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範哲一聲冷笑。
“範大少一向以嚴謹認真出名,怎麼今天這麼心不在焉?”範蒔曉雖然臉上帶着笑容,但是聲音冷冷的。
剛纔的那個小車禍,認真追究起來,範哲是全責。
“對你這種人,我用不着認真。”範哲懶得再看範蒔曉,轉身就要回自己車裡。
“範大少。”範蒔曉叫住了他。
範哲只是止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靜等着範蒔曉的下文,如果超過三秒鐘範蒔曉還不開口,他就會繼續走,即使範蒔曉再叫他,他也不會停下。
還好範蒔曉在三秒鐘之內開口了,不過說的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範大少你撞了我,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走,別人還以爲你是肇事逃逸呢。”
“撞了人才叫肇事逃逸,撞你不算。”範哲慢條斯理的說。
言下之意,範蒔曉不是人。
範蒔曉不和他計較這些,真要計較起來等於成了女人之間的那種撕逼鬥嘴,“按照上次董事會上的規定,我已經成功的和王氏企業簽下了收購合同,這一句我穩贏,你撞了我就走,知道的是你開車分神,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故意打擊報復呢。”
“就憑你?想讓我打擊報復,你還不夠資格。”範哲丟下這一句話,沒再跟範蒔曉羅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車子裡。
繫好安全帶,倒車,行駛上正路,繼續往機場方向開。
手機就放在方向盤不遠的地方,範哲時不時的瞥一眼手機,腦海裡想着喬希發的我愛你三個字,並沒有要回復短信或者打電話的意思,只是一踩油門,勞斯萊斯猛然提速。
範蒔曉看着範哲的車子遠去,他俊臉上剛纔對範哲嘲諷的笑容漸漸冰冷,也轉身想回自己車裡。
可一看車子前面的保險槓都撞壞了,已經沒法開了,只好把自己隨身帶外套和手機等都拿出來,打電話讓手下人來接自己,同時也叫拖車來將車子拖走去修。
在等待的時候,範蒔曉把外套搭在臂彎裡,只注視着自己的手機,和範哲看手機那種釋然的神態截然不同。
他眉宇間是深深的憂慮。
剛纔他雖然及時錯開車子沒有發生車禍,但他也有分神的地方,只是運氣好,責任在範哲那邊。
他分神的原因和範哲差不多,範哲是因爲一個女人的短信,而他是因爲一個女人的來電,不過那個女人不是喬希。
那個女人就是在雨夜裡給他打過電話的那個,但說話的語氣和雨夜裡那種傷心無奈有所不同,更多的是絕望和絕望之後的瘋狂。
“我和他睡過了。”這是那個女人的原話,口氣極爲平靜,但這種平靜就像大海下涌動的暗流一樣,隨時會爆發出來。
越是平靜,越是隱藏着莫大的哀傷。
範蒔曉當時聽到後,臉色就是一沉。
他知道,這女人所說的他並不是自己。
在他臉色陰沉的同時,就險些和範哲撞到一起。
當然,電話也就中斷了。
這時,一直被範蒔曉一瞬不瞬的看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上面的來電顯示正是剛纔那個女人。
“喂。”範蒔曉迫不及待地接聽,但是口氣卻又漠不關心。
“怎麼,剛纔我一說和他睡過,你就不聽我電話了,現在我打給你,鈴聲只響了一下你就接聽。”女人很是不明白,“蒔曉,你到底是在意我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範蒔曉沒有說話。
女人更加迷茫,不知道範蒔曉在想什麼,“你想知道我和他怎麼睡的嗎?”
範蒔曉在路邊來回的踱步,沉默了好幾分鐘纔開口,“你要是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別說。”
“他很棒。”女人只說了三個字。
但這三個字已經可以代表一個男人在某方面讓女人滿意的能力了,勝過千言萬語。
“你在我面前說那個男人,是什麼意思?”範蒔曉先前的平靜似乎一直在忍耐,現在終於爆發了出來。
“你口氣好衝,吃醋了?”女人勝利似的笑了。
“我吃醋?哼。”範蒔曉嗤之以鼻,“你要是喜歡被那個男人上,現在馬上就去找他,十八禁也好,二十四禁也好,只要你有這個本事,你隨便玩。”
“會如你所願的。”女人的聲音倒是平靜了下來,“我現在就已經到了他家了。”
“那你趕緊滾進去。”範蒔曉口氣淡然,抓抓着手機的手,險些將手機給捏碎了。
“已經進來了。”電話裡能聽到女人高跟鞋的聲音,“他不在家,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先脫離衣服等他,你說我都脫了以後,是躺在牀那裡好呢,還是坐在窗臺上好?”
