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喬希沒有怎麼在意,她做夢也想不到林美麗會誤吃了那片藥。
那本來是要拿來給史密斯博士化驗單。
“博士,林美麗的死因,究竟是花草毒素和保健養顏藥物產生的毒,還是這種姜氏毒素?”喬希猶豫了好久,終於問出來這個問題。
“這就不好說了,姜氏毒素本身就可以致命,除了看下藥的劑量,還要看被下藥者的體質,不同體質的人對毒藥有不同的承受能力。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三種東西混在一起,毒性都是可以相互激發的,如果林美麗還活着,我還能研究一下,現在人已經死了,我也愛莫能助了。”史密斯博士很遺憾。
“那是不是可以這麼說,姜氏毒素也是造成林美麗之死的一個原因?”喬希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也可以這麼說。”史密斯忽然發現喬希臉色不對,“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博士麻煩您了,我先走了。”喬希告辭。
離開史密斯家後,喬希漫無邊際的走着。
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她沒有藏好張創業給的那份股份轉讓合同,被姜秀煙發現,促使姜秀煙提前對張創業動手。
還沒有保管好張創業的藥,也算是間接害死了林美麗。
雖然史密斯博士說的很含糊,但林美麗之死她脫不了干係。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張家。
張家的管家還是原來的那個,見是喬希來了,立刻請喬希進去,“雪茹小姐不在家,您想喝點什麼?”
“我想看看張站。”喬希一路雖然走的很口渴,但什麼也喝不下去。
“少爺正在花園裡曬太陽呢,今天天氣真好,我看冬天算是徹底過去了。”管家帶喬希經由走廊去花園。
一打開通往花園的那道門,就有陽光氣息撲鼻而來。
喬希一路走了這麼久,居然到現在才注意到春天近了。
張站和看護玩球玩累了,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
喬希注意到大石頭上鋪了厚厚的絲絨墊子,這樣張站就不會着涼,可見張雪茹找到看護非常負責。
“我想和張站單獨待一會。”喬希對管家說。
“那我去忙我的了,您要是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管家不僅自己走了,還特別識相的把兩個看護也暫時帶走了。
喬希慢慢走向張站。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
以前林美麗還在的時候,她可以修理這對母子,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們的性命。
“你是來和我玩球的嗎?”張站很快就休息夠了,找不到剛纔和他一起玩的看護,只看到了喬希,就以爲喬希是來和他玩的。
“你想怎麼玩?”喬希本來不喜歡玩球,可還是答應了。
張站的玩法很簡單,就是我把球踢給你,你再踢還給我。
喬希就按照張站的方法和他玩。
玩了半個多小時,張站又累了,坐下休息的時候還招呼喬希坐到自己旁邊。
喬希過去準備坐下,張站特意往旁邊挪了一下,“你坐到墊子上,石頭涼。”
喬希的眼淚嘩的一下子就落下來了。
如果張站還和以前那樣胡鬧,喬希不會這麼難過,看着現在這麼懂事的弟弟,喬希哭起來就停不下來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餓了?我有好吃的給你。”張站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一塊巧克力來遞給喬希。
“我不餓,你自己留着吃吧,乖。”喬希再也待不下去,站起來就跑了。
她實在無法告訴張站林美麗已經不在了。
對張站這樣的智障來說,也許並不瞭解母親的具體含義,可林美麗活着,就是對張站最知疼知熱的人,誰也替代不了。
“小姐,您怎麼走了?”管家看着喬希頭也不回的跑出大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喬希去張創業的墓地那裡,呆坐了很久纔回家。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她一進家門,喬毓就撲過來,“老媽,這一天你都去哪了?電話也關機了,你知不知道我和範叔叔有多擔心你,範叔叔現在還在外面找你呢。”
“哦,我知道了。”要是以前,喬希肯定會抱着喬毓安撫,然後給喬毓去做晚飯,可是今天只這樣沒情沒緒的應了一聲,就回自己臥室躺下了。
喬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喬希,嚇得都不敢說話了,一個人進廚房做了簡單的晚飯,等着範哲回來,再叫喬希一起吃。
不一會範哲就回來了,喬毓本來想告訴他喬希已經回來了,但範哲已經看到了門口鞋架上喬希的鞋子,根本就沒聽喬毓說什麼,直奔了喬希的臥室。
