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間月也不知道自己在戰場上玩了多久的閃避遊戲了,直到炮火的聲音和槍聲一起變得稀稀拉拉的纔回過神來。
在後面警戒的人給出了提醒,機動隊和刑警一起追上來了。
“那些人還真是不依不饒。”FBI的行動長官咂咂嘴,順便看了水間月一眼,突然覺得這個國度的警察有些可怕。
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交火混戰的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後撤,不是因爲怕了這些警察,而是因爲這裡是在日本,在組織的事情沒有搞定之前最好不要給這位地主任何話柄。
而且那些警察只是爲了定位和了解自己這些人的,等到之前已經被第三支僱傭兵調虎離山的自衛隊趕回來,真的能讓這些人頭痛不少。
“再跑遠一點和那些警察拉開距離?”FBI的行動長官問道,好像是因爲國際刑警的長官死了,所以沒有人可以商量了才問的水間月。
“警車的油箱可不比我們的小。”水間月否決:“要是耗下去,誰先半路停下來還說不定呢……”
“你們去把後面的人攔下來,不要太過火,儘可能不要死人。”水間月拿出對講機向兩支僱傭兵的首領下了個命令。
“呵呵,就知道這活要落在我們頭上。”僱傭兵首領表示自己收到命令了。
中東的僱傭兵在國際上簡直臭名昭著,直面政府的這種髒活交給他們再合適不過了。
僱傭兵離開之後兩支車隊開出一段距離就又停下了,現在這個位置已經很接近組織的基地了。
但是誰都沒有搶先動手,打到這個程度了全都動了試一下談判的心思。
“考比勒!”是琴酒的聲音,似乎是想要把水間月叫出來談判。
‘傻子才陪你談判!快找發火箭炮把他轟死!‘至少水間月是這麼想的。
但是旁邊的FBI負責人卻在用“你在幹什麼?快出來談判啊!”的眼神看着他,好像這個時候出來談判纔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像之前他在戰場上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一樣,水間月不適合這種場合,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應該出來談判。
但是他只好站出來了。
“幹什麼?窮途末路的敗犬!”水間月囂張的對着琴酒喊到。
這招其實很有效果,至少不可一世慣了的琴酒差點氣到吐血。
“考比勒!夫人說了,拿出治療植物人的藥劑,讓我們離開,組織可以主動放棄大部分產業,包括主體離開日本!”琴酒說道。
在場有很多人都動容了。
黑衣組織的觸手已經伸到了很多大小國家,所以夫人才有餘力提出撤離日本,但是組織的主體就是在日本紮根啊,如果不是不得已的理由,哪裡有人、有勢力願意輕易挪窩啊!
這一舉措無疑會讓組織元氣大傷,其中還不包括在‘搬家‘的過程中被某些勢力偷襲的風險。
這可是就算這次作戰成功,拔出東京基地、斬首一個高層‘夫人‘也難以企及的戰果啊!除非水間月的猜測是正確的,在那些黑色商務車裡有一輛車裡就藏着那位尚未被人知曉身份的“boss ”。
不過夫人拿出這樣的條件,也讓一部分人更相信boss就在這裡了。
還有一部分人動容則是夫人的條件裡,所說的“治療植物人的藥物”。
水間月只對他們說過可以讓組織慌亂並且調出幾個高級成員,並沒有解說過他慌亂組織的方法,現在聽到治療植物人的藥物,有些人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了。
喚醒植物人啊!幾乎只能靠奇蹟、靠蒙的醫學難題,只需要統計一下,在各種肥皂劇裡面有多少次用植物人甦醒的橋段來騙眼淚,就知道這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了。
如果把這項技術帶回自己的國家……不少人開始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起水間月了。
水間月不怕他們想要喚醒植物人的藥物,直村朗和灰原哀應該不介意靠售賣專利技術發一大筆零花錢。
但是如果讓那些人發現喚醒植物人的藥劑改一下劑量就有可能是返老還童藥之後,在水間月腦海裡已經有了世界大亂的雛形。
世界大亂傷害不了水間月的利益,但是他不想背這個良心債,所以必須打亂他們的想法。
“好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水間月爽快的答應道:“夫人和那位先生留下做人質,你們先回去搬家,搬完家之後就把人質和藥劑全都給你們。”
“癡心妄想!”琴酒聽到水間月的要求之後果然暴怒。
“是有點過分了……”水間月居然理解的點點頭:“那位先生就算了吧,人質只要夫人就可以了,一個boss的代言人不會耽誤你們的撤離工作,對你們又足夠有分量了吧?”
