知道,我一直在睡覺。”
柯南又看向旁邊撲克臉的羽賀晴佑。
“諾,”羽賀晴佑懶得理他,果斷打開手機裡的錄像遞了過去。
……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看着錄像,瞬間豆豆眼。
明明是兇手,怎麼感覺,這……這個傢伙有點可憐誒。
話說,這個地方有攝像機嗎?
半個小時後,伴隨着警鈴的響起,滿臉笑意的目暮警官帶着樓下被灌到酩酊大醉的城戶離開了。
剛來就撿個功勞回去,怪不習慣的。
可憐的城戶,睡醒之後暈暈乎乎的看着自己一身酒味還以爲自己得手了,直到被警察逮捕才知道原來現場當時不有自己一個人,看見那些錄像證據之後跪下痛哭流涕,說出了自己和宗田合作偷藥,但是他突然不想做了,於是就把他滅口的事情。
……
光明大廈門外。
“小哀,晴佑,我們後天要去海邊玩,你們要一起去嗎?”
毛利蘭蹲下微笑着看着兩小隻,臉上的笑容彷彿可以融化殺意,溫暖的讓黑夜都要變成白晝一般。
“謝謝小蘭姐姐,”羽賀晴佑撇了撇灰原大小姐,露出他標準的虛假微笑,“我們後天也有安排,下次再一起去玩吧。”
太溫暖了。
“這樣啊,好吧,”毛利蘭訕訕的微笑,總感覺這兩個孩子都不怎麼親近她的樣子,明明偵探團其他人都好好的。
分別之後。
他們路燈下並行走着,看着路燈下的飛蟲。
“就像我們對吧,黑暗裡飛蟲卻渴望着光,但是當光真的出現的時候,卻又害怕的不敢靠近,”灰原大小姐看着飛蟲,擡起手,透過指縫看着沒有幾顆星星的夜空,“或許是一旦靠近,像我們這樣生活在黑暗裡的傢伙,瞬間就會灰飛煙滅也說不定。”
晴佑擡起頭看着夜空,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明明渴望着陽光,可面對那樣炙熱的太陽,又害怕那樣的光。
灰原大小姐平淡的開口,眼神裡有一絲憂鬱,“你討厭江戶川那傢伙嗎?”
一副連多說一句都不想說的樣子。
“不,”晴佑又叼起了香菸,看着旁邊的灰原,不打算點燃,“我只是應付不來那樣的單細胞生物罷了,也不怎麼想和他打交道,而且他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
那個小偵探畢竟不是傻子,以他的推理能力,從第一天出現開始,他們的固定組織幾乎沒有分開過,加上灰原已經自曝了組織身份, 像他這樣完全沒有掩飾過的的人,怎麼會不懷疑。
從目標來講,他始終就是爲了保護好灰原,他本人所追求的夢想也好,目標也好,早就實現過了。
又或者說是失敗過了。
渴望着家的溫暖,渴望陽光,自由,他所追求的與工藤新一所追求的東西不同,他們可以合作,但就是不想看見那張帶着滿臉驕傲的正義偵探的臉。
就像照一張銅鏡一樣,看見那張鏡子裡那張就像看見曾經的他一樣的臉就讓他倒胃口。
太耀眼了。
“我只是不想看見他而已,如果他收一收他那個只爲追求所謂真相的心,說不定還能說幾句話,”他擡了擡嘴巴里的煙,含含糊糊的。
“怎麼,刺到某人的小心臟了?”
灰原大小姐有些調皮的微笑。
“明天連休,帶上你姐姐我們去伊豆玩?”
晴佑撇了撇嘴,不作回答。
“嗯,”灰原淡淡的迴應,其實蠻欣喜。
和姐姐出去玩啊,好久都沒有了。
“說起來光江婆婆知道宗田這件事嗎?”灰原大小姐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應該是有所察覺的吧,不然今天也不會找來毛利小五郎來了……”晴佑叼着煙,擡眸看着遠處的天空。
“畢竟是,那是她一手帶大相依爲命的孫子,她在瞭解不過了。”
“對了,反正你又不抽,乾脆煙戒了吧,別忘記你是個一年級小孩子。”
灰原大小姐突然看着他一臉不爽,一瞬間奪過了某個老少年的煙,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