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越溫柔的人,報復起來,向來也是最殘忍的。”黑澤銀後背靠牆,淡淡吐出一句話,“只要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做出任何瘋狂的事情都有可能,即使是成爲殺人魔也在所不辭。”
一色繪梨衣深深看了一眼黑澤銀,輕咬脣齒,終究是輕嘆了一口氣:“真央是博人唯一的親人,博人視她爲唯一依靠,表哥和井伊做出那種事情,他的報復或許真的情有可原。”
“只是我還真沒有想到,我身邊的人還有那樣的另一面。”她的臉龐上明顯浮現出一絲嫌棄意味,拳頭捏緊:“表哥,是一個戀屍癖;井伊,是一個爲了金錢可以不擇手段到利用屍體的拜金女,博人……”
一色繪梨衣閉上眼睛,舔了舔嘴角:“他是一個殺人魔沒錯,採用手段對他們進行了殘忍的報復,但是,人家竟然異樣的覺得興奮的就要飛起來了呢。”
黑澤銀轉過身去,一本正經看着身後的灰原,義正言辭:“小哀,我看以後最好不要來這些刺激的地方胡亂閒逛,不然的話,精神會受到強烈的刺激,探險隊的成員一個個都是變-態!”
一色繪梨衣:“……”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她該怎麼反駁?
灰原哀:“……”拜託不要對她提醒這麼奇怪的警告,她自己看得出來!
也唯有黑澤銀這時候不自知覺,反而是滔滔不絕敘述自己的見解。
“咳咳。”見話題要朝着奇怪的地方轉移過去,柯南連忙重重咳嗽,“我想現在應該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我們得趕緊去找井伊靜香纔對,而不是在這裡爭吵……呃……變不變-態的問題!”
柯南覺得自己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已經有點兒牙酸的感覺。
但是不得不說一句,什麼話都無所謂,只要有效果就好。
柯南的這句話的確可以被並列在效果之內。
黑澤銀順從停下了自己的話語,將目光投到柯南身上。
在場的人互看了一眼,皆是表情凝重,似乎是想要散開繼續搜索,這時候京極真卻是開口。
“可是我覺得,這樣一個一個房間找下去並不是什麼好辦法,如果無法精確目標,我們這樣盲目的搜尋,只會被拖延時間,讓藏在某處的鞍馬博人有可乘之機把那個被他帶走的井伊靜香解決掉。”
京極真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脣角往外扯了扯:“剛纔不就是這樣麼?我們以爲探險隊的成員待在一樓,所以分開在一樓搜索,一無所獲,要不是黑澤去了二樓檢查,說不定我們現在連探險隊都不見蹤影了呢。”
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如果盲目尋找,只會浪費時間。
“這樣說也是呀……”園子看了一眼京極真,臉微微一紅,卻是慌忙點頭,而後將目光轉移到黑澤銀身上,頗有些糾結的蹙起眉頭,以請教的口吻發問,“所以,黑澤大人,你怎麼看?”
“你既然能夠那麼快找到探險隊,找到井伊靜香也是很容易吧。”柯南別有深意看着黑澤銀,他腦海中在想什麼黑澤銀是不知道,不過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啊。”黑澤銀歪過頭去,“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已經有了線索。”
“是什麼?快、快說!別賣關子!”寺林急衝衝的催促了一句。
“或許井伊靜香的人,不單單就在這附近,而是就在這房間裡面。”黑澤銀一掃而過周遭人的臉龐,脣角勾起,輕笑着聳了聳肩,就轉過身去,重新面對大開的門框,吐出一口濁氣,眼睛眯起。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房間裡的人都是愣了一下。
“你在開玩笑吧?”寺林走上前去看了看原本探險隊成員所在的房間,一覽無餘的場景讓他更是堅定黑澤銀在胡言亂語,“這裡面根本沒有任何人存在好吧?”
“如果井伊真的在裡面的話,我早就發現了。”一色繪梨衣手指圈住垂在額前的碎髮揉弄,眼眸微動,“可是現在我壓根兒沒有感覺到一點兒的苗頭呢!”