“我們不會交給你們任何人的!”琴酒冷冽的說道,話裡話外透着一股大不了就魚死網破的語氣。
而水間月巴不得他魚死網破,反正他既不是網也不是魚。
“想要一點保證都不留下,就想讓我把你們放走?你的意思是不是組織的考比勒一個傻子都能當?”水間月刻薄地說道:“你以爲我是伏特加嗎?如果你們回去了不撤離,重振旗鼓繼續造反,我豈不是很頭疼?”
站在琴酒身後的伏特加莫名其妙的躺槍了,但是他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反應了,伏特加現在傷痕累累,其中有不少傷甚至是爲琴酒擋的子彈。
“我們現在需要的只有那個藥物!”琴酒瞪着眼睛對水間月說道。
琴酒現在當然很不爽,藥物在水間月手裡,他就直接處於下風。
如果夫人真的只是那位先生的代言人,那爲了藥物押給他們當人質也未嘗不可,但是夫人的身份不止如此……
水間月雙手打開:“想要藥物可以啊,把夫人留下,現在回去遠遠離開我的家園,事後我就把藥物給你們,要多少有多少,藥錢都不用你們掏了。”
“考比勒,你說的是認真的嗎?”夫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夫人!”琴酒轉過身,發現夫人有走出來的打算,急忙伸出手想要阻止。
“我有些話要自己問一問。”夫人只是一句話就停住了琴酒的打算。
琴酒無法違背夫人的意見,只好緊緊站在夫人的身邊,防備周圍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貝爾摩德也走了出來,站在夫人的另一邊。
“怎麼,夫人同意我的方案了?”水間月頗有些驚訝的樣子問道。
“夫人!”琴酒有些急了,以他對夫人的瞭解,說不定真的會爲了那顆藥去給對方做人質。
“考比勒?我問你,你剛纔的話是認真的嗎?”夫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水間月的眼睛。
“當然是認真的,如果您配合的話琴酒他們就可以回去,只要組織撤退,藥物什麼都好說。”水間月笑眯眯的點點頭。
“我是說,藥物要多少就給多少,當場交貨?”夫人似乎是生氣了,又重複了一遍。
水間月有些驚訝:“難不成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技術?不不不!成品可以,技術免談。”
“唉……”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來你是在耍我們了,有植物人復甦也是假的吧?”
