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眉心一擰,這個時候要是從窗外出去的話,絕對會有動靜被沈鷹發現並且抓個正着。
南南也是這般想的,左右看了看,忙拉着他躲到裡面的屏風後面去了。
並小聲的交代了一聲,“沈大叔武功好的很,你要屏住呼吸啊,我馬上就打發他走了。”
阿峰臉色緊繃,微微的點了點腦袋。
南南這才呼出一口氣,這邊纔剛轉到外邊,屋子的門已經被人打開了,緊跟着便看到沈鷹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只是臉上掛着的笑,纔剛走入房間的檔口,便猛地凝住,眉心擰了擰。
隨即疑惑的視線落到了南南的身上,後者一臉無辜的把桌子上的懺悔書給收了起來,很奇怪的問他,“沈大叔,你找我啊?”
奇怪,他不是不在王府裡嗎?怎麼忽然就出現了,害的他都緊張死了。
沈鷹銳利的視線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半晌才笑了起來,“我聽說你在找你孃親,人現在回來了,所以沈大叔來告訴你一聲。”
南南眸子一亮,“孃親回來了?”他忙展開懺悔書看了兩眼,隨即又立馬收好,去抓沈鷹的手,“走走走,去找孃親。”
沈鷹順着他的架勢往外走了兩步,卻倏地又停了下來。眸光落在珠簾後面的內室,眯了眯眼。
南南愣了一下,心猛地一跳,“怎麼了?”
“南南。”沈鷹收回視線,盯着小傢伙意味深長的說,“你孃親可還在生氣,有些事情,不該瞞的就不要瞞,知道嗎?”
南南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隨即垮下肩膀。沈大叔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威脅,太壞了。
“沈大叔,你不要提醒我孃親生氣的事嘛,我這不是就打算去道歉了嗎?走了走了,去完了孃親氣就更大了。”
南南開始拉着他的手往外面拖,沈鷹收回落在屏風後面的視線,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最終沒去追究,還是跟着他出了院門。
直至他們走遠了,阿峰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迅速消失在窗戶外面。
沈鷹陪着南南走到院門口,聽說夜修獨去了獨院,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方纔在南南屋子裡的情況,還是讓他十分在意,得稟告王爺才行。
南南也不在意,反正他要念懺悔書的時候,是不能讓別人聽見的,他會害羞的。
因此十分大氣的對着沈鷹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那一副嫌棄的像是趕蒼蠅一樣的神情,讓沈鷹有些淚奔,嘴角抽搐了兩下才有些憤恨的離開。
南南這才深深的呼氣,再吸氣,努力的培養情緒,小臉扭曲了一陣,便視死如歸的往院子裡面走。
只是剛走了兩步,就見先前見到的灑掃丫鬟正朝着外邊走過來。
見到他時,那小丫鬟立刻笑了起來,三兩步的衝到他跟前,小聲的說道,“小世子,奴婢剛想去稟告你,玉姑娘回來了。”
南南嚴肅的點點頭,保持情緒,保持情緒。他也沒和那丫鬟多說話,憋着一口氣往裡面走。
那小丫鬟倒是愣了一下,聳了聳肩,卻嘀咕了一陣,“不過玉姑娘是被王爺抱着回來的。”
“噗……咳咳咳。”南南憋着的那一口氣因爲這句話霎時破功,他‘唰’的轉過身來,一把揪住那丫鬟的手,急聲問道,“你,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你說我孃親是被爹爹抱着回來的?”
“……是,是啊。”小丫鬟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把自己見到的都說了出來。“蕭嬤嬤也沒回來,玉姑娘好像閉着眼睛的,王爺的外衫還披在玉姑娘的身上呢。”
蕭嬤嬤沒有回來,孃親昏迷過去了,爹爹抱着回來的?
南南腦子裡迅速腦補開來,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孃親受傷了。
他最最敬愛的親愛的孃親,竟然,受!傷!了!!
這個絕對是重大事件,是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的重大事件。
南南丟下那個滿臉疑惑的灑掃丫鬟,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眨眼便衝進了玉清落的屋子。
門‘砰’的一聲被他踹開,牀上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玉清落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猛地清醒過來。眉心剛一擰,就聽到南南熟悉的腳步聲。
當下嘴角抽搐了下,翻了個身,繼續睡。
南南卻已經三兩步的跑到她身旁,二話不說撩開牀帳爬上牀,丟開蓋在玉清落身上的薄被,便開始檢查她的臉。
發現臉還是那張臉,沒有傷痕沒有淤青沒有血跡,他才小小的放心下來。隨即撲上去開始‘啾啾啾’的親了幾口,喃喃道,“恩,沒有毀容。”
玉清落被他的口水糊的滿臉都是,原本裝睡的安靜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
南南的小手開始往下,看她的脖子,力道一個沒注意,手指便狠狠的戳了她下巴一下。
“嗤……”玉清落想,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了?先是被上官錦抓傷了手腕,再被南南如此虐待,天理難容啊。
“啊,孃親你醒來了?”南南聽到聲音,驚喜的擡起頭,眸光亮亮的。
玉清落一把揪住他往牀下掀,“我在睡覺,你吵什麼?”
“睡覺?”南南眨了眨眼,利落的站在牀沿,頓了頓,又開始往牀上爬,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玉清落好幾眼,發現她的臉色還是很紅潤的,便也放心了,小手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擔心死我了。”
“你擔心什麼?”
玉清落在枕頭底下摸出一塊帕子,往自己的臉上擦了擦,真是的,全是口水。
南南愣了一下,好像是自己想太多了。小傢伙雙手握拳放在嘴角邊輕咳了一聲,“孃親,我告訴你啊,外面有個丫鬟告訴我你昏迷來着,她說你受傷了,你都不知道我多麼擔心你哦。”
玉清落冷哼一聲,挑眉問他,“哪個丫鬟說的?”
“額……這個我沒注意,這王府裡面的丫鬟那麼多,我怎麼會知道呢,是吧。”
玉清落鄙夷的睨了他一眼,這才鬆開了帕子,“是你主觀臆測得出我受傷昏迷的結論吧。”
南南擡頭看向頭頂的牀帳,嘿嘿笑。
玉清落懶得理他,翻個身又閉上眼睡了。
南南瞪大了眼睛,半晌後倏地抽出藏在懷裡的懺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