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美說她明天要跟她媽媽去拜訪以前認識的阿姨,元太爸爸最近在參加棒球訓練,元太明天要去給他爸爸加油,光彥則是打算明天跟他姐姐兩個人一起把家裡的書整理收拾一下,”柯南沒有想隱瞞池非遲,盤點了其他人的安排,又想到了自己明天的任務,“至於我……明天我要在偵探事務所做假期作業……”
說話間,車子停在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
時值傍晚,天空與地面漸漸鍍上了橙色,波洛咖啡廳的櫥窗玻璃上也反射着橙光光芒。
池非遲發現外面的光線變得有些晃眼,考慮了一下,覺得光芒一時半會兒不至於變得讓自己什麼都看不清,也就沒有拿出墨鏡戴上。
柯南打開車門下了車,擡眼看到波洛咖啡廳,目光逐漸多出幾分凝重。
自從前天晚上孩子們把視頻傳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昨天安室先生似乎就請假了。
如果安室先生自昨天晚上之後就消失的話,那就很值得懷疑了……
當然,前天晚上去了一趟羣馬縣警局、之後就忙着回家的世良,昨天一天也沒有任何消息,同樣值得注意。
“叮鈴!”
波洛咖啡廳的門被打開。
安室透繫着圍裙出門,右手裡還拿着拖把,笑着跟剛下車的池非遲、柯南打招呼,“顧問,柯南,你們兩個怎麼一起到了啊?”
柯南怔住。
安室先生今天在波洛嗎……
“我在路上看到了柯南,順便把他捎回來了,”池非遲看到安室透待在波洛咖啡廳,也沒有覺得意外,神色如常地上前跟安室透攀談,“樓上老師那裡聚餐,去嗎?”
根據非墨軍團的消息,安室和貝爾摩德昨天確實去了羣馬,有烏鴉在羣馬的山林裡看到過安室。
不過今天中午,安室就終止了羣馬山裡的調查,回到了東京,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就到波洛繼續打工,一刻都不帶歇的。
“小蘭剛纔下樓跟我說過了,”安室透轉頭看了看店內,微笑着道,“我昨天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就向波洛的老闆請了一天假,小梓小姐昨晚沒有采購太多食材,今天波洛也沒有準備太多食物,下午就已經賣光了,今天可以提前關店,等我幫忙打掃一下店裡的衛生,就上去找你們聚餐!”
“你身體不舒服,會不會被老師傳染了感冒?”池非遲假裝自己不知內情,看向呆站原地的柯南,“柯南昨天也有點感冒……”
“我昨天吃過藥之後,已經好多了。”柯南迴應着,擡頭打量着安室透跟平時沒什麼兩樣的從容笑臉,內心動搖。
安室先生沒有失蹤,看上去跟往常一樣,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難道是他神經繃得太緊了嗎……
“我昨天確實有點感冒,不過吃過藥、休息了一天就好了,沒有像毛利老師那樣嚴重,”安室透笑着道,“總之,我先把店裡打掃好,你們先上去吧!”
一個小時後,池非遲和安室透各自爲聚餐貢獻了一半菜品,讓毛利小五郎看着一桌中華料理和西式料理組成的大餐,樂得合不攏嘴。
就在毛利偵探事務所開啓熱鬧聚餐時,貝爾摩德在杯戶町一家酒店的餐廳吃了晚飯,回到房間裡洗了個澡,洗淨從羣馬山裡帶回來的一身塵煙,身上只裹着浴巾到了客廳裡,不急不忙地倒上一杯酒,坐倒了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看着窗戶外的夜景,片刻後失笑,拿起酒杯喝酒。
她居然會想着,如果她今晚沒有住樓層這麼高的酒店房間、而是在附近找一棟帶院子的一戶建住下,現在是不是已經有一隻白貓找上門來找她要食物了……
不過無名來找她實在沒什麼規律,最近也不是適合她擼貓的時期。
如果計劃進行得不夠順利的話,她還有得忙呢。
“叮咚!”
被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亮起的屏幕上顯示出了郵件圖案。
貝爾摩德把酒杯放到桌上,拿起手機低頭看了新郵件,發現果然是自己先前發出的郵件得到了迴應,退出郵件,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聽,琴酒沉冷的聲音自手機中傳出,“你那封郵件裡說的是真的嗎,貝爾摩德?波本發現了雪莉的蹤跡,你們去羣馬深山裡搜尋卻沒有收穫,但你們還有另一條線索……”
“是啊,我在郵件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吧,”貝爾摩德臉上掛着微笑,不急不忙地簡單重述了自己郵件裡的內容,“雪莉利用別人預訂了神秘列車的通行證,還讓對方把通行證送到了羣馬山裡,被她利用的人發現事情不對勁,打算找偵探調查,就這麼找上了早就接觸過對方的波本,把這條線索送到了波本面前。”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你們已經去羣馬調查過了嗎?”琴酒口中說着意外,語氣卻沒有一絲驚訝,“而且還沒有半點收穫……”
“我們沒有搜尋得太刻意,只是去了第三者目擊證詞中、雪莉出現過的路上,我們僞裝成去露營的人,在附近搜尋了一下,沒有發現疑似雪莉的蹤跡之後,我們就撤回來了,”貝爾摩德解釋道,“要是因爲我們搜尋得太明顯而驚動了她,她說不定會改變計劃,不會再出現在那輛神秘列車上,到時候我們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可就斷了,在深山找到一個藏起來的人並不容易,在那輛移動的列車裡抓住她則要簡單得多,怎麼選擇,幾乎不需要多考慮了吧……所以我們纔沒有大張旗鼓地組織人手過去,準備把計劃重心放在那輛神秘列車上,波本已經跟那一位彙報過我們的想法,那一位也贊同按照我們的計劃來。”
“不過,神秘列車……那輛過幾天發車的鈴木特快列車嗎?”