“……”水間月的神情就好像謊言被發現了,呆愣的模樣,心裡卻笑開了花。
水間月是故意透露給夫人“藥物是假的”這樣的信息,爲了打消其他勢力的心思。
但是這樣的話從水間月嘴裡說出來反而是在坐實猜測,所以必須從組織嘴裡,夫人嘴裡說出來才行。
灰原哀還是雪莉的時候,在組織研究的時候組織給了她松田陣平的身體資料,讓她以“將藥物研究於在這個人身上生效”爲目標。
不管組織到底和松田陣平有什麼樣的牽扯,這都說明了,在那個時候組織已經意識到了藥物是要根據使用者的身體情況定製藥劑量了。
所以水間月故意說出“要多少有多少”的陷阱,讓夫人認爲水間月根本不了這一藥劑,單純是在騙人。
水間月成功了,現在夫人和其他勢力的人都已經不再相信還有這個藥物了。
人的時候就是奇怪,比起朋友、同伴,更相信從敵人那裡獲得的信息。
這下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水間月在哦衆目睽睽之下舉起右手。
衆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空空蕩蕩的手掌的時候,琴酒感覺到一絲不好的氣息。
水間月打了一個響指,而且還沒有打響,但是他打完之後立刻跳到了一輛防彈車後面,樣子有些不夠體面。
琴酒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信號。
一種汗毛倒立的恐懼感突然襲擊了琴酒,他明白這是被狙擊的感覺。
琴酒的第一反應就是保護夫人,但他隨後就意識到,狙擊手瞄準的是自己。 ¤ тt kān¤ ¢○
還未沒有感知到子彈的存在,琴酒就跳了起來,在空中轉體。
一枚子彈從很遠的地方飛來,被琴酒多了過去,摔在了空地上。
沒錯,是摔,就好像一個空的易拉罐掉在了地上一樣,飛的太久的子彈失去了太多的動能,在地上輕飄飄的反彈了幾下,又滾動了兩圈。
琴酒往子彈飛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爲狙擊手在他視限範圍之外的地方。
使用特製的狙擊槍進行超出火藥極限的超遠距離狙擊,這樣的狙擊琴酒做不到。
赤井秀一也做不到,之前在醫院來重狙打人的瘋子也做不到。
但是琴酒知道那個狙擊手是誰。
清酒。
組織裡被隱藏起來的超級狙擊手,因爲不受琴酒待見,任命東京基地後勤處理,甚至不允許隨便離開基地。
也是最讓琴酒驚訝的人。
就連得知科恩和基安蒂背叛了組織的時候,琴酒也並沒有動容,但是感覺到那個狙擊手就是清酒之後,琴酒切實的流露出了驚訝的情緒了。
‘居然攻擊了琴酒……忘記了考慮清酒那傢伙和琴酒不和了……’躲在車後關注這一幕的水間月後悔的想到。在之前給清酒的命令分明是狙擊老婦人。
琴酒看不見的遠方,是一棟高樓的樓頂。
“哼,居然躲過去了。”清酒不屑的放下狙擊槍。
第一槍沒有建功的話,以琴酒的反應能力,那就是沒有機會了。
“琴酒啊琴酒,現在應該很驚訝我爲什麼會這麼做吧?”清酒難看的笑了笑:“我可不是背叛組織哦,我只是背叛你而已……我的遠房爺爺……哼哼。”
清酒的身邊站着兩個人,都是公安監視他的人。
水間月和清酒定下的約定,只要最後擊殺琴酒夫人還有那位先生,清酒就有機會,在公安的協助下將到時候羣龍無首的組織重新收攏起來變成一個比原來小的多的勢力,但這個新的組織會有公安的庇護,當然同時也是公安的傀儡打手。
這個計劃的可執行性很低,但是兩個各懷鬼胎的人走在了一起達成了協議。
“爲什麼你沒有按照計劃行事?”一杆槍頂住了清酒的太陽穴,一人質問道。
“琴酒的機敏你們看見了,如果我先攻擊夫人的話,琴酒就根本殺不了。”清酒一副無所謂的解釋道:“如果先擊斃琴酒,夫人還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但是你失手了。”那個人冷冷的說道。
“對啊。”清酒理所當然地說道:“連先攻擊琴酒都被他躲了過去,說明行動本來就沒有可行性啊!回去告訴考比勒,這不是我的責任,是他定的計劃不對。”
“好了,現在琴酒對我有了防備,我已經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先回去睡覺,你們聯繫考比勒去吧。”清酒提出了離開。
兩個公安的人對視一眼,讓開了清酒離開的道路。
清酒得意往樓梯走去。
“砰!”
一朵血花在清酒後背左側綻放,帶着愕然的表情,清酒的屍體重重的摔在地上。
“是你自己說的,你已經沒用了。”開槍的人做出瞭解釋,但是清酒聽不到了。
清酒確實心懷鬼胎在算計着什麼不假,但是這個人依然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