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不錯。”池非遲點頭認同,重新坐回餐桌前。
步美轉頭看着牆上的七幅《向日葵》,感慨道,“池哥哥真的好喜歡《向日葵》啊,不僅花一大筆錢買下了其中一幅《向日葵》,在其他《向日葵》運到日本後,還第一時間來看!”
“池哥哥很喜歡梵高的畫嗎?”柯南問道,“你之前還跟我提過《麥田裡的烏鴉》,那也是梵高的畫,對吧?”
“沒錯,梵高是後印象派的‘三傑’之一,還是公認的色彩大師,他的畫很耐看,我確實喜歡,”池非遲一臉平靜地端起了茶杯,開始給柯南等人泄露信息,“不過,我買下那幅《向日葵》,不僅是因爲喜歡,也是因爲有一位朋友希望我可以把這幅《向日葵》帶到日本展出……”
如池非遲預料中一樣,柯南立刻好奇道,“朋友?”
“其實是一位很關心我的爺爺,”池非遲按照自己的計劃,說起了寺井黃之助說過的往事,“那位爺爺跟我說,這次參加拍賣的這幅畫,應該是‘蘆屋向日葵’,當年蘆屋遭到飛機轟炸,收藏那幅《向日葵》的富豪家裡也成了一片火海,當時在那位富豪家中工作的一名年輕木匠衝進了大火中,把那幅《向日葵》保護下來,不過那名木匠卻葬生於火海,再之後,那幅《向日葵》被輾轉送到了國外,那位爺爺跟那名木匠是朋友,而那名木匠臨死前的心願,就是希望蘆屋向日葵可以重新在日本展出,得知我對那幅《向日葵》感興趣,爺爺就把這件往事告訴了我。”
“原來如此,”鈴木次郎吉聽得感慨,“難怪你當時跟我說、答應了朋友要將這幅畫買下來,真是沒想到這幅畫背後還有這樣的往事……”
“一對在戰爭中生死相隔的朋友,時隔數十年後,一個人已經白髮蒼蒼,但他還記得朋友的遺願,拜託自己認識的年輕人、將對方爲之付出了生命的畫帶回了日本……”鈴木園子滿臉動容,“實在是太感人了!”
“是啊,”圭子-安德森聽鈴木園子這麼一說,也被感動了,神色很快變得堅定起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這次畫展給舉辦好,讓木匠先生和那位爺爺完成心願!”
池非遲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寺井黃之助、那家大小姐、木匠之間的三角暗戀說出來,看着鈴木次郎吉道,“次郎吉先生還記不記得,之前損保日本興亞美術館館長說過一位特殊的客人?就是自第五幅《向日葵》展出以來,每一天都到他們美術館裡看《向日葵》的那位老太太……”
“就是你那天帶孩子們去美術館、坐在你們旁邊的那位太太吧?”鈴木次郎吉看了看豎耳傾聽的少年偵探團,心裡也十分好奇,“難道她也跟‘蘆屋向日葵’有什麼關係嗎?”
“她就是當年收藏‘蘆屋向日葵’那位富豪家裡的女兒、那一家的大小姐,她跟那名木匠也是朋友,”池非遲語氣始終平靜,“第五幅《向日葵》在損保日本興亞美術館展出後,她每天都到那幅《向日葵》,應該是爲了懷念那位木匠先生。”
灰原哀想起了那天遇到的老婦人,也想起了老婦人看着《向日葵》悲傷的神色,輕聲道,“如果她和木匠先生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也知道木匠先生的心願是什麼,那她應該也很想看到蘆屋向日葵回到日本展出吧……”
“她和那位木匠先生會不會是戀人啊?”鈴木園子雙掌合攏、放在左側臉頰前,臉上露出傷感表情,“富家千金與年輕英俊的木匠,一場甜蜜而悲痛的戀愛,一次讓人終生無法釋懷的遺憾……”
柯南:“……”
園子的戲真多。
越水七槻:“……”
但園子居然真的說對了一部分。
“我聽說那名木匠當時已經結婚生子了。”池非遲戳破了鈴木園子的幻想。
既然當年大小姐一直沒有對木匠說出自己的心意、寺井先生也沒有對大小姐說出自己的心意,那他也沒必要說破了。
這種事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說吧。
鈴木園子臉上的傷感瞬間消失,一臉遺憾地小聲嘀咕,“什麼啊,那位木匠先生居然已經結婚了嗎……”
“這是水野家調查到的消息,”池非遲沒有再管鈴木園子說什麼,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個裝有厚厚打印紙的信封,伸手將信封放到鈴木次郎吉身前的桌面上,“因爲小樹之前跟我們一起遭遇了飛機迫降事故,水野家擔心這會不會是有人想傷害水野家的孩子,所以也在對這一系列事件進行調查,他們調查了當時在飛機上的那幅《向日葵》的情況,查到了那位大小姐的身份,另外,他們也針對當時在飛機上的人、進行了一次簡單的背景調查,這是水野義和先生讓我轉交給您的資料。”
鈴木次郎吉神色認真地拿起桌上的信封,“昨天水野家的人跟我聯繫過,他們跟我說過他們在調查的事,我也把我這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對了,我認識那位爺爺說過,當年葬身火海的那位木匠先生,名叫東清助,”池非遲看向坐在自己斜對面的東幸二,“而根據水野家調查到的信息,那也是東幸二先生的祖父。”
場間其他人把驚訝目光投向東幸二。
東幸二神色有些恍惚,發現其他人都看着自己,這才提起精神來,點頭承認道,“沒錯,我以前確實聽我父親說過,我祖父當年在收藏《向日葵》的富豪家裡做木匠,爲了保護《向日葵》,祖父死在了大火中……”
“既然你知道蘆屋向日葵沒有在戰火中燒燬,”岸久美子看了看池非遲拍下來的《向日葵》,“那你在看到這幅《向日葵》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猜到它就是蘆屋向日葵了吧?”
東幸二又點了點頭,也把視線放在那幅《向日葵》上,眼裡閃過一絲感傷情緒,“以前我父親跟我說外祖父的事,我還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開玩笑,直到看到這幅《向日葵》,我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祖父、父親的遺願都是讓蘆屋向日葵重回日本,所以我也想幫他們實現心願、讓這幅畫在日本順利展出,這也是我接受鈴木顧問邀請、加入團隊的原因。”
宮臺夏美輕聲問道,“可是你之前怎麼沒有跟我們說過這些呢?”
東幸二收回視線,對宮臺夏美笑了笑,“因爲我覺得自己祖父的事情、跟我負責的工作沒有太大關係,所以一直沒有跟大家提過。”
“不管怎麼說,我都要感謝你願意加入我的專家團隊,”鈴木次郎吉目光掃過專家團隊的其他人,語氣平和道,“當然,我也很感謝各位這段時間的努力,大家都吃點東西吧,等一下我們還要繼續商量一下畫作的運輸安排,接下來,依舊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是!”
包括東幸二在內的專家團隊正色應聲。
鈴木次郎吉招呼着衆人喝茶、吃點心,自己也喝了一口茶,問起少年偵探團的來意,“對了,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今天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