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響起的聲音,連帶着戲謔的聲調此即彼伏,黑澤銀微微一怔,卻是很快眯起眼睛轉過身來,卻是見到倭文靜雙手抱胸,佇立在前面臉上正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黑澤銀挑了挑眉,卻是默不作聲看着倭文靜一言不發。
倭文靜發出了一聲輕嘖,狹長的眼眸略微半闔,豔紅脣角微微向外撇去,表情頗有不善:“怎麼,你這小鬼,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剛纔不是還在嘀嘀咕咕說希望我早點回來,現在我如實站在了你的面前,你這般視而不見又是怎麼回事?”
“啊,沒什麼。”黑澤銀一邊打着哈哈一邊把手機塞回了口袋,“只是奇怪你爲什麼會這麼早出來罷了……我還以爲至少要一兩個小時我才能和你重新見面。”
“啊,是啊,按照常理來說的確是要一個小時,才能把事情全部都處理完。”倭文靜翻了一個白眼,“但是我叫了幾個警視廳的同事帶上他們的下屬過來幫忙,忙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把一切都給他們交代清楚我就自個兒甩手走人了。”
“……原、原來如此。”黑澤銀瞄了一眼倭文靜,“不過你這麼幹脆利落真的沒關係嗎?我可是記得你答應過近江要先把那裡的事情處理好再走人的。”
“我處理和我的朋友處理沒什麼兩樣。”倭文靜扯了扯嘴角之後就是在一旁擺手,“還有,別覺得我不負責任,至少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好了,在我走後那裡的工作可以持續井井有條進行……哪像是羅夏。”
倭文靜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扯了扯嘴角,臉龐上顯而易見浮現出一絲鄙夷的神色。
“嘖,被一個紅髮的女孩給勾走了?”黑澤銀好笑地看着倭文靜。
“咦,你怎麼知道這一點的?我記得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正好是你離開發佈會現場不久吧……”倭文靜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黑澤銀。
“她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我從我朋友那裡聽說了她的事情,也聽說了羅夏和她見面時發生的一些小事情。”黑澤銀泰然聳了聳肩。
“你的朋友果然滿天下。”倭文靜這時候面對黑澤銀實在是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遲鈍了一陣子,終究是持着笑意無奈搖了搖頭,“不過,還得感謝你哪位朋友的朋友,雖然沒有讓羅夏和她一起離開會場,但是卻讓羅夏離開的時間提早了很多,有他在前面做擋箭牌,我呢,跟在他後面走也不會落人口舌。”
“……”
這會兒是輪到黑澤銀相對無言。
但是倭文靜這會兒卻是並沒有斤斤計較黑澤銀的神色,反而是興致勃勃將目光重新投到了黑澤銀的身上:“所以,既然我這麼辛苦出來了,你也得給我一點兒表示不是嗎?”
“什麼表示啊。”黑澤銀嘆了一口氣,指尖插入頭髮之中揉了揉,“又要叫我陪你去打遊戲?饒了我吧大姐,您都多大歲數了……呃,你還年輕,你還年輕,但正因爲年輕纔不可以荒廢時光嘛。”
接受到倭文靜要殺人的目光的黑澤銀很自然地改口,而且改口得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筆。
繞手如此,倭文靜卻還是瞪了黑澤銀一眼,語氣不善:“我這次把你來過來本來就是爲了這些個事情,你再拒絕也沒什麼用,我這個人就是一個遊戲狂,你咬我啊?”
“我不吃人肉。”黑澤銀淡淡迴應。
倭文靜:“……”
“你能配合一點兒嗎?這樣子真的讓我很沒用面子啊,而且由於本來的既定行程被取消我已經夠鬱悶了……”倭文靜一臉的陰鬱,
“咿,那我可以回家了?”黑澤銀眼前一亮,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倭文靜頂着一頭黑線,二話不說踩着高跟鞋踏踏踏上前了幾步,伸手拽住黑澤銀的衣領把他給揪了回來:“想的美呢還準備逃跑,你還沒有徹底的物盡其用,跟我去一趟醫院再說。”
“還有事情啊……”黑澤銀一臉悻悻低下了頭,聲音頗有些壓抑色彩,但是等他反應過來倭文靜話語裡的某個名詞,卻是不由得微微愣住,“等等,醫院?你讓我去那裡幹什麼?”
“你不用幹什麼當觀衆就可以了。還有你剛纔難道沒有聽清楚我說過的話嗎?”倭文靜繞到了黑澤銀的面前狠狠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副居高臨下教訓人的口吻,“我的意思是去醫院的人是我,你只是順帶跟過去的罷了,等之後纔有你的用途。”
“那我還是可以先走。”黑澤銀“哦”了一聲之後又準備轉身原路返回。
“……你給我站住!投胎呢這麼急着走!你就不能爲我這個長輩着想一下嗎?”倭文靜簡直是要炸毛,二話不說再次把黑澤銀重新拉了過來,而且這次的拉並非是一下猛拽,而是倭文靜拖着黑澤銀就忘外面走了過去,“怕你逃跑,先陪我去醫院,在這過程中,老老實實別跟我跑掉,否則有你好看的!”
“唉,等、等……”
“不用等!”倭文靜斜眼,“又不是強迫你去做你不愛做的事情,你幹嘛那麼激動,安靜點,到哪裡的時候我還有件事情想跟你說說。”
黑澤銀這會兒倒是沒法子了,只能安靜跟着倭文靜走動,只是沒走幾步就意識到了什麼,擡手點了點倭文靜的肩膀。
“幹什麼?”倭文靜轉過頭來,神色有些不耐煩,“如果是問什麼時候走人你可以少費心思,老孃纔不會讓你走呢!”
“……不、不是,就是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啊哈?”
怔然後的倭文靜,開始把她的視線轉移到了黑澤銀老早就擡高的手臂上,那上面一張柔軟紙條正平鋪仰躺。
在黑澤銀平攤的左手上面,一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撰寫上的白紙黑色。
黑字上的內容無非就是黑澤銀前不久正在冥思苦想的玩意兒。
“現在才記起來你也是警察。”黑澤銀把紙條揉成團塞到了倭文靜的手裡,“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去警視廳的檔案裡找找有沒有和這上面的時間和內容相關聯的案件吧。”
“1910年12月23日……呃,你在消遣我嗎,一個世紀以前的案子在警視廳怎麼可能還有報備?”倭文靜接過黑澤銀遞來的紙條翻了翻。
“都說讓你搜有關信息了。”黑澤銀白了倭文靜一眼,“鈴木家的二小姐不久之後也會對警察報案和這些時間相關聯的案子,你若是早點把這時間涉及到的案件弄清楚,這也是減輕日後你的負擔,你也就別抱怨了。”
“哈?”倭文靜看着黑澤銀,一臉懵懂,“怎麼你每句話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懂,合在一起我就一頭霧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