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想不通, 兩個小時前還在跟他通話的相田由希,爲什麼會出現在日本?!
她不應該在法國嗎!
短短的奔跑,讓柯南出了一身冷汗。他透過門縫呆呆地看着相田由希和她的□□, 心情無比複雜, 以至於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西川涼夏見柯南成功逃離, 也學着柯南的樣子起身逃到衛生間裡。但是柯南透過多功能眼鏡看到, 在涼夏起身的時候, 遠在六百碼外的由希扛起狙擊□□轉身走了。
是放棄了嗎?
柯南調了下多功能眼鏡,讓它恢復到正常模式,拉開衛生間的門走出來。涼夏吃驚地瞪着他:“你怎麼跑出來了?快回去啊!”
“她走了。”柯南無奈地說, “現在大概沒事了。”
“她?”注意到柯南的稱呼,涼夏不解地問, “你怎麼知道那是女人?”
涼夏一臉無辜的模樣讓柯南相信她應該對此一無所知。她這種耿直的性格, 如果知道開槍的是由希一定會第一個衝出去質問她的。雖然和涼夏接觸不多, 憑直覺柯南認爲西川涼夏是與服部相同的熱血偵探,不大可能爲了庇護一個犯罪者而埋伏在他身邊。
涼夏不過是一個被由希利用的少女。
“我剛剛用眼鏡看到距離這裡六百碼的地方有一個女人在操控狙擊□□。”柯南面不改色地扯謊, “由於太遠了看不清她的臉。”
“絕對要抓到那個女人,居然對一個小孩子下手……”涼夏憤憤不平,“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這種反應?她難道不知道相田由希要置他於死地嗎?還有由希,既然這麼想要他的命,爲什麼不一開始就殺了他?那天晚上, 由希殺他明明那麼輕而易舉。
實在是令人不解的少女。
“你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嗎?”涼夏正色問道。
柯南苦笑:“真要說的話, 就只有你最信任的小悠了。”
“你……”涼夏剛想要生氣地反駁, 確說不出一個字。確實是這樣, 她西川涼夏曾是真真切切相信過黑羽悠的, 就因爲這樣,纔會中了她的圈套, 差點把柯南置於死地。
“你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
涼夏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你說小悠……你的意思……莫非是她開的槍!”
說着,涼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爲什麼?”
“你和黑羽悠到底是什麼關係?”見涼夏不回答,柯南的眼神冷了下來,那個少女到底利用了多少人?就連西川涼夏也……
“我和她是朋友。”涼夏說,“我也知道組織的一些事。小悠她只有我一個朋友,我不可能幫你把她抓進監獄,更不可能讓她把你殺掉。”
“爲什麼事到如今你還這麼維護她?”
涼夏怔忡:“那是因爲——”
突然,從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柯南,涼夏姐,你們在幹嘛?爸爸已經好了。”
柯南被嚇出一身冷汗,剛剛小蘭沒有聽到吧?
涼夏乾笑地替柯南打圓場:“沒什麼,只是聽說柯南上次抓犯人的事,讓他比劃了一下。”
毛利小五郎伸出一顆腦袋,不滿地抗議:“還不快點走,這麼早就來叫我,還以爲是什麼要緊事,害得我這麼匆忙。”
說着,毛利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喃喃說:“真是的,困死了。”
“好了,爸爸。”小蘭乾笑地阻止毛利的抱怨,“還有柯南和涼夏姐,你們快點跟爸爸走吧。”
涼夏送給柯南一個眼神,柯南立刻天真地說:“小蘭姐姐也該去學校了吧,我先去個廁所,你們先下去吧。”
小蘭看了一眼屋裡的表,大驚,匆匆抄起書包換鞋下樓:“我走了,柯南要聽話哦。”
目送小蘭離開,涼夏也關上會客室的門把毛利擋在外面。柯南立刻跑到沙發邊,用筷子摳出裡面的子彈。他又跑到沙發後面,趴到地上,用小刀摳出嵌在木地板裡的子彈。然後柯南拿來一個玻璃杯,直接在那塊有彈痕的木地板上摔碎,造成假象。柯南把子彈放到一塊手帕包好,裝進兜裡,才慢悠悠地出門。
“真是的,慢死了。”剛走出門,成功地聽見毛利小五郎帶着火藥味的抱怨。若不是有西川涼夏在,毛利肯定會一拳頭招呼上他的頭頂了。柯南訕笑着躲在涼夏的身後,毛利兇狠地瞪了他一眼,憤憤地走下樓梯,腳步極重發出很大的聲響。
柯南無奈地跟在涼夏的身後,腦子裡卻在想另外的事。如果去警視廳查子彈的來源,也未必能夠找到什麼有關由希的線索。最重要的是,由希到底是怎麼造成自己仍然身在法國的假象的?今早撥的號碼,確實是海外的號碼沒錯。
還有西川涼夏,明明被威脅了,爲什麼還會來找他呢?而且她口中的案子,與組織到底有沒有關係?
還有今早碰到的北原月司,爲什麼會這麼巧地出現?真的是巧合嗎?柯南真的很難相信。那個來無影去無蹤每次出現都會令人恨得牙癢癢的神秘人,到底是什麼人?
柯南很確信並沒有人在監視他。而且就算監視,也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那種所有隱私都暴露在公衆之下的感覺,真是很糟糕。爲什麼那個神秘人會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呢?