“你個該死的,爲什麼把手機關機了?”範哲見喬希的包包放在牀頭櫃上,把包包倒着拎,裡面的東西灑了一地,手機自然也落了出來。
範哲拿起手機,才發現是沒電自動關機了。
喬希一句話也沒有說,對範哲的行爲視若無睹。
“你怎麼不說話?”範哲終於察覺出了喬希的不對勁,把喬希給拽起來。
“啊?”喬希茫然的一個語氣詞,然後好像清醒了過來,“是不是要吃晚飯了?我這就去洗手。”
“……”範哲和喬毓一樣,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喬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喬希洗完手,就坐到了飯桌前,喬毓把飯端來喬希就吃,吃完就放下筷子回臥室睡大覺,連腳都沒洗。
範哲和喬毓面面相覷。
“我老媽這是哪根筋不對?”喬毓問。
範哲打了一圈電話,從史密斯到醫院,知道了林美麗的事情,史密斯還把喬希問過的那些話告訴了範哲。
“沒想到這女人表面很堅強,實際上這麼容易內疚。”範哲明白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我老媽就是這樣,平時喳喳呼呼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什麼事都放在心裡。林美麗的死完全是姜秀菸害得,那姜氏毒素不是姜秀煙製造出來的嗎?我老媽幹嗎把林美麗的死因往自己身上攬?”喬毓瞬間覺得喬希是白癡。
範哲出神的看着喬希的臥室。
“乾爹,現在咱們怎麼辦?”喬毓不想看喬希這麼不開心。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過幾天就沒事了。”範哲若有所思的說。
喬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打了個哈欠,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範哲走進喬希的臥室,“女人,起來。”
喬希沒有反應。
“你要是不說話,接下來我做的任何事情,就當都是得到你默認的。”範哲的話裡已經有了危險的味道。
喬希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範哲就把喬希抱起來,抱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洗澡,是你自己洗,還是我幫你洗?”
喬希呆呆的看着範哲,還是沒有反應。
“那我幫你洗。”洗澡當然要先脫衣服。
以前要是範哲敢這樣脫喬希的衣服,早就被喬希一腳踹過來了,可是今天喬希任由範哲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了,範哲也脫了自己的衣服。
兩個人紅果的站在花灑下面。
喬希沒有任何的話或者動作,範哲卻有了某種反應,可是又不忍在喬希這種狀態下佔她便宜。
“喬希,好,你有種。”範哲恨恨的穿好衣服,有些狼狽的離開了衛生間,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做出什麼傷害喬希的事情來。
衛生間裡只剩下喬希一個人了,她伸手試了試花灑裡灑下的洗澡水的水溫,剛剛好,慢慢悠悠的朝着房門那裡說範哲,“水都調好了,又不洗澡了,神經病。”
範哲跑了,她不跑,自己洗,洗完回房睡覺。
範哲在樓下走了很久,吹了很久的冷風,才恢復了正常,想回自己的公寓或者別墅去,又不放心喬希這個樣子,終於還是又回來了。
他還是睡在沙發上,不過今晚沒有人給他蓋毯子了。
第二天一早,喬希面無表情的做早飯,吃飯就去上班,也不等範哲。
範哲開這車跟着她,喬希自顧自的上了公交車。
到了範氏國際總裁辦公室那裡,程迦南已經來了。
“喬小姐,這幾天那個戴墨鏡的男人一直送花給你,樓下保安都找出規律來了,上午九點到十二點,每半個小時一束花,每束九朵紅玫瑰,從來不多也不少,一直都是花錢讓小孩子送來的。”程迦南把這幾天積攢在他那裡的花拿來給喬希看。
“這花我轉送給你了。”喬希看都沒看,進了辦公室裡面。
“……”程迦南。
上班的時間,範哲不斷的找喬希麻煩。
一會讓喬希整理文件,卻當着她的面把剛整理好的文件弄亂,硬說是喬希沒有整理好。
一會又讓喬希去弄咖啡來,他點名要苦咖啡,卻當着喬希的面把方糖放進咖啡裡,硬說是喬希乾的。
喬希自始至終都沒炸毛。
最後範哲心裡發毛了,下班後就找喬毓商量,“喬希這樣,我一點都不習慣,要怎樣才能讓她恢復正常?”
“你不是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嗎?”喬毓閒閒的說。
“我等不了那麼久了。”範哲比喬毓還不想看喬希不開心。
“我覺得讓老媽做一些他喜歡做的事情,可能會有效果。”喬毓出謀劃策。
“她平時喜歡做什麼?”範哲問。
“乾爹,你還追我老媽呢,連她喜歡做什麼都不知道。”喬毓嗤之以鼻。
“我當然知道,我明白要怎麼做了。”範哲豈是甘願被喬毓看不起的人。
“你要怎麼做?”喬毓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