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傭人正好都背對着喬希,喬希能看到她們,她們看不到喬希。
於是,喬希悄悄地走過去,想看看她們到底在做什麼。
到了近前,才聽清楚原來她們在爭論。
曾經的管家不服不忿,“又不是我想那麼對張站的,都是張雪茹這樣吩咐我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一個當姐姐的都可以這麼對自己的弟弟,怎麼出了事全扣到了咱們頭上?我就是不服這口氣,不行,我要回去理論理論。”
“算了吧,人家是有錢人,能拿錢砸人,咱們當初不也是收了張雪茹額外的錢,才那樣對張站的?再說了,雖然把咱們開除,可是工錢一分也沒少給,還多給了好幾百呢。”其他幾個女傭不贊同,還爲張雪茹說話。
“張雪茹就給了那麼幾個錢,就把你們幾個給收買了?一點志向都沒有。要我說,咱們應該再去找張雪茹多要點錢,好好的被開除,一時半會那裡找到到新工作?一家老小怎麼辦?”管家嫌錢給的太少。
“剛纔張雪茹都說要報警了,你還敢去找她?”幾個女傭一聽還能拿到錢,心裡也都不甘。
“她報警,我還找記者呢。”管家滿不在乎,“她那麼對待自己的親弟弟,我要是給她捅到媒體去,哼哼,她們有錢人不怕你訛,就怕名聲不好,她一個還沒出嫁到大姑娘,還要不要臉?以後還想不想找婆家?”管家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一說找記者,幾個傭人都面有難色,“原來你想的主意就是這個啊,還是算了吧。”
“爲什麼?”管家問。
“你想啊,這事要是曝光了,張雪茹固然沒臉,可咱們幾個也是幫兇啊,以後誰還敢僱傭咱們?而且張雪茹的錢怎麼也比咱們多,認識的人也多,要是她塞幾個錢給記者堵他們的嘴,或者託託關係,可就夠咱們喝一壺的了。”幾個女傭都很事故,打消了再去找張雪茹的年頭,還反過來勸管家。
“話是這麼說不假,可是……”管家可是了半天,也沒有可是出什麼來。
這幾個女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有個妥善的結果,最後只能做鳥獸散。
她們是都走了,可喬希呆呆的站在原地,震驚的半天都動不了。
張雪茹爲什麼要那樣對張站?
就算以前林美麗非常欺壓姜秀煙和她,可姜秀煙深藏不露,早就開始給林美麗下毒,林美麗還是死在了她手裡。
張雪茹說過的,上一代的恩怨在上一代就結束吧,爲什麼還要怪罪在張站身上?
難道剛纔張雪茹當着自己的面辭退這幾個傭人都是在演戲?
可她既然做了,爲什麼又要在自己面前掩飾?
喬希百思不得其解。
再或者,是幾個女傭自己對張站非打即罵,被開除後就記恨張雪茹,知道喬希離開張家時會從這裡經過,就故意演戲給喬希看,讓她誤會張雪茹?
現在喬希的腦袋裡一團漿糊,這件事怎麼也想不清楚了。
“不行不行,雪茹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幫過我那麼多,我不能僅憑着幾個女傭的一面之詞就懷疑雪茹。”喬希直敲自己的腦袋,“喬希,別胡思亂想,不準懷疑雪茹。”
可是越這樣說,前塵往事越襲上心頭。
喬毓說過張雪茹趁她不在的時候,想勾搭範哲。
“不不不,是喬毓自己本身就不喜歡雪茹,對雪茹有偏見。”爲了不再讓自己亂想,喬希趕緊快步離開了張家的別墅區。
要想知道真相如何,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靜觀其變。
張雪茹開除了這幾個女傭,那麼大的張家,肯定還要找新的傭人,就看新傭人是怎麼對待張站了。
如果新傭人還對張站非打即罵,那就是張雪茹的問題。
要是新傭人對張站很好,那就是剛纔被開除的那幾個女傭銜恨在心的報復。
一個星期後她再來張家看看就好,屆時就能知道答案。
現在這件事先放到一邊,此時最讓喬希擔心的還是範哲。
張家別墅區外不遠就有一條商業街,行人很多,喬希想着心事,在人羣中漫無目的的走着。
路邊一個高大的液晶顯示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上面正在播本市的財經新聞。
涉及到財經,自然少不了範氏國際。
現在正好播到範氏國際。
以前類似的新聞喬希也在路邊看到過,不過那時候都是在播放範哲的鏡頭,今天頭一次破天荒的把主角換成了範蒔曉。
昨天範蒔曉和王老闆籤、約,今天就高調邀請王老闆進入範氏國際內部參觀,擺明了就是給範哲臉色看。
喬希都不知道範哲這日子是怎麼過的,中午打電話氣她的時候還那麼底氣足。
明白了,這該不會是受了範蒔曉的氣,拿她當出氣筒了吧?