“男人都喜歡比較新鮮的地方。”範蒔曉幾乎咬着牙說。
“那我就躺在餐桌上好了,他回家一進門就能看到,可以把我吃掉。”女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妖嬈起來,“我已經把衣服都脫了,你再幫我出出主意,我用什麼姿勢躺着好?”
範蒔曉握着手機的手擡高,想要狠狠地把手機摔在地上,彷彿這樣就可以連同那個女人一起摔碎。
可是,在最後時刻他忍住了,強壓住心底裡的所有的怒火,裝作毫不在意的對着手機說,“什麼姿勢都無所謂,關鍵是要記得用潤滑劑,這樣對男人來說方便一些,男人都是急性子的動物,沒工夫陪着你玩前戲。”
“好,我什麼都聽你的。”女人甚至還對範蒔曉現場直播,”我現在把潤滑劑的蓋子打開了,這一瓶有有三百毫升呢,一次用多少?“
“你真賤!”範蒔曉一字一頓,沒有拿手機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你居然說我賤。”女人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聲音在顫抖,“我一切都是聽你的安排,你說讓我嫁給他,我就嫁給他,現在你卻反過來說我賤,難道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嗎?”
“以後你們之間那點破事別跟我說。”範蒔曉努力讓自己平靜,但是他起伏的胸膛裡彷彿積聚着無數怒火,隨時都會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一些路過的行人都側目。
這下女人沉默了。
範蒔曉聽不到女人說話,幾次想張嘴問她爲什麼不說了,可是話到嘴邊終究沒有說出來。
只過不到兩分鐘,範蒔曉卻覺得像是幾個世紀一樣長久。
然後女人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蒔曉,我們不要這樣彼此傷害好不好?”
範蒔曉眉頭深皺。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纔是關心我的,也只有我纔是真正對你好的,爲什麼我們還要這樣?”女人哭的泣不成聲。
範蒔曉表情更加痛苦,只是聲音還在剋制,“以後你跟着他好好過日子吧,跟着他,你這輩子都會衣食無憂,踏踏實實的當你的少奶奶吧。”
“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女人還在哭。
“別哭了,去把臉洗乾淨,做你該做的事去吧。”範蒔曉怕女人再繼續哭下去,自己的心就徹底的軟了。
不等女人說話,他就掛斷了電話。
他周圍不遠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這些吃瓜羣衆都很好奇,一個大男人講電話也可以講的這麼驚心動魄,單看他表情上的糾結合痛苦,就像是一場戲。
範蒔曉知道,對於這些吃瓜羣衆,說不得罵不得,他把自己的外套穿上,拿着手機沿着路邊走。
那些圍觀的人不可能跟在他後面一直走,就都自己散了。
這時候範蒔曉的手下也趕到了,開了新的車子來接他,拖車也到了,將他的車子拖走。
一場小型的車禍看似得到了完美的解決,可範蒔曉坐在手下開來的車子裡,臉色更黑了,手下都不敢問是怎麼回事。
倒是範蒔曉自己覺出來不對勁,質問手下,“怎麼不開車?”
“二少,您要去哪裡?”手下這才硬着頭皮問。
範蒔曉一怔,是啊,他要去哪裡?剛纔被那個女人哭的心都亂了。
想起來了,在被範哲撞到之前,他是要去範氏國際總部的。
他已經成功簽下了王氏企業,最近幾天就會宣佈他是新的總裁。
“送我回家。”範蒔曉吩咐。
總裁的位置是他一直都希望得到的,但是不知怎麼的,都被那個女人給哭的亂了心,只想回家一個人安靜一下。
看範哲那個樣子,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可能正在想什麼對策,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要想做大事,就更不能讓一個女人左右自己的心態。
範蒔曉拿出手機,將那個女人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手下開這車往範蒔曉家方向而去。
範蒔曉若有所思的看着車窗外。
範哲剛纔是往哪個方向去來着?對了,那條路好像是去機場的。
範哲要是想坐飛機,很少會去機場,基本都是做他的私人直升飛機,除非範哲要去國外很遠的地方,才必須坐客機。
範蒔曉想起範哲有一架專屬的客機就停在民用機場那裡,難道範哲想去國外找幫手嗎?
在範哲和範蒔曉發生小車禍的時候,周山正載着喬希和喬毓離機場越來越近。
一路上喬希都沒有和周山說話,車子裡的氣氛非常壓抑。
喬毓一個勁的回頭往後看。
“你在看什麼?”喬希好奇的問。
“沒什麼,只是這次離開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想多看看這個城市。”喬毓回答。
其實他是想看看範哲會不會來找他們。
很多電影裡不是都演男主角機場挽回女主角嗎?
不知道老爸和老媽會不會上演那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