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獨愣了一下,依舊閉着眼睛,聲音低低的,異常的低沉,“對待叛徒,我從來不會姑息,就算他跟了我多年也是一樣。”
他從小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很清楚叛徒意味着什麼。
彭應的表現,明顯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更何況,他從來沒有顧慮過沈鷹聞天幾人多年的感情。
這樣的人,放過一次,他還會捲土從來,縱然他手腳皆廢,也是一樣。
他不可能用自己身邊人的性命去賭,尤其是有了青兒和南南,更不可能將他們置身在任何有一點點危險的處境當中。
所以,彭應他是絕對不會就此放過的。
只是……
“畢竟他跟了我那麼多年,被左護法挑斷了手筋腳筋,也算是受了點痛苦,我想讓他走的輕鬆一點。”夜修獨到底還是睜開了眼,看着頭頂上的牀上,低聲說道,“原想着讓你給我一顆藥,不會讓他受折磨的藥,就當是睡一覺,就也好了。沒想到,他對紅葉的感情倒是那樣深,自己一絲狼狽都不願意讓他看到。”
“其實,你也算是成全了他的心願了不是嗎?”玉清落將他的腦袋扳過來,“他死也不想讓紅葉看到自己臨死時的模樣,你便乾脆滅了屋子裡所有的燈光,也算是讓他走的安心一點了。”
“恩。”夜修獨湊過去,親了她一下,“讓紅葉看到,對紅葉也是一種負擔。”
玉清落笑着,又挨近了他幾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夜修獨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鼻尖聞着玉清落點燃的薰香,慢慢的沉入了夢鄉。
等到次日醒來時,夜修獨已經不在了。
玉清落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起牀吃飯。
去看徐柔時,徐柔已經醒來了,在場的還有三王妃。
看到玉清落過來,三王妃忙起身來,她現在已經隱了自己的一身傲氣了。自兩次被玉清落和南南救下後,她對修王府便充滿了好感,對玉清落也十分的客氣有禮。
玉清落笑着讓她坐下,給徐柔看了看,這才滿意的收回手,笑道,“雖然臉色看起來還有些差,不過府上補血養氣的藥材不少,回頭讓人多給你燉來喝,慢慢的還會養回以前的模樣的。”
徐柔脣色發白,卻笑得十分的安心,“有你在,我身子再差,也會好起來的。”
玉清落對這稱讚倒是很受用,還笑的十分羞澀的樣子。
徐柔看她有時候和南南十分相像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正說着話,南南和夜闌晟一塊跑了進來。
一進門,小傢伙就直接爬上了玉清落的膝蓋,坐在她腿上對她喊,“孃親孃親,我剛纔去看了寶兒舅舅了,舅舅好了很多,下牀走動都已經沒關係了。我打算從今天開始,每天去陪寶兒舅舅在院子裡多走走,這樣他也能好的快一些。”
“好,但是你要安靜一點,你的脾氣太鬧了。”
南南有些不滿,“孃親你又嫌棄我了,我明明很安靜的,是不是柔姨?南南我還是很聽話的。”
徐柔笑了起來,看到夜闌晟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牀沿,便伸手拉過他的手,聽到南南的話,立刻附和道,“那倒是,咱們的南南最討喜了。”
南南很用力的點點頭,“孃親你聽到沒有?柔姨也是很喜歡我的,柔姨你放心,等你好一點了,我和小晟晟也會陪着你多散散步的。”
玉清落有些無語的看着他,眼角撇到一旁的三王妃有些豔羨的目光,頓了一下。
“我昨晚和王爺商量過,過兩日,把夜闌威也接到府裡來住。這府上孩子多,他也有個伴。”不然總是在宮裡裝扮成小太監,也不是個事兒。
更何況,太后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夜闌威,平日裡只是讓他裝扮成小太監,只管吃飽穿暖,卻並沒有想對待南南一樣,時不時的摟在身邊嬉鬧。這樣一來,倒是讓夜闌威十分的寂寞。
雖然宮裡面還有劉妃娘娘。可劉妃娘娘雖然是夜闌威的親祖母,卻自知自己的脾氣有些衝,也不適合常常去太后的宮裡,怕在這多事之秋裡,反而還會惹出一些事情來,所以乾脆在自己的宮裡閉門不出,好好的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了。
三王妃聽完愣了一下,錯愕的擡起頭看着玉清落,“真,真的可以接過來?可是,可是不是說他在這府上……不太合適嗎?”
三王妃其實十分的羨慕玉清落和徐柔,看到他們兩個的兒子就在身邊說笑,便很想念夜闌威。可上次三王爺在府裡發瘋,真的是嚇到夜闌威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他理解當初三王爺那樣做的一番苦心。
玉清落點點頭,“以前不合適,現在,倒是沒多大的問題了。”
那會兒城門還未關閉,七皇子的人到處都是。蒙鑫還在城內徘徊,而且修王府裡的內奸也沒有找出來。
那個時候要是接了夜闌威在府裡,恐怕彭應第一個下手的人就是夜闌威了。
畢竟那時候的七皇子,還是想讓三王爺站在他那一邊的。
可如今不一樣,彭應已死,蒙鑫和蒙貴妃也沒了。御風堂的人站在他們這一邊,康妃也折在他們的手上。
可以說,七皇子分佈在城內的人手,已經被他們摘除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修王府,有夜修獨的暗衛,有範平筠留下的殺手,還有御風堂的人暗中看着,已經宛如銅牆鐵壁一樣,想要攻破,難如登天。
再說,這府裡還有安孚思,秦絞飄等人,那些人對危險十分的敏感,敏銳。
紅葉和聞天也回來了,金琉璃和夜浩然爲了避嫌雖然沒住在府上,卻也時刻關注着修王府的一舉一動。
如今修王府的採買,也都由夜修獨的暗衛負責,府中的下人進進出出,都要經過嚴格檢查。
若是這樣的修王府,還有人能對幾個孩子不利的話,那就真的沒有哪個地方還是安全的了。
只有,夜修獨拿下七皇子和四皇子,逼退那些士兵,一切也就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