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把電影折扣券贈予了青池,但黑澤銀仍舊是必須去阿笠博士家裡一趟跟他說一說如今的狀況,可惜最近的時間不太夠,所以黑澤銀只能等到不久後的週末,纔開車子前往阿笠博士家。
然而,剛剛進門,就被裡面嘻嘻哈哈的聲音弄得恍然。
聽這稚嫩的聲音和語調,很顯然是少年偵探團在嘰嘰喳喳說些什麼。
黑澤銀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
不過眼尖的阿笠博士卻是一眼就看到了進門的他,切西瓜的水果刀不由得停下,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之後,就熱情地對黑澤銀招了招手:“小銀,怎麼有空來我這裡?我正好在切西瓜,你要不要吃吃看?”
他說完這句話,黑澤銀條件反射地就縮了縮身子,左顧右盼。
卻驚異地發現除了灰原下意識瞥了他一眼繼續看書之後,步美三人竟然少見的沒有理會他,聲音反而更加性質高昂。
黑澤銀眨了眨眼,頓時就鬆了一口氣,擺出溫潤的笑意,直直地向阿笠博士走過去,脫口而出的聲線卻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可奈何:“老師,我已經成年了,拜託你不要跟哄小孩一樣跟我說話。”
“抱歉抱歉。”話雖然這麼說,阿笠博士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不好意思的尷尬,“畢竟在我的眼中你還是一個沒長開的小屁孩嘛,無論是二十年前,還是現在,都是一樣,誰叫你一直那麼年輕?”
“我也不想啊。”黑澤銀鬱悶地戳了戳臉蛋,“我天生髮育就比正常人慢很多。就比如我十八歲成年的時候,在他人看來我頂多也不過是初中生,個子雖高,但臉蛋未免太嫩。”
由於這種緣故,可是讓他在成長期之間受到了不少的磨難。
不過,他卻覺得,現在的自己如果擁有曾經的身體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別人家的孩子是越長越壯碩,他是越長越虛弱。
如果回到七八歲的時候,他大概也是和光彥元太一樣,擁有健康的身體吧。
說實話,黑澤銀還真想過要不要用aptx4869返老還童,可惜這種限制實在是太大了。
第一,組織對他的牽制很大,如果他利用這種藥劑變小,那麼組織第一時間就會發現他的不正常,循着蛛絲馬跡追查到真相,得知aptx4869的實際作用,柯南和灰原,甚至是他,能不能在這之後活過下一個太陽出現的時間都說不準。
第二,aptx4869的死亡率太高,他雖然可以減輕火加強藥劑的量,改變自個兒的生理狀態,卻不能保證自己一定會恢復到自己想要的時間點,更不可以肯定自己在現在的情況下再度服用aptx4869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死亡倒是不一定,畢竟他的身體對aptx4869有一定的抗藥性。
然而,會不會變成植物人任人宰割,會不會退化過度連腦補的神經系統都出現異狀,這些確實他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雖然有那個心,卻沒那個膽。
頂多是加強研究,期待有一天能夠服下只有一天變小效果的aptx4869罷了。
當然,這種事情,也只是想想,距離付諸行動,還遠得很——目前保持這種狀態,即使不滿意,也足夠了,至少不會發生更壞的事情。
阿笠博士可不知道黑澤銀的心底在一瞬間就閃爍過了那麼多的想法,他只是認真地盯着黑澤銀的臉龐看了一會兒,呵呵地笑出聲來:“這樣也很好不是嗎,以後找女朋友可以找更年輕的,這可是很多男人的夢想吶。”
“那還早得很。”黑澤銀撇撇嘴,說完這句話纔想到了自己來這裡的主要目的,順手就把從某家餐館帶來的慕斯蛋糕擺到了阿笠博士的旁邊,“對了,老師,我想要跟你談論某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阿笠博士知道黑澤銀的好意不可推脫,所以先將一塊切好的西瓜瓤擺在一潔白的盤子上面推過去給黑澤銀,接着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接過慕斯蛋糕,擦了擦刀刃,又開始把慕斯蛋糕分成等份,一邊切一邊隨口問道。
“嘛,也不是什麼大事。”黑澤銀不自覺地拉上手套,手指輕輕地在三角體的西瓜瓤底部摩挲,“我就是想說,老師送我的電影折扣券,我轉交給朋友了,因此我去不了電影院,抱歉了。”
“嗯?”阿笠博士切蛋糕的手速微微一頓,卻又很快地恢復了若無其事,保持速度不變繼續切塊。
黑澤銀注意到了阿笠博士的細微轉變,本能地皺起眉頭:“怎麼,老師不願意?”
“那倒不是。”阿笠博士搖了搖頭,“電影折扣券是我送給少年偵探團,然後少年偵探團轉交給你的,估計是想要拉你和他們一起去電影院,看哥美拉這類型的特攝電影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本來就預料到你不會去看電影。”
黑澤銀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哥美拉和怪獸大戰,然後腸子腦漿飛濺出來的畫面,頓時一陣乾嘔。
好吧,還是老師理解他。特攝電影什麼的,真的不適合他。
即使是做給小孩子看的電影,但是太過逼真的話,即使是他這類的大人也會感到胸口發悶,噁心乾嘔。
但是如果像老師說的那樣,他早就料到黑澤銀會退票,爲什麼會表現出剛纔那副神色?
阿笠博士好像是看出了黑澤銀心中所想,嘴脣蠕動了幾下,臉色糾結:“你的朋友,不會像是琴酒那一類的危險人物吧?若是讓這種人陪小學生去看電影,真的不會出什麼事嗎?”
剛剛咬下鮮嫩的果肉的黑澤銀猛地一嗆,剛想要吐出來的西瓜籽被嚥下了喉嚨,害得他連連咳嗽,臉在一瞬間憋得通紅,他好不容易拍了幾下胸脯把氣順過來,卻是不敢怠慢,黑色的瞳孔鎖定住阿笠博士,聲音乾澀。
“老師,你怎麼……”怎麼會知道他和琴酒有關係?
“小、小銀,你怎麼了?”阿笠博士緊張地看着臉色倏然慘白的黑澤銀,神色着急。
“我沒事。”黑澤銀掩飾般地擡起手臂,輕輕地啃食西瓜的紅色瓜瓤,“但是老師,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老師會知道他認識琴酒?
爲什麼,老師會知道他現在是組織的人?
爲什麼,老師會知道他的朋友是組織的人?
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時候在老師的面前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