喬希立刻打車去了範氏國際。
但是自己也不清楚,是爲了找範哲算賬,還是關心他被範蒔曉有意排擠。
其實這些都白想了,到了範氏國際,就被保安攔住了,人家還是不讓她進。
理由很簡單,還是上次那個,說她現在正是放假階段,不工作的人是不允許進去的。
喬希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賭氣的掉頭就走。
差不多到了黃昏下班的時候,路上的車很多,喬希準備過馬路,想去對面的公交車站坐車,可是思想一點都不集中,還擡頭遠眺範哲辦公室的方向。
馬路中間的車河中忽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這纔將喬希的思緒喚醒。
她也才意識到剛纔差點被一輛車子撞到。
現在那輛車子就停在她身邊不到五公分的地方,馬路上還有剛纔車子急剎車的痕跡,可見剛纔有多麼驚心動魄。
可喬希一點後怕都沒有,因爲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了範哲那裡。
那輛車子的車門一開,一個西裝男人走下來。
“小姐,有沒有受傷……喬希,怎麼是你?”
喬希定睛一看,原來認識。
範蒔曉。
“嘿嘿,好巧。”喬希尷尬的打招呼。
“你怎麼樣?咱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剛纔真的太險了。”範蒔曉不放心的看着喬希。
“我真的沒事,不信你看。”喬希原地轉三圈,還跳了幾下,證明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那就一起吃飯吧。”範蒔曉邀請。
喬希覺得這邀請很突兀,剛想要拒絕,但是一個想法上了心頭,便一口答應了。
範蒔曉讓喬希上車,兩人都坐進了後排座。
喬希剛想問吃什麼,範蒔曉就吩咐司機去一家有名的中餐廳。
“這兩天過的怎麼樣?”範蒔曉這是客套話。
可喬希很認真,“一點都不好。”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範蒔曉一臉的關心。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喬希咬了下脣,下定決心似的說。
“快到餐廳了,到時咱們邊吃邊說吧。”範蒔曉建議。
喬希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耐着心思等到餐廳。
本來以爲就她和範蒔曉兩個人吃飯,可到了餐廳以後,才發現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王老闆。
王老闆在黑玫瑰夜總會被喬希打的不輕,這個不輕不是說傷勢有多嚴重,而是那天打人的時候喬希專門挑王老闆的臉打。
這真不怪喬希,王老闆這種人就必須打他的臉。
王老闆見了範蒔曉就卑躬屈膝的一臉奴才相,“範老闆,您可來了,我都等了您好半天了,不知道您喜歡哪個包房,都沒敢要包房。”
喬希訝異的看看王老闆,又看看範蒔曉,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範蒔曉並不知道黑玫瑰夜總會的那段小插曲,他看喬希很尷尬的樣子,便對喬希解釋,“今晚本來約好了和王老闆一起吃晚飯的,今後王老闆的企業就是範氏的旗下了,也算是一家人,你不要見外。”
喬希一腦袋黑線,誰和這種人是一家人啊,真特麼掉價。
王老闆這纔看到站在範蒔曉身後的喬希,他恨喬希可以說是恨的咬牙切齒,可見範蒔曉對喬希那麼客氣,搞不懂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便試探着問,“範老闆,這位小姐是……”
“我朋友。”範蒔曉想都不想的說。
喬希還以爲範蒔曉會說她是範哲的……額,她不是範哲的什麼人。
可是直接將她說成是他的朋友,喬希覺得特別彆扭,可又說不出什麼來,只好什麼都不說。
王老闆很會見風使舵,立刻笑着和喬希打招呼,好像根本就沒有黑玫瑰夜總會的事一樣。
喬希可裝不來這種蒜,直接冷臉面對王老闆。
“範老闆,您選包房吧。”王老闆對範蒔曉說。
“我平時很少來這家餐廳,還是讓這裡的服務生推薦吧。”範蒔曉想了想說。
服務生給他們推薦了一間叫做春風楊柳的包房。
王老闆直說這名字有詩意,和範蒔曉聊着天進了包房。
喬希倒是沒聽出來這四個字哪裡有詩意,只是想和範蒔曉單獨談話的事肯定泡湯了。
王老闆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喬希食不知味,席間聽他們談生意上的事聽的頭昏腦脹。
“我去下洗手間。”喬希找了個藉口,逃出宴席,出來透口氣。
在洗手間裡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振作一些,也許等王老闆和範蒔曉吃完飯,等王老闆滾蛋了,她還有機會單獨和範蒔曉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