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粉發女人見三名同夥不吭聲、毛利小五郎也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池非遲,出聲打破寂靜,“毛利先生,您不爲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嗎?”
“他是我的徒弟,”毛利小五郎回過神來,想到池非遲奪走了強盜團伙成員的手槍,心裡踏實了一些,但還是對強盜團伙有所防備,介紹得含糊,“至於上面那個小鬼,是暫時住在我家的小孩。”
眼鏡男背靠牆壁,看到池非遲把彈匣裝回手槍裡,眼裡滿是忌憚,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柯南,“據我所知,毛利先生有兩位徒弟,其中一位據說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另一位的信息更少,聽說是一名年輕偵探,不知道這位……”
“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
池非遲出聲打斷,重新打開了手槍的保險,將子彈上膛,擡起手槍,將槍口對準前方的強盜團伙,“現在,除了毛利老師,其他四個人都到牆邊去、站成一排。”
大塊頭氣得臉龐發赤,“喂,你這傢伙……”
“呯!”
沒有裝消音器的槍聲很有威懾力。
子彈急射而出,擦着大塊頭的臉頰飛過,在大塊頭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噗’一聲沒入大塊頭身後的大門中。
池非遲又調轉槍口,對準齙牙男、粉發女人各開一槍。
“呯!”
“呯!”
兩顆子彈分別擦過齙牙男、粉發女人的右手臂,將兩人的衣服袖子撕裂出一道長口子,也在兩人手臂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
“快點站好,”池非遲見三人傻愣着,催促道,“我只給你們10秒鐘時間。”
毛利小五郎看看三人身上的血痕,又轉頭看看大門上、牆壁上的彈孔,大腦發懵,“非遲,你這是想幹什麼啊?”
“您等一下,”池非遲丟下一句話,目光掃視大塊頭、齙牙男、粉發女人,提醒道,“還有6秒,6,5……”
三人反應過來,用手捂住受傷流血的部位,迅速移動到了牆邊,跟眼鏡男並排站在一起。
池非遲見四個人緊貼在一起,出聲道,“兩個人之間保持半米距離,把雙手放在身前,要是有人不聽話,我就不敢保證下一顆子彈會打在哪裡了。”
在槍口的威脅下,四個強盜團伙成員拉開了距離,老老實實地把手放在身前。
齙牙男把手交握在身前,手裡還拿着自己那把刀子,小聲嘀咕,“這好像是我們搶劫時纔會說的話吧?”
眼鏡男心思一動,瞥向一旁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您弟子說出這樣的話,恐怕不太合適……”
池非遲擡起槍口,對着眼鏡男開了一槍。
不合適?沒什麼不合適的。
他好好地待在房樑上看熱鬧,結果柯南想讓他幫忙推理就不說了,下面這些人還用刀啊槍啊什麼的指着他,把槍口對着他晃來晃去,非讓他下來……
大家這麼熱情地阻止他躲清閒,他當然要選擇——原、地、發、瘋!
“呯!”
子彈擦過眼鏡男的臉頰,揚起一縷鮮血,同時,男人架在耳朵上的眼鏡腿也被子彈擦到,末端斷成碎片迸濺出去,讓眼鏡男的眼鏡斜斜垮垮地掛在臉上,也讓眼鏡男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毛利小五郎感覺頭都大了,動身走向池非遲,“非遲,你先把槍給我……”
“我希望您也不要亂動,”池非遲再次將一顆子彈上膛,把槍口對準了眼鏡男的眉頭,眼裡帶上一絲陰霾,語氣也冷了幾分,“他們不願意讓我看熱鬧,那就要承擔後果!”
“好、好吧,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見池非遲的臉色有些難看,擔心池非遲此刻的精神狀態不穩定,也擔心自己再靠近會刺激到池非遲,“我就待在這裡,不會亂動的,不過,把槍口對準別人實在太危險了,你先把槍放下來……”
粉發女人:“……”
毛利先生這小心翼翼的態度是怎麼回事?難道毛利先生覺得自家徒弟會開槍殺人嗎?
眼鏡男:“……”
他就感覺這小子不對勁!很不對勁!
大塊頭、齙牙男:“……”
早知道這傢伙這麼危險,他們就該當自己已經瞎了、看不到房樑上有人……何必去管人家看不看熱鬧呢?人家愛看就讓人家看唄,使勁看!
房樑上,柯南也有些傻眼。
情況不妙……
池哥哥現在還清醒嗎?
“您不用擔心,我不想傷人,”池非遲把槍口放了下來,視線卻依舊盯着四個強盜團伙成員身上,槍也緊握在右手中,“我只是想讓他們保持安靜,乖乖聽您推理。”
“咳,沒錯……”毛利小五郎摸不準池非遲的狀態,看了看屏幕上投影出的監控畫面,試探問道,“不過在推理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通知目暮警官啊?”
