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在旁邊嘖嘖嘖,“爹爹,我就說嘛,你肯定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孃親。果然,你居然無視孃親的話,還讓人跟在她身後。”
夜修獨驟然回神,臉色鐵青的瞪了南南一眼,手指掐着他鼓鼓囊囊粉粉嫩嫩的臉頰,冷笑起來,“你還說風涼話?平日裡你孃親要是知道這事,頂多冷嘲熱諷加警告而已,今天要不是你的事情讓她太過生氣,我也不會受你連累。”
好歹秦鬆還給青兒擋下了於作臨,算是功過相抵。現在倒好,因着南南太她太上火,連帶着他的事情也無限放大。
夜修獨忍不住撫了撫額,真是禍不單行啊。
南南委屈起來,雖然爹爹說的是實話,可能不能不要掐着他的小臉蛋說,都變得不帥了。
“那爹爹,我們還去拿荊條嗎?”
“……”小東西心心念唸的只有荊條嗎?“讓我再想想。”
拿荊條肯定是不切實際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不說他如何,青兒絕對會被父皇母妃給弄死。
夜修獨抿着脣,神色緊繃,回頭盯着玉清落的屋子,卻一籌莫展。
還跪在地上的秦鬆更是半個字都不敢說,更不敢起身。
三個人就這樣靜默了許久,蕭嬤嬤才帶了幾個丫鬟緩緩的走了過來。
見此情景,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後擡手止住了身後端着食盒托盤的丫頭,對着夜修獨微微的福了福身,“王爺。”
“她在屋子裡用膳?”夜修獨一看丫鬟手上的東西,就知道玉清落短時間內是不能消氣了。
“是。”蕭嬤嬤應聲點頭。
夜修獨又多看了兩眼那兩個食盒,頓了頓直接上前接了過來,“本王給她送去。”
蕭嬤嬤怔住,有些爲難的看向夜修獨。
她也是瞭解玉清落性子的,平日裡她嘮嘮叨叨的無所謂,玉清落由着她,她也有分寸。可是今日,再眼瞎的人都看出她心情不佳了,這股節骨眼上,蕭嬤嬤是不會擅作主張的。
夜修獨揮了揮手,“下去。”
“是,王爺。”蕭嬤嬤暗暗的嘆了一聲,玉清落是主子,王爺更是這修王府的主子。
再說,她也希望他們能夠和好,可千萬別再拗着了。瞧瞧南南這小可憐的模樣,她心疼着呢。
蕭嬤嬤擡手讓丫鬟們都下去了,自己轉身走了兩步,踟躕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來,低聲說了兩句,“王爺,公主她吃軟不吃硬的。”
“本王知道。”
夜修獨讓秦鬆也下去了,這才領着南南重新返回到玉清落的院子。
南南小手用力的捏了捏,擡頭看向自家爹爹,“你真要送進去啊?咱們確定不先拿跟荊條再過來?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進去你先認錯。”夜修獨瞪了他一眼。
南南委屈極了,明明兩個人都犯了錯,爲毛爹爹要推自己去死啊。他這是做爹的樣子嗎?一點風度都木有,哼。
南南心裡憤憤不平,可兩人一前一後還是走到了玉清落的房間門口。
夜修獨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冷冷的聲音,“進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玉清落一擡頭,就見兩個罪魁禍首站在門口。一瞬間怒吼又涌上來了,兩個混蛋,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
“啊啊啊,孃親,我去拿荊條了,我馬上走。”南南眼明手快,二話不說鬆開夜修獨的手,很沒骨氣的把自家爹爹丟在了這裡,轉眼就沒影了。
“……”夜修獨真想抽他,小東西跑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輕咳了一聲,他摸了摸鼻子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蕭嬤嬤說,你打算在房間裡用膳,我給你送來了。”
“我沒胃口了,你拿走。”玉清落反個身就回了內室。
夜修獨按了按眉心,急忙跟了進去。“青兒,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是不是?你不是說三餐要定時定量營養均衡的嗎?乖,吃點……”
“喲,原來我說的話你還記着啊,我以爲你們父子兩個早就給忘光了。”玉清落倏地轉過身來,冷笑着朝他走了兩步,“我還以爲我高看了自己,說的話沒在你們心裡留下一點痕跡呢。你們厲害着啊,一個王爺,一個世子,姿態高着呢,我是誰啊,一個冒牌的公主,一個差點被浸豬籠的不貞的女人,我這種人說話就跟放屁,你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敷衍兩句就已經很給我面子了嘛是不是?”
夜修獨蹙眉,“青兒,不要這樣說。”
“不這麼說,我要怎麼說?這不是事實嗎?”玉清落表情更冷了,“嘿,你們本來就了不起,有本事,有能力,有身份地位。我一個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憑什麼去管你們啊,是吧?要是你們對我不滿意,我走就是了,不用這樣陽奉陰違的敷衍我,我……”
“青兒!!”夜修獨沉下臉,猛地抓住她的手把他抵在牆上,眼神嚴肅異常,“你太激動了,冷靜一點。”
“我不冷靜,我就是太冷靜了,你們纔不把我當成一回事。”玉清落臉色開始發白,他們不會了解當她知道南南可能遭遇的危險時那種擔心受怕的心思,不會了解她有多害怕南南重複一年半前那種奄奄一息像是要離她而去的模樣。
平日裡怎麼鬧她都無所謂,受點小傷她也不擔心。
可內力反噬是多麼嚴重的事情,真要到那個時候,她縱然有通天的本領,有神仙般的醫術,也救不回她疼愛入骨的兒子。
“唔……”脣瓣上驟然壓上一道軟軟的力道,腦袋被夜修獨捧着,半點動彈不得。
玉清落愣了一下,隨即開始用力的推他。
“夜修獨,你還敢……唔……”
夜修獨一隻手摟着她的腰,力道十分的大,幾乎要把她攔腰折斷了一般。
玉清落推了兩次沒推開她,擡腳重重的往他腳背上踩,可沒一會兒也被他用雙腿給壓住了。
她一瞬間像是被人綁在了牆上一樣,只有嘴上傳來的又痛又麻的感覺,讓她頭暈目眩。
而此刻蹲在窗戶底下的南南,卻垮着臉,捂着嘴巴無聲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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