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哲沒有阻止喬希,嘴角帶笑的看着喬希下樓,在這個空檔,他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範哲的笑容蕩然無存,勉強的接聽了電話,“媽。”
“兒子,今天聖誕節,你們年輕人不是最喜歡過這些西方的節日嗎?我特意在家裡給你準備了舞會,把怡心也叫來了,人家都等了你一晚上了,這眼瞅着聖誕就要過完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張惜雲開口就是一通埋怨。
她提前和範哲打過招呼,千叮嚀萬囑咐的讓範哲今晚一定要回來,範哲可倒好,平時有時間了還回老宅這裡看看,今天一天沒露面。
周怡心嘴上沒說,但張惜雲看的出來,人家挺不開心的,在這件事上,張惜雲一點都不偏袒自己兒子,就是範哲做的太過分了。
可是範哲有的說,“我又沒有讓什麼人等我,誰把外人叫到家裡的,誰就陪着去。”
“你成心跟我慪氣是不是?”張惜雲真的生氣,“你現在在哪呢,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我在見一個客戶。”範哲淡淡的說。
“大過節的,什麼客戶還不回家?”張惜嘀咕。
範哲這邊沒有任何徵兆的就把電話給掛了,此時,喬希剛好到了樓下,走到了大卡車旁邊。
“司機師傅,這造雪機價格一定很貴吧?”喬希見卡車司機就站在車旁,上去搭訕。
不管司機說貴不貴,都等於間接承認這是造雪機,那麼她就可以回去笑話範哲了。
可是,司機說的話讓喬希覺得匪夷所思。
“小姐,這怎麼會是造雪機呢?造雪機我見過,造出來的雪看着像真的,但是完全沒有那種冰天雪地的感覺,我們這是專門從阿爾卑斯山的山頂採集的最新鮮的雪,限時空運過來的,爲了保存這些雪,用了很多冰塊呢。”
“空運?範魂淡腦子進水了吧?啊不,應該是腦子裡塞了棉花了。”喬希嘴角抽搐。
什麼是雪?不過是冷空氣凝結成的水珠,才值幾個錢?空運費又是什麼價格?要不是腦子裡塞棉花了,誰會花這個冤枉錢?
喬希嫌電梯慢,自己快步爬樓梯回來樓頂。
“現在知道這雪是怎麼回事了?”範哲饒有趣味的看着喬希。
“知道了。”喬希抱着肩膀,“是一個敗家子的傑作。”
範家再家大業大,有範哲這樣的敗家子,早晚得破產。
“喬希,過來。”範哲忽然擡手招呼喬希。
“幹嗎?”喬希後退一步,怕範哲揍她。
“過來給我笑一個,古人烽火戲諸侯,還能博美人一笑,難道我空運來的這些雪還不能博你一笑?”範哲說的很坦然。
“我是美人,可你又不是皇帝,我給你笑個屁。”喬希纔不要阿諛奉承,自己上一邊玩雪去了。
反正這些雪已經運來了,明天早上一出太陽就會開始融化,不玩白不玩。
不過,喬希把雪捏成團,還放到嘴裡吃了一點點,還阿爾卑斯山呢,她沒有任何進口產品的感覺。
要不是懶得搭理範哲,她真想去問問這傢伙是不是被人給騙了,不過想想,就範哲那麼聰明的人,能騙他的人八成還沒出生呢。
那麼,喬毓的事有能騙他多久?
難道真的會和周山打的第一個賭一樣,一語成讖嗎?
在喬希胡思亂想的時候,範哲來到了她身後,悄悄伸手呵她癢,喬希最怕癢,冷不防的就笑了出來。
“女人,給我記住,以後讓你笑你就笑。”範哲很高傲的說。
“憑什麼?”喬希不服氣,把手裡正抓着的一團雪砸向範哲。
範哲也不答話,也不躲,雪團在他的肩頭碎開,他則繼續呵喬希的癢。
喬希剛纔玩雪的時候是蹲着的,現在嘻嘻哈哈的笑的蹲不住,滾到了雪地上,反正也躲不過,乾脆耍賴的躺在那裡不起來了。
範哲倒是停了手,在喬希身邊也躺下了。
“你看。”喬希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用手指着夜空。
“看什麼?”不就是夜空嗎,範哲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難道不知道出太陽的時候不會下大雨,有星星的夜裡也不會下雪嗎?可是今晚不一樣,既有星星也有雪花,真美。”喬希將雙臂枕在腦袋下,欣賞起這夜景來。
冬日特有的明淨的冰藍夜空,幾顆寂寥的星,雪花輝映着星光。
範哲還是不覺得有什麼好看到,但學着喬希的樣子,也將雙臂枕在了腦袋下,喬希注視夜空,他注視喬希。
“你小時候下雪了,有沒有玩過拉冰?”喬希看着夜景,心情大好,也就忘了剛纔的不愉快,下意識的和範哲聊起天來。
拉冰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叫法,其實就是兩個人配合的一種小遊戲,前面的人站着,後面的人蹲着,拉住前面兩個人的手,前面的人往前走,後面的人很自然的就被拖着滑動,小孩子們一到冬天就樂此不疲。
“沒有。”範哲回答的很乾脆,好像有點嚮往,“很好玩嗎?”