“黑澤,你又什麼依據嗎?”柯南自然是知道黑澤銀不可能胡言亂語,但是後者這麼輕飄飄扔出這麼一句話,說服力實在是不大,也難怪其他人都是如此表情。
黑澤銀看了他們一眼。
定位器這種玩意兒,他並不想要大肆宣傳。
只是定位器所證明的位置,絕無虛假。
這也是他當初走入這個房間一下子愣住的原因。
房間裡可以沒有其他人,但是身上裝有定位器的井伊靜香,卻不可能不在房間裡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黑澤銀撇過頭去,沒有率先解釋,而是先一腳踏入房間,手指開始反方向在牆壁的四處沿着敲擊。
四處起伏的沉悶聲音中,清晰響起了略顯清脆的聲音。
黑澤銀眼前一亮,二話不說就開始舒展手臂,找準了與衆不同的薄弱處,按壓下去。
厚重的齒輪運轉聲音響起,黑澤銀身側的牆壁內角,凹陷進去,出現了可以融洽一人通過的洞穴,手電筒向裡面照耀過去,清晰可見旋轉蜿蜒向下的階梯。
這會兒,不用黑澤銀解釋,圍觀的人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
“這裡竟然還有密室機關?”小蘭的表情看上去很驚訝。
“嘛,畢竟是鬼屋,這樣的設備,也不是一個巴掌可以數過來的。”黑澤銀聳了聳肩,身體往前俯去,似乎是想要進去看看,只不過在這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在走廊外發呆的衆人,“你們要進來看看嗎?”
“我想見見鞍馬先生,我不希望他再這麼錯下去。”小蘭輕嘆了一口氣。
她似乎是想要勸阻鞍馬博人這種行爲,在這方面,柯南是和她同樣的想法,在一旁默默點頭。
園子見到自己的好友的行爲,也不可能單獨留在門外,也是把頭點得好像是小雞啄米:“我去我去!”
“但是,這傢伙怎麼辦?”京極真卻是在這時候往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楠木村。
他們不可能帶上一個昏迷不醒的累贅,可是叫醒他,這傢伙若是又嘰嘰歪歪,難保不出什麼事情。
至於留下楠木村,或許他會在這時間段被襲擊也說不定,而且一醒來不見其他人,肯定會以爲自己被拋棄了吧。
“要不然的話,我留在這裡照顧楠木?”一色繪梨衣支支唔唔開口提議。
“女孩子獨自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吧?”小蘭微微蹙眉,“要不然我陪你留下?”
“絕對不行!”柯南立馬抗議,“小蘭姐姐,你們兩個女孩子留下來更危險!”
“那怎麼辦?”小蘭看着柯南,“那柯南你跟我們一起留下來?”
“……”柯南,“呃,不是小蘭姐姐,我……”
所以說這傢伙,是想要小蘭跟他一起進去下樓梯吧?
用得着這麼大義凜然?
黑澤銀撇撇嘴,環視了一下週遭,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寺林身上:“要不然的話,寺林警官你和一色繪梨衣一起留下來吧?這樣子也比較保險。”
“什麼?我?”寺林睜大了眼睛,“我身爲警官這時候應該當機立斷衝過去到鞍馬博人身邊逮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澤銀乾脆利落打斷。
“現在鞍馬博人是窮途末路了。”黑澤銀一字一頓將自己的見解說出來,“他的殺人魔身份已經確定,他本來想要讓道協正彥代替自己背黑鍋的計劃也落空,只是他自己還以爲自己的計劃沒有失敗罷了。”
“正因爲他的自以爲是,所以他如今才能夠淡然處之在幕後指使,但是寺林警官如果出現在他的面前指證他,本來就被壓抑到底線的他,難保不會做出什麼誇張的事情,那樣子的話不就難辦了不是麼?”
“所以,還是由我們這羣人下去,以平等的身份勸告他,他纔可以冷靜下來。”
寺林微微一愣,有些躊躇不定,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黑澤銀輕聲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希望,如果我們沒有把握抓住鞍馬博人,讓他逃出來的時候,寺林刑警您能夠在第一時間將他制服,所以說,您的任務,可是不比我們輕多少。”
“行,我留在這裡當護衛。”寺林立馬爽快答應下來,還煞有其事對他們這些即將進入的人揮了揮手,“那麼,祝你們一路順風,別半路失蹤了哈。”
黑澤銀露出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