夜晚行駛在街道上車子裡,琴酒從煙盒裡咬出一根香菸,“我可不覺得雪莉會坐那麼招搖的列車……”
“哎呀,這說不定就是她選擇那輛列車的原因啊,”貝爾摩德語氣認真了一些,“正因爲列車太招搖,我們認爲她不可能選擇那種列車,就不會去關注那種列車上的情況,她才特地選擇那種列車,而且那輛列車的豪華車廂內都是單獨的隔間,她登上列車之後就可以不接觸其他人、一直躲在隔間裡,要避開我們的耳目逃離關東的話,你不覺得那是最好的移動手段嗎?相對的,如果雪莉到時候真的會在那輛列車上,那也會是我們最佳的狩獵機會,不是嗎?”
“是啊……”琴酒用點菸器點燃了香菸,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只要阻止她中途下車,那輛列車就會是一個飛馳的鋼鐵牢籠,我們只要向獵鹿一樣對她施加恐懼,她應該就會自己出現在槍口之下了吧。”
“我特地把這麼重要的情報泄露給你,你應該知道原因是什麼吧?”貝爾摩德問道。
琴酒想想自己跟波本的關係,就不覺得波本會樂意把這次行動主權交給自己,再想想貝爾摩德在郵件裡表露出對雪莉的興趣,就猜到了貝爾摩德也不想讓自己插手進去,聲音帶上一絲譏笑意味,“不就是讓我在那條大鐵蛇回巢之前不要出手嗎?時隔這麼久,又從你的嘴裡聽到雪莉這個名字,我很高興啊,原本我還擔心你會因爲同爲女人而對她起了善心呢……”
“說什麼傻話,你以爲我是什麼人啊,”貝爾摩德笑出了聲,很快又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了,你可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拉克哦,我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
“哦?我記得他似乎也會登上那輛列車吧,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說不定可以幫你們留意一下雪莉的蹤跡……”琴酒語氣不疾不徐地問道,“還是說,你有什麼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理由嗎?”
貝爾摩德在心裡感慨琴酒果然很懂陰陽怪氣,側頭看向桌上的酒杯,聲音帶着些許笑意道,“這個嘛……是考慮到波本的意願吧,這一次得到雪莉行蹤線索的人是波本,波本不想把這個狩獵和表現的機會交給別人,這個機會也應該優先交到波本手上,你也知道,拉克酒就是那種可以靠着濃郁氣味來遮蓋掉其他酒水氣味的酒,要是拉克參與進來,獵物的歸屬就很難說了……拉克之前遇到過雪莉,卻沒有抓到人,對吧?如果沒有這件事,我拜託他暫時不要出手、把第一輪狩獵的機會讓給我們,他應該會考慮答應我,但有了這件事,我就不太確定他會怎麼選擇了……”
波本叫上她去羣馬的時候,就明確表示不想被其他人搶了這次機會、不想讓那些麻煩的傢伙參與進他們的狩獵行動中。
這個想法跟她不謀而合,她也想阻攔其他人插手追捕行動、自己儘快把雪莉解決掉。
當然,她的目的不是爲了爭奪獵物或者想要表現,她是擔心其他人發現了雪莉的秘密,從而注意到工藤新一也變成了小孩子。
尤其是拉克這種跟變小的雪莉、變小的工藤新一接觸過很長時間的人,是最需要防備的。
要是拉克發現自己那個小學生妹妹就是雪莉,肯定會第一時間懷疑上柯南,到時候局面可就不受她控制了。
她可不敢賭拉克會跟那些人有了交情、會捨不得把那些人殺死,畢竟拉克也可能會因爲被騙過去而感到憤怒,選擇把雪莉和工藤新一一同殺死。
所以,她除了要說服琴酒把第一輪狩獵讓給他們,也要想辦法攔住拉克,讓拉克沒辦法參與到他們的狩獵行動中。
對,比起讓拉克答應不摻和進來,她覺得還是直接讓拉克沒辦法參與進來比較穩妥,最好讓拉克不再坐上那輛列車。
至於怎麼能讓拉克無法參與行動,她已經有了一些構想,但她需要說服琴酒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