“不如現在我們玩吧?”喬希忽然覺得範哲很可憐。
他小的時候一定像張雪茹一樣,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被家裡人逼着學習一個企業繼承者應該具備的各種能力,張雪茹還好,男人註定要承受更多,恐怕睡覺時間都不夠,更別說玩樂的時間了。
喬希還真猜對了,範哲的確很小開始就學習各種本領,不過不是家裡人逼他的,他這種人誰也逼不了他,都是他自己願意接受的,因爲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說過,他是男人,註定要承擔很多。
範哲也不是想玩拉冰遊戲,而是看喬希說的好像很喜歡,所以他才問好不好玩。
“來,我拉着你。”喬希站了起來,讓範哲蹲下。
“爲什麼讓我蹲着?我纔不要蹲在女人身後。”範哲不幹了。
“那我蹲着,你拉着我總行了吧。”範魂淡的腦子就是有病,拉冰這遊戲蹲着的人才是享受,前面拉的人不過是個苦勞力。
範哲就願意當這個苦勞力,他高大的身型爲喬希擋住了很多雪花,而且速度也很快,這種遊戲講究的也就是個速度,喬希覺得這是她玩過的最好的一次拉冰。
“喂,範魂淡,你真棒,比狗拉雪橇還好玩。”喬希腦子一抽,表揚道。
“你再說一遍試試!”範哲猛然住了腳步。
喬希在後面由於慣性,一下子就撞到了範哲身上,鼻子都撞紅了。
不過倒也明白了過來,她說狗拉雪橇,等於把範哲比作狗狗了,換做是她也會發火的。
範哲從地上抓了把雪,團成雪團,砸向喬希。喬希被打個正着,還很疼,“你這人真小氣。”
也抓了雪團,去打範哲。
兩個人就在飄着阿爾卑斯山雪花的星光下,打起雪仗來。
以喬希的技術和體能,當然打不過範哲,很快就只剩下捱打的份,沒了還手的力氣。
“我不玩了,這樣我太吃虧。”喬希站在那裡不動了。
“你想佔便宜?”範哲問。
“廢話,誰不想佔便宜?”喬希厚着臉皮說,最好範哲能站着不動,讓她打幾下。
可是範哲說,“那我讓你佔便宜。”
喬希還沒反應過來,範哲就吻、住了她。
漫天飄飄灑灑的雪花,遠處的鐘聲響起,凌晨了,聖誕節結束了。
“魂淡,不是說讓我佔便宜嗎?這分明是被你佔便宜。”過了好久,範哲才鬆開喬希,喬希很生氣的質問。
“我跟你接吻,這本身就是你佔了便宜,要知道很多女人排隊等着我呢。”範哲臉不變色心不跳。
“臉皮比城牆還厚。”喬希嗤之以鼻。
不過也只有範哲有這個資本說,換做是她,她就沒法說有成羣的男人在等着她。
等着她的只有不斷的艱難困苦。
“不早了,明天週一,我還要上班呢,我要去睡了,這個還給你。”喬希把範哲先前給她的大衣還給範哲。
範哲沒有伸手接,還怪喬希,“你穿過的衣服,誰還會要?”
喬希算是明白了,範哲這貨想送個大衣給她,但不好好送,偏偏用這種方法,也就不跟他較真了,回觀察室去休息。
第二天醒了,發現喬毓臉色又好了很多,照着速度康復下去,會比預計時間更早出院。
喬希爲昨晚沒能陪喬毓的事道歉。
“還是大人呢,說話一點都沒準。”喬毓撇嘴。
喬希趕緊說好話哄孩子,最後答應元旦的時候一定陪着兒子,喬毓才作罷。
吃過早飯,喬希去上班,這一早上都沒有看到範哲,臨走的時候,她特意拐了個彎,去範哲在醫院睡覺的那個房間看了看,裡面牀鋪整齊,不像有人睡過。
喬希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點失落。
又去樓頂轉了一圈,今天是個晴天,昨夜厚厚的雪已經化的只剩薄薄的一層了,喬希又想起了在這裡和範哲接吻的時候,出來一會神,纔去服裝公司。
到了公司,正是員工們上班的時候,喬希在人羣中看到一個栗色俏麗短髮,一身黑色職業裝的年輕女子。
正是範蒔月。
“你來這裡幹嗎?”昨晚範蒔月在張雪茹家宴會上去哪裡了,喬希不關心,她只關心範蒔月是不是來這裡找她麻煩的。
如果這一大早就要開始戰鬥,心情就太不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