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黑澤銀眨着眼睛一臉無辜。
“我很好奇你的時間是不是比我們多一倍。”灰原目視前方還在播放的視頻影像,用牙籤挑起蘋果塊放入口中,“不然怎麼有時間去製作那種特殊的紙鈔,還有時間弄來播放監控的房間的監控。”
“不,我只是隨身帶了它,只有筆跡是剛寫上去的。”
“……你隨身帶那種假鈔幹什麼?”從黑澤銀的表情裡看得肉疼,灰原覺得更加莫名其妙。
“不是,鬥牛士的公司出了一些新品,其中就有用軟糖製作的鈔票和福爾摩斯的q版糖果,我用巧克力醬把它們粘起來了,本來打算在柯南面前吃的,沒想到最後就這麼報廢了。”黑澤銀一臉遺憾。
灰原一臉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複雜表情。
她都不知道怎麼吐槽黑澤銀的甜食控了。
“別這麼看我,我沒有把糖果直接塞口袋裡的習慣。我放在特製的‘錢包’裡了,取用很方便。”
“……重點不是這個。”
“我用巧克力寫的字。”黑澤銀拿出他精心設計過的筆。筆的樣式和和阿笠博士曾經送給他的一模一樣,很古樸,但是內裡的結構設計完全不同。“我沒有浪費巧克力,是柯南暫時只看出了它是假鈔。”他說得一本正經。
灰原真的有種……“不是這個。”
“不是紙鈔嗎?”黑澤銀眨眼,“啊,那是錄像,把柯南從哪椅子上拉下來的時候我趁機放他身上的蜘蛛監控器能錄下很多東西。固定在一個位置的監控器太礙事了,雖然偶爾能得到意外之喜(參見橘吉川的案件),但是很多時候都看不到我想要的,所以我改裝了一下。”
他把削好的蘋果用水果刀切成小塊放到灰原手邊的盤子裡,撒上了一些糖。
一隻不超過大拇指頭大小的蜘蛛從黑澤銀的袖口爬出來,在灰原的視線裡慢悠悠地晃盪了一會兒,然後又慢悠悠爬了回去。
蜘蛛纖細的身體泛着銀色的淡淡光澤,小巧精緻。
“我讓果酒幫我設計了程序,看樣子他的計算機能力有很大的進步。”黑澤銀笑着道,“這很好操控,我只需要在手機上按幾個鍵就可以了。”
灰原哀:“……”
對不起。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和黑澤銀怎麼說話了。
他們兩個之間有時候根本就不存在共通語言。
“銀……”
“嗯?”黑澤銀低頭看她,笑容依然像是最初那樣的溫柔和悅。
“……你開心就好。”
“我很開心啊。”
“嗯,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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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今天太晚了,不適合去打擾他們。明天抽空的話,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
“……朋友?”灰原眯起眼睛,她又把一塊蘋果放入口中咬嚼,“說的這麼正式,女性朋友嗎?”
“有一個,不過你見過很多次了……呃,放心,不是貝爾摩德,她只能算半個朋友……還有一些和我同性的朋友,大部分你都在案件中見過。”
灰原進食的動作慢下來。
持續循環的監控錄像裡又開始播放起柯南讓服務生蹲下身繫鞋帶的畫面。
影像裡,茱蒂的鏡片反光。
“你終於學會主動了嗎?”灰原側目看向身後的黑澤銀,冰藍色的眼眸之中情緒莫名,“還是說,終於想要主動了?”
“我還以爲你責備我的冒失呢。”黑澤銀眨了眨眼睛,聲音裡充滿了調侃之色。
“只有在你身邊我才學會有時候冒冒失失也挺好的。”灰原把臉轉回去,目視前方,視線一直落在柯南的身上,“你做什麼我都會同意,只要你自己不會後悔。”
“那你更喜歡哪個我?”
“你不是一直沒變嗎?要喜歡的話,自然是從頭到尾都喜歡你。”
黑澤銀把下巴搭在灰原哀的軟發上,從後面摟緊了灰原,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他說:“你要不是小孩子,我很難保我現在不會對你做什麼。”
“……”灰原,“變態,放開,我要去洗臉刷牙了。”
“恩,接着一起睡啊。”
黑澤銀笑着,如是說道。
……
人的性格哪裡是可以輕鬆改變的。你印象中的他最初是什麼模樣,到最後也該是什麼模樣,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你印象中的他變了,事實上只是你瞭解他了解得不夠多罷了。
打火機在福爾摩斯q版人物的鈔票下燃燒,表面光鮮亮麗的顏色漸漸全部褪去,美麗在火焰中不斷地縮減、縮減。
軟糖上用巧克力書寫的漂亮字體隨着高溫的侵蝕而變得醜陋不堪,但有些字體卻是頑強地保留下去,用打火機的熱量根本不能將其燃燒殆盡。
但失去了支撐的字體掉到了地上,由於衝擊力碎成了渣粒。
但是小蘭還是看到曾經停留在鈔票之上黑澤銀想要傳達的信息。
即使那信息破碎不堪,細小微弱,分明是不想讓她知道,卻又故意保留了十分之一的可能性讓她能明白真相。
真幸運,她把握住了那十分鐘的機會。
【小孩子的話是對的哦】
福爾摩斯的名言下是黑澤銀用有區別於黑色巧克力的糖汁寫的歪歪扭扭的字,還是用英文寫的,但是字體的意思很簡單,很輕易就能辨別出話的意思。
打火機的火焰熄滅的時候,原本精緻的鈔票已經不復存在,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卻很快隨風散逸消失了。
小蘭捏緊了打火機,不由自主地往牆壁內側縮去。
空氣不太冷,但是小蘭從心裡泛起陣陣的涼意。
爲什麼黑澤先生會知道有個小孩子曾經跑來跟她說了什麼?
“影。”
小蘭的拳頭無聲地捏緊。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孩子的笑顏,並且再次有很多回憶被挖了出來。
“在電影界中,銀海和影壇是同一個意思,恐怕他的網名就是由此而來的哦。”
“沒錯,我就是,影法師。”
“當初爲什麼要承認啊?可能除了想幫她之外,更多的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吧?哈哈……”
這些話來源於那次案件中她所聽到的話。
黑澤銀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那也是他唯一一次爲了護着兇手而承認自己就是兇手的案子。
假如說那個和黑澤銀酷似的孩子就是黑澤銀……爲什麼要過來說那些話?
他是在提醒她有些時候連自己都不要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