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銀一點兒也沒好氣地拉開大門,本來心情就不爽了,見到門口提着攝影機的寒川龍更是怒由心生,深吸了幾口氣才把心情勉強地穩定下來:“寒川先生,你在玩什麼把戲?”
“沒什麼,就是想拍拍各種各樣的人開門後看見攝影機的反應。”寒川龍樂呵呵地笑了笑,鏡頭移動想要往房間裡探查,結果卻被黑澤銀高挑的身形擋住,壓根兒讓他什麼都看不見。
唯獨,一雙如狼的幽深黑眸,散發着陰冷可怕的氣息,清晰可見。
黑澤銀微微揚了揚下巴,表情陽光燦爛:“我倒是覺得,把你的攝影機被拍攝的畫面發到網絡上說不定更能讓你大賣,要不要試試看呢?我會樂意充當你的助手的呢。”
說話之間,他還有意無意瞥了一眼寒川手上的攝影機,威脅之意顯而易見地流露在外。
寒川龍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怒氣,但很快就隱沒下去,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順從地撇過頭,快步離開,手裡提着的攝影機把玩,卻是盯上了附近的另外一個目標。
“這種隨意侵犯別人隱私的傢伙,最討厭了。”灰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黑澤銀的旁邊,緊盯着寒川龍的背影,眼神中帶有一種輕蔑,“他遲早會爲他這種狗仔的行爲付出代價。”
“狗仔就是他的職業,他不狗仔靠什麼吃飯。”黑澤銀撇了撇嘴,對寒川龍的這種行爲倒是習以爲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負面情緒,“記者同樣是這種狗仔的角色,只不過我比較特殊,比較懶,更喜歡窩在家裡整天吃喝玩樂。”
“就是因爲這樣,黑澤大人才討人喜歡呀。”悅耳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沿聲看去,就見到鈴木園子和香阪夏美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西野,見到黑澤銀投來目光,園子的笑容愈發燦爛,“我纔不喜歡東跑西跑的你呢。”
拜託,他用不着你喜歡。
黑澤銀聽到園子的話,額頭明顯地滑落下一滴豆大的冷汗,乾笑兩聲:“那我還是盡職盡責當記者,向寒川先生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狗仔好了。”
“討厭。”即使明知道黑澤銀不過是在開玩笑,園子還是不由自主地輕笑,“你若真變成這樣的人,我估計你身邊的小姑娘可是會最先冷戰你的呦,她看上去很討厭別人侵犯她的領域,上次拍個照片都不願意。”
“我對拍照留念什麼的不感興趣。”灰原斜了園子一眼,聲音冷淡,“而且,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討厭別人侵犯我的領地了?我僅僅是說,無關緊要的時候,離我遠點,我討厭外人的身上藏有屬於我的痕跡。”
“你這還不叫對自個兒的領域保持決定性的堅持?”園子鄙視地看着灰原,豎起了一根中指,“真是一個裝模作樣的小屁孩,明明是一個女孩卻裝成小大人,讓人亞歷山大有木有?”
“我倒是覺得這樣的女孩很可愛呀。”香阪夏美卻是巧笑嫣然,蹲下身,視線和灰原平行,見到她可愛的臉龐,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灰原冷哼了一聲,不滿地拍打掉香阪夏美的手,“我討厭別人碰我,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兒,不然、不然的話,我哥哥會吃醋的。”
她說到一半忽然有些卡殼語塞,咳嗽了幾聲,防備地躲到了黑澤銀的身後,睜着一雙大眼睛不滿地瞪着香阪夏美,顯然對後者剛纔的失禮舉動非常不滿。
卻不知道,她這個行爲,充滿孩童的天真無邪與浪漫。
在場的人都是先愣了一下,而後鬨然大笑出聲,香阪夏美更是護住脣角輕笑出聲:“好好好,我不碰你就行了,但是你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呢。”
“誰可愛了!”灰原伸手就想要把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黑澤銀往房間里拉,“黑澤哥哥我們進房裡去,別管他們,我想要睡覺了,我需要安靜的環境,你幫忙當保鏢守在門口別讓他們進來好了。”
“喂,小哀,等一下……”黑澤銀往後趔趄了幾步,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沒有摔倒在地,好險抓住門上的把手才穩住身體,轉而側頭鬱悶地看向灰原,“教訓還沒有吃夠?若是我又一個不小心連帶你一起摔在身上了怎麼辦?”
想到前不久在道頓堀步行街發生的事情,灰原頓時不說話了,二話不說就甩開黑澤銀的手,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準備充當路人甲,背景板,總歸是別人說什麼她都左耳進右耳出了。
黑澤銀也沒辦法,只能將目光轉移到門口的三人身上抱歉地笑了笑:“讓你們見笑了。話說回來,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休息了,畢竟總不能讓小哀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面。”
“我們沒什麼事。”園子總算是想起來自個兒來這邊的目的了,“我們就是想要來找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要一起去嗎?獨自待在房間裡可不怎麼好玩。”她特意說出第二句話,顯然是想要邀請黑澤銀和灰原。
“嗯……小哀,去嗎?”黑澤銀將目光轉移到灰原的身上。
“沒興趣。”灰原乾脆利落地否決了這個提議。
香阪夏美看上去略微有點失落:“這樣啊,我們還想要舉辦一個小小的茶會,閒聊以便於打發時間,現在看來女生和男生果然聚不到一塊去。”
“喂喂。”無故中槍的西野舉手發言,“我也是男生好不好?我也有參加你們的聚會好不好?我也想要和你們這些女孩子聊一聊好不好?別把我忽略掉呀……”
“抱歉抱歉。”香阪夏美連忙鞠躬。
倒是灰原,卻在他們的談論之中來了興趣,環在胸前的手臂鬆開:“聊?你們聊什麼?天南地北?家庭狀況?曾經現在?名牌時裝?名人傳記?或者是關於回憶之卵的線索?”
園子見灰原有意動的跡象,頓時來了精神:“來來來,我告訴你我們可以談什麼……”
她神神秘秘地湊到灰原的耳邊輕聲呢喃了兩三句,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灰原本來略微有些不屑一顧的眼眸,竟是逐漸染上了一層不清不楚的朦朧。
“真的可以聊到這裡?”灰原對園子投去視線,見後者肯定地點頭,終究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黑澤,你也陪我一起去,反正你留在房間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幹。”
聽到灰原的這句話,黑澤銀頓時感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園子那傢伙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的態度爲什麼會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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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彎就轉彎唄,爲什麼還要硬拉上他?而且這藉口,不是和他先前所用的理由差不多嗎?
“怎麼,你有意見?”見黑澤銀的態度有些遲疑不定,灰原徑自地一眼掃來,眼神冰冷。
“不不不,怎麼會。”黑澤銀立馬連連擺手,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說我要去把剛纔打破的杯子清理一下。”
“去吧。”灰原揮了揮手,“早去早回。”
黑澤銀連連答應,就往房間裡走過去,走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勁。
奇怪,怎麼感覺自個兒忽然變成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