如果能夠解開那個謎團,那個神秘人就會暴露在陽光之下,絕不可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威脅他。可是,不知道的太多了。
正當他企圖解開這個亂七八糟有着無數線頭的謎團的時候,一個英氣的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說到那個委託人,似乎曾經是帝丹小學的教師呢。”
“帝丹小學的老師?”柯南疑惑地問。
“是啊,不過那個老師在五年前就退休了。”涼夏繼續敘述,“名字叫高宮玉子,似乎是個很和藹的老太太。”
高宮玉子?柯南下意識睜大了眼睛,那不是……曾經帶過他整整六年的英語老師嗎?!
“高宮老師?真是有緣分啊,我小學的時候是她當的班主任,還經常因爲淘氣被她批評呢。”毛利乾笑地抓着後腦勺,一副很心虛的樣子。
都說和藹了還被批評……毛利大叔原來到底是有多淘氣啊喂……
柯南無奈地翻着吊白眼。
“那位高宮奶奶說她經常碰到奇怪的事。比如水管突然壞了不停流水啊,有時候還突然停電啊,還有類似鬧鬼的奇怪的聲音。周圍的人都說她是被詛咒了,她雖然不相信,但是長時間被這麼說,也變得害怕起來,所以纔會委託我幫助她尋找被詛咒的原因。”
“被詛咒的原因?”這種東西……也難爲了涼夏了,只是爲什麼高宮老師會委託遠在北海道的西川涼夏而不是近在咫尺的毛利小五郎呢?
“這種事爲什麼不委託我,真是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心有靈犀一般,不滿地抱怨道。
涼夏笑笑,耐心地回答:“高宮奶奶的孫子在北海道上學,是他替高宮奶奶委託我的。順帶一提,那個孫子是我的學弟。”
“哦。”毛利不滿地撇嘴,“我這次一定要幫助高宮老師渡過難關!什麼詛咒的,一定是惡作劇!”
“所以我說你們會感興趣的。”涼夏燦爛地笑道,“看來這趟真的沒白來。”
“有我毛利小五郎在,你這種小鬼是不可能有發揮的餘地的。”毛利立刻大變臉,陰沉地看着涼夏,那副架勢讓涼夏額頭滑下一大排黑線,無奈至極。柯南也默默無語,毛利大叔本性不改,又開始狂妄自大起來。憑他的本事,其實根本比不上西川涼夏萬一。
就像以前他對服部說的那樣,每次服部都徹底打破他的幻想。當然涼夏也不例外,她是不可能辜負札幌女偵探之名的。
跟着西川涼夏,柯南和毛利才發現現在高宮老師住在一個高級住宅區裡,精緻的別墅昭示着它們的價值不菲。高宮老師怎麼突然有錢起來,明明之前住的還只是普通的住宅。處在這種疑問之中,毛利敲開了高宮老師的門。
一個笑容和藹的矮矮的梳着齊耳短髮的老太太來開了門,看到毛利,立刻驚呼:“這不是毛利同學嗎?今天怎麼到這裡來了?”
“高宮老師好。”就算面對着一個毫無威脅能力的老太太,毛利還是一副驚懼的模樣。他乾笑地打着招呼,說明自己的來意:“我是跟這個孩子來的。”
看到毛利身邊的涼夏,高宮老師立刻驚喜地說:“這就是西川同學,比我想象的要活潑得多呢。我孫子總是跟我說你怎麼厲害,希望今天能讓我看到你的本事。”
“哈哈,那是自然。”涼夏乾笑,她非常不適應應對這種讚美。她立刻轉移話題:“高宮奶奶,我們進去說吧。”
“哎,好的。”高宮老師讓開門,讓他們進去。然後她看到走在最末的柯南,驚訝地問:“工藤同學?”
“高宮奶奶好,我叫江戶川柯南。”柯南露出天真的笑容,微笑地打了個招呼,“您認識新一哥哥嗎?”
“怎麼會把這小子當作工藤新一那種臭小子。”毛利不滿地抗議,“雖然都是兩個狂妄自大的死小鬼。”
“如果是工藤同學,今年也應該是高二生,不可能這麼小的。只是江戶川同學和工藤同學長得還真像。”就算退休五年,高宮老師還是一副循循善誘的言談形象。“以前我當工藤同學的英語老師的時候,他的英語說得很好啊。”
“因爲新一哥哥的父母生活在美國嘛。我跟新一哥哥是親戚,所以會長得有點像啦。”柯南笑嘻嘻地回答,“新一哥哥經常說起你呢。”
“說我什麼?是個很嚴厲的討厭的老太太?”
柯南尷尬地笑着:“怎麼可能……”
雖然他有時候也這麼想是沒錯啦。
毛利小五郎見高宮老師根本無視他,心裡很是不滿,他今天已經不滿無數次了。“高宮老師,聽說您總是遭遇惡作劇,是怎麼回事?”
高宮老師立刻變了臉,幽幽地說:“是詛咒。雖然我一開始根本不信,但是現在看來,真的是某種詛咒。
“一開始是水管總是壞,漏水,我也沒放在心上。再後來,總是突然斷電,我也沒放在心上。然後半夜總是有鬼叫,特別淒厲的聲音,聽得心裡發毛。然後就是總有貓尿狗尿灑在我家門前,還有死老鼠什麼的。這些已經持續了兩個月了,鄰居都說這棟房子遭到了詛咒。”
“高宮奶奶,說房子有詛咒什麼的,是怎麼回事?”涼夏正色道,“這個世界是不存在詛咒的,有的只有藉着詛咒之名行詛咒之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