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會議室,喬希就發現今天這裡的佈局變了,不再像往常那樣是成排的桌椅。
只有兩張桌子擺在中間,桌子後是椅子,周怡心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樣子這就是考官的座位,另一個自然就是留給範蒔曉的。
其他公司的高管也只有站在兩旁的份。
“蒔曉,入座吧。”周怡心先招呼範蒔曉。
範蒔曉坐到周怡心旁邊,周怡心正色問範蒔月和喬希,“你們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喬希和範蒔月異口同聲。
“你們誰是草圖,誰把設計做成了成品?”周怡心又問。
“我是設計圖。”喬希不是不想做成成品,因爲成品的效果絕對比設計圖要好,她一直忙着完善設計圖,壓根就沒有時間去做,而且就是做,也必須是手工製作,不是十天半個月就可以的。
“我也是設計圖。”範蒔月回答。
“那現在都交給我,我先過目。”周怡心主持大局。
喬希和範蒔月分別上前交上作品,周怡心把每個人的作品都放在一個文件夾裡。
然後喬希和範蒔月就站到桌子的對面去,喬希有種大學剛畢業時候參加面試的感覺。
“喬希,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還能保存一點顏面,以後再有什麼設計大賽,我會推薦你參加的。”範蒔月小聲對喬希說。
“你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的表現吧?”喬希纔不會上當呢。
如果連這次評比都不能勝出,以後即使有什麼比賽,公司也不會讓一個輸的人去參加。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會死的很慘的。”範蒔月冷笑。
“喂,你看這裡。”喬希叫範蒔月。
“看什麼?”範蒔月順着喬希的目光一低頭,就看到她手裡拿着手機,上面的錄音功能還在繼續。
“你剛纔威脅的死的很慘的話,我都錄下來了,打今天起我就不買保險了,以後有個頭疼腦熱或者什麼意外,我第一個就會想起你。”喬希不動聲色的說。
“最毒婦人心。”範蒔月氣的咬牙。
“可別這麼說,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喬希忽然換了一種晃悟的口氣,“你該不會是泰國回來的吧?”
範蒔月本來想打擊諷刺喬希,結果一句便宜也沒佔到,還被喬希奚落了一頓。
在她們兩個人鬥嘴的時候,周怡心已經看完了兩人的作品。
“蒔曉,我已經有了定論了,現在你來評判一下。”周怡心把兩個文件夾交給範蒔曉。
範蒔曉打開,很認真的看,還不時朝着喬希這邊投來讚許的目光。
喬希特別自豪,覺得肯定是範蒔曉看到了自己的作品,這幾天做夢都夢到自己贏了範蒔月。
範蒔曉看完後,周怡心對喬希和範蒔月說,“現在你們來陳述一下你們作品的亮點,誰先來?”
喬希以爲按範蒔月喜歡出風頭的性格肯定會搶先,可是範蒔月沒有說話,那自然就是喬希先來了。
“我設計的雖然只是一條簡單的晚禮服的裙子,但是創意來自伊瓜蘇大瀑布,當我站在瀑布下,看着太陽把水珠映出七色光彩時,我就在想,最美麗的顏色是大自然的顏色,其他的設計都不過是雕蟲小技,一個設計師,只要把大自然的顏色穿在模特身上就好,太過累贅的設計反而會影響自然的美麗,所以我設計的裙子是最簡潔的筒裙,但布料必須特質,需要採用傳統的印染工藝,以達到那種夢幻朦朧的感覺。”這就是喬希的理念。
“說的太好了,設計師就是要不斷的創新,很多時候我們都會太過追求細節,反而被細節所累,卻不知道真正的細節不是一個精緻的花邊,而是對大自然的感悟。”範蒔曉深有同感,爲喬希拍手叫好。
高管們也都頻頻點頭。
周怡心只是淡淡一下,看向範蒔月,“蒔月,到你了。”
喬希倒要看看範蒔月能說出什麼理念來,說不定能帶有姚素蘭的風格,她正好可以學習一下。
可範蒔月沒有說什麼設計理念,而是轉頭指責喬希,“你剛纔說的分明是我的設計理念,你偷了我的理念!”