“您放心,”池非遲道,“我和柯南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把這裡的地址告訴目暮警官了。”
四個強盜團伙成員有些躁動。
這樣的話,警方豈不是快要趕到這裡了嗎?
“老實一點,”池非遲又擡起手槍、對着眼鏡男的眉心,語氣平靜無波,“槍裡只有四顆子彈了,別讓我糾結是打穿你們的頭、還是打斷你們的腿。”
四人瞬間又安分下來,雙手放在身前,老老實實。
“這樣就好……”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四人,又皺眉對池非遲道,“不過非遲,這個強盜團伙還有一名成員,是他們的首腦,代號是‘頭腦先生’,頭腦先生讓我幫忙調查他兒子的死因,還讓殺手盯住了小蘭,要是我調查不出一年前‘青春痘先生’死亡的真相,頭腦先生就會讓殺手對小蘭下手的……”
“沒關係的啦,”柯南站在房樑,見毛利小五郎、四個強盜團伙成員擡頭看來,指着身旁牆壁上的傳聲器,童音賣萌,“這個傳聲器沒有網絡接口,裡面有一卷錄音帶,剛纔那位‘頭腦先生’說話的聲音,應該是通過錄音帶播放出來的,而且這裡好像沒有安裝攝像頭……”
池非遲沒有轉頭去看柯南,坐在椅子上,讓四個強盜團伙成員不安的平靜目光在四人身上巡視,“也就是說,在大家說話、有所行動時,頭腦先生及時播放了某一段的錄音、或者關閉大門並上鎖,讓大家感覺到頭腦先生在監控着大家、跟大家實時交流,但如果這裡沒有攝像頭對外傳輸影像的話,那就只有身在這裡的人,才能把時機控制得那麼好。”
“池哥哥突然下去搶走了手槍、控制住局面,這樣可能會讓頭腦先生無法很好地完成自己的計劃,如果頭腦先生真的在看着這裡,剛纔就應該大喊——‘把槍放下、不許威脅我的手下’,”柯南模仿着嚴肅的語氣喊了一句,又用回單純無害的小孩語氣,“這樣的話吧?可是頭腦先生面對這樣的變故,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耶,是因爲他事先沒能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沒有在錄音裡錄下這類話、沒辦法播放給大家聽嗎?”
“頭腦先生明明在現場看着我們的反應,卻需要提前錄好錄音……”毛利小五郎反應過來,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四個強盜團伙成員,“這樣的話,那位頭腦先生很可能就在他們四個人之中……”
“這、這怎麼可能呢?”齙牙男看看左右兩邊的眼鏡男、大塊頭,很快把視線放在粉發女人身上。
大塊頭、眼鏡男也看向粉發女人。
柯南、毛利小五郎注意到三人的反應,也把目光投向粉發女人。
粉發女人沉默了一下,很快又笑了笑,對毛利小五郎坦然承認,“沒錯,毛利先生,我就是‘頭腦先生’!你們可以現在殺了我,也可以讓警方抓走我,但如果你沒有把‘青春痘先生’死亡的真相告訴我,我就不會通知殺手停手,要是在明天早上拂曉之前、殺手沒有接到我的通知,那他就會立刻對令千金出手,現在只有我知道殺手的聯繫方式,所以,在拂曉來臨前,你必須把一年前的真相告訴我!”
毛利小五郎對上粉毛女人堅決的目光,知道粉發女人寧願死、也不會放棄這個得到真相的機會,也從粉發女人眼裡看出一種讓自己觸動的決然,正色對粉發女人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盡可能地爲你找出真相,不過,希望你到時候也可以說到做到,讓殺手停止行動!”
粉發女人也一臉認真地對毛利小五郎地點頭,“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的!”
“不過,‘青春痘先生’真的是你的兒子嗎?”大塊頭一臉懷疑地打量着粉發女人,“你今年不到四十歲,但青春痘先生去年加入我們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吧?如果他是你的兒子,那……”
“那孩子是我在十五歲時生下來的!”粉發女人皺了皺眉,語氣生硬,眼裡卻閃過一絲感傷,“我不能給他提供好的生活條件,爲了讓他以後過上好一點的生活,我把他交給了別人收養,沒想到他後來會誤入歧途,居然那麼輕易地加入了強盜團伙!我也是在僱傭了他之後,才發現他就是我的兒子!”
“原來如此……”毛利小五郎有些感慨,把視線放到大屏幕上,“那我就把你找出真相吧!”
“謝謝你,毛利先生!”粉發女人頓了一下,堅持道,“雖然很抱歉,但我還是想得知真相之後,再通知殺手停手!”
毛利小五郎:“……”
這女人真是的……
他已經答應了幫忙找出真相,難道還會反悔不成?
雖然對於真相,他現在還沒什麼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