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你在看什麼?”花園的另一頭,小蘭奇怪地將視線移動到了工藤身上。
“又是他……”工藤扣着下巴,視線穿過了花團錦簇,落到了遠處的黑羽快鬥身上。
“他?”小蘭本能踮起腳尖順着工藤的視線看去,目光卻是首先集中在了和她相貌如出一撤的青子身上,那少女如今正偷偷瞥看着身邊扣着鴨舌帽看不清面容的少年,似乎想說什麼都沒說,這副場景,讓小蘭的瞳孔不免微微睜大。
“沒什麼。”工藤倒是沒有注意小蘭發現的小細節,一拍腦袋,重新轉過臉來,“小蘭,先陪我進盛放‘流星之淚’的大廳看看,我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
“啊?好的……”小蘭點頭,小心翼翼再往後看了一眼,就跟上了工藤的腳步。
只是看着對方的背影,她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和青子差不多的幽光。
小蘭總感覺她和新一之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竟然隔了一堵看不見的牆。
以前她並沒有這種感覺的,可是自從他回來之後,那種感覺卻越發濃烈,如同酒一般,隨着時間的緩緩流逝,而逐漸沉澱,愈演愈烈。
“爲什麼回來之後一定要在臉上加些東西遮擋自己的容貌?”
“爲什麼回來之後一直這麼低調,除非必要,很少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簡直就好像是在躲避着什麼——”
“陪伴在我身邊的唯一理由,也令我覺得你是爲了案件。”
“我真的好討厭這種感覺,新一,有什麼事情,你就不能跟我說嗎?”
“我們兩個,不是青梅竹馬嗎?”
小蘭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然而眼前重影片片,她終究是什麼都沒有抓住,將手垂落下來,輕嘆了一口氣。
罷了,畢竟新一和她不同,和爸爸一樣,將來是要當偵探的人。
偵探的秘密向來是比一般人多的,她也沒資格去追究什麼。
“新一,等等我。”她舒出了一口氣,加快腳步跟上了工藤。
工藤的腳步忽然駐足。
小蘭一個沒反應過來,直接撞到了工藤的後背上,捂着腦袋後退幾步,正想要發問他停下的理由,卻是注意到工藤新一的視線死死地盯緊了一處。
她側目看去,卻是見到一個男人。
他的身上籠罩着寬大的斗篷,陰影遮住了他的臉龐,看不清他的臉,也認不出他的年齡,然而他身上籠罩的陰沉氣息,卻是讓他周圍的空氣,直接冷下了數十個百分點。
男人和這春意盎然的花園顯得格格不入。
注意到工藤和小蘭的視線,他擡起頭,瞥了一眼兩人,脣角扯動了一下。
工藤新一的臉上流露出警惕的色彩。
“您在看什麼?”
黑衣人的背後,倏然傳出了一道尊敬的聲音。
工藤新一微微一愣,側目看去,卻是見到近江正站在黑衣人的背後。
咦?
近江?
那難不成這個黑衣人是……?
“董事長?”彷彿在印證着他的猜測,那頭的近江再次試探地問了一句,稱呼着黑衣人的名字無疑將他的真實身份袒露出來。
淺間隆一,淺間文仁的父親,淺間公司權利最高的董事長。
工藤新一的瞳孔一縮,剛想要再說些什麼,淺間隆一卻是再度冷冷看了他一眼,眼裡浮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很快又轉過身,特意避開了他和小蘭所處的這個方位,快步離開。
“新一,那個人……”饒是小蘭觸及到淺間隆一的目光,也是不由得覺得奇怪,“我怎麼覺得那位先生看我們的眼神帶着一種顯而易見的敵意?”
“我也有這種感覺。”工藤新一眯起眼睛,“不過之前我們好像是從來沒有和他見過面吧?”
“我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個人的印象。”小蘭輕輕搖了搖頭,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而且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另一點兒,我覺得他的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違和感?”
“我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我在柯南的身上好像也偶爾會察覺到這種違和感,只是那種違和感恰好相反……”見工藤的眼睛緊緊地盯住自己的臉不放,小蘭的臉微微一紅,低下頭,輕而快地回答,並努力找着合適的形容詞。
不過她的形容詞卻是讓工藤更加的茫然:“和柯南相反的違和感?那是什麼?”
……
花園的入口處,連接着畫廊。
一個古銅色皮膚金色頭髮的男子站在一個由日本名畫家出手創作的油畫面前,似乎在悠閒地欣賞。
若是以往,這種外國男人向來很吸引日本人的注意,不過如今淺間公司的遊戲盛宴即將舉行,金髮碧眼的先生女士在日本已經是很常見了,所以投到這個男人身上的視線少之又少。
在這其中,也更是沒人會認出他是世界著名幻術師古納·馮·高德伯格二世。
他如今只是一副單純的帶着無指手套的雙手悠閒插入口袋,帶着耳機,一副普通人的打扮。
淺間隆一和近江快步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也只是自然瞥了他一眼,保持着原先的節奏前進了。
他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墨鏡,狹長的眼睛裡,劃過一絲獨居魅力的妖光。
“真是棒極了,我找到夢境的入口了。”
“怪盜基德,還有,那位黑髮的小子,我將專門爲你們,編造一場嶄新的夢境。”
“the-nightmare-is-always-by-your-side.”
……
位於不同方位的黑羽快鬥和黑澤銀同時打了一個冷戰。
黑羽快鬥本能抖了抖身子,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
黑澤銀揉了揉鼻子:“奇怪,我對你姐姐過敏嗎?”
“我姐姐花容月貌,冰清玉潔,你會被吸引也是理所當然的。”對面的平良鮫一臉的平靜。
“……”黑澤銀,“哦,是嗎。”
“不過打消你的邪惡念頭吧,我是絕對不會承認姐姐有別的男人的,她一輩子只能是我的。”
“……”黑澤銀,“嗯,好。”
“爲了她我可是和我老師都鬧掰了,黑澤先生,就算你救了我一次我也不會妥協的。”平良鮫的語氣堅定。
“……”黑澤銀,“那你能先讓你姐姐從我腦袋上下來嗎?”
“不行。”平良鮫說着,“我一擡頭看見她纔有心情和黑澤先生聊天,不然放心不下。”
黑澤銀:“……”奇葩一個。
不過,對方這副模樣,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讓他放心不少。
“我們繼續談正事吧,平良先生,你也別開什麼玩笑了,一點兒也不好笑。”
“誰跟你開玩笑。”
平良鮫瞥了一眼黑澤銀。
真奇怪,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表示一下惺惺相惜嗎?
明明你也是姐控,而且姐姐還被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搶了呀!
黑澤銀沒讀出平良鮫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卻覺得平良鮫的視線令人毛骨悚然,再度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