這可真是驚天逆轉,喬希知道範蒔月和周怡心會搞出幺蛾子來,沒想到她們這麼弱智。
“我的設計圖,只有用我的理念才能設計出來,現在設計圖就在評委手裡,只要一看設計圖,就知道我沒有偷了。”喬希不信範蒔月會跟自己有相同的感悟。
“那就讓評委出示設計圖給大家看。”範蒔月一副受了莫大委屈,急於要伸張正義的樣子。
“既然發生了意外,那麼我就把設計圖給在會議室的所有人看。”周怡心和範蒔曉交換了一下意見,都這樣認爲。
兩個文件夾都被平攤在桌子上,喬希一看,傻眼了。
倒不是範蒔月和她設計的一樣,而是兩個設計圖的右下角署名的地方,都貼着範蒔月的名字。
“怎麼可能兩張設計圖都是范小姐設計的?”有高管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範蒔月來了精神,對大家細說來龍去脈,”早上來上班的時候,喬希特意在門口的臺階上跟我聊天,東拉西扯的套我的話,說什麼大家都是公司的設計師,比賽只是友誼賽,不影響我們的交情,要相互學習,是我一時犯傻,就把自己的設計圖給喬希看了,還把我的設計靈感告訴了她,所以她才抓住機會想要冒用我的設計圖。“
“你可真能編瞎話,早上咱們在門口說什麼了,你心裡還不清楚嗎?”喬希質問範蒔月。
可範蒔月就是一口咬定喬希那時候是在套取情報。
還有個高管正好那時候也來上班,遠遠的看到喬希和範蒔月在說話了,至於說的什麼並沒有聽清,但這足以證明兩個人在早上的時候是有過接觸的。
“那我問你,如果我要竊取你的設計圖,爲什麼兩個設計圖上都是你的署名?”喬希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冤枉,火大了。
“這就是你聰明的地方了,我自然會在我自己的設計圖上署自己的名字,你在那段設計圖上也弄上我的名字,這樣就分不清哪個設計圖是我的了,從而達到你的目的。”範蒔月振振有詞。
“你們爭來爭去的,我都快被你們繞糊塗了。”一名高管扶額。
“這件事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喬希先在上班前想辦法套取了範蒔月的設計理念,然後在自己的作品上署上範蒔月的名字,等到開始評判的時候,喬希就先說出這個設計理念來,這時候範蒔月肯定會站出來說自己的理念被剽竊了,發生了這樣的爭論,大家肯定都會以爲,只要一看設計圖就明白了,但是直到這時大家纔會看到,兩個設計圖署名都是範蒔月,在這種情況下……”周怡心分析到這裡,把目光看向喬希。
大家也都跟着看喬希。
“你們都看我幹什麼啊?這分明就是周怡心和範蒔月聯手陷害我,是你們在我的設計圖上署上了範蒔月的名字。”喬希着急的說。
不過心裡有點回過味來了,明白了剛纔在陳述設計理念的時候,範蒔月爲什麼沒有跟她搶。
因爲範蒔月根本就說不出這些理念來。
現在兩張設計圖都署名範蒔月,卻沒有喬希的名字,顯然就是她在故意栽贓陷害範蒔月和周怡心篡改署名。
這計劃夠天衣無縫的,也虧周怡心和範蒔月想的出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周怡心很有自信,“喬希,如果你是清白的,爲什麼兩個作品都沒有你的署名?”
“因爲我本來就沒有署名,這才被你們抓住了空檔。”喬希說的是實話。
上次周怡心爲了考覈她,讓她設計衣服的時候,她就沒有署名,因爲當時只有她一個人設計衣服,不用署名也知道圖紙是她的,所以這次喬希就忘了署名。
“一個設計師會不給自己的作品署名?喬希,你覺得你的話有人會相信嗎?”周怡心指着喬希問。
喬希沒詞了,的確是自己疏忽,纔給了這兩個女人可乘之機。
“喬希,上班前和你聊天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是好人,真沒有想到你心思這麼歹毒。”範蒔月一副痛心疾首爲喬希惋惜的樣子。
“喬希,我一直以爲你很勤奮,就算沒有什麼天賦,在設計這條路上也能靠着勤奮拼出一條路來,但是作爲一個人,最不能要的就是剽竊別人的理念,這是設計師的大忌。”周怡心和範蒔月一唱一和。
喬希急得眼淚汪汪的,看着滿屋子的人,每個人都對她搖頭嘆氣。
最後,喬希的目光落在了範蒔曉那裡。
“蒔曉,你是不是也覺得是我在搞陰謀詭計?”
“蒔曉,不要被喬希僞善的外表給騙了,我已經決定要開除喬希了。”周怡心義正詞嚴的說,“咱們公司剛剛成立,正是創建品牌的時候,如果穿出去說咱們的設計師剽竊,那在業界的名聲就毀了.”
“你們聯手陷害我,還要開除我,讓我背黑鍋,我會找出證據證明你們做的醜事的!”喬希氣憤到了極點。
“喬希,你先冷靜一下。”範蒔曉好像經過深思熟慮,終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