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並沒有睡太久,醒來後沒有立即起身而是閉着眼睛將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慢慢梳理了一遍。從入鼎之後的日子漫長的讓他覺得可怕,但現在只要他一睜眼看到他握住手的那個人……那麼這些漫長的日子就會化作漫長生命裡的短暫時光。
方恪睜開眼。葉於時向他看來原本冷漠的神情微微一變,他黝黑的眼睛看向他,瞳孔中映出他的身影,清晰分明。
若是以往方恪此時一定十分愉快,但他現在卻並不覺得愉快。他伸出手彷彿想要撫摸葉於時的眼睛。葉於時順從的閉上眼,還低下了頭。他的頭髮束的整整齊齊的,卻並非是他以往的習慣而是方恪給他束的。
一開始方恪只能略顯笨拙的束起他的頭髮,到現在已經束的非常漂亮了。即使他知道修士並不需要每天都鬆開頭髮按摩頭皮,但是他還是這樣做了。一開始笑着做,後來面無表情的這麼做。
葉於時閉着眼,眼睫毛的弧度十分漂亮。方恪手指輕輕壓在他的眼皮上,葉於時愈發靠近。兩人鼻尖輕觸。
“冰流焰的事情你之前就有所察覺了吧?入鼎之前你說不要怕…”方恪將‘不要怕’三個字咬的很輕,語調微微上揚。
葉於時輕笑了一聲,微微拉開距離,慢慢睜開了雙眼。暗沉又坦然的眸子靜靜的注視他,“恩。”了一聲。
方恪眉梢微挑,直接翻身將葉於時壓在身下,他一隻手撐在葉於時耳畔以一種壓迫式的姿態看着葉於時道:“或許你有話要和我說?關於我們爲什麼會在這鼎中,關於……我的機緣?”
師父當時是真的沒來得及救出他和葉於時嗎?智霄在他耳邊留下的那句話顯然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他希望他能夠到定州九鼎中來。
而葉於時應當是知情的。
說着方恪眼睛微微眯起來,脣角帶着幾分笑意,他表現的十分平靜自然。但眼底的火焰明亮的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葉於時失蹤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表現的多平靜,內心就有多害怕。然後他找到了他,但他其實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安然。因爲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意識到葉於時可能會死,可能會永遠離開他。
就在這時候葉於時昏睡的,因爲不知名的原因昏睡不醒。他從未如此恐懼過,但天地之間只有源源不絕的陰煞。
“你明明知曉你進入鼎中冰流焰會出問題,爲什麼還要進來?”方恪問道,他壓抑着內心莫名的憤怒,他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這麼多天內壓抑着恐懼化爲的怒火,還是因爲葉於時將自己置身於險境而造成的怒火?或者兩者都有,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他緩緩直起身體,撐在葉於時耳畔的手收了回來。
葉於時看着方恪,他的頭髮披散着,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睛微微眯起,脣角帶着幾分虛假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帶着十足的壓迫和幾分危險的氣息……十分迷人。
但他自己顯然意識不到這一點。葉於時看着方恪,瞳孔的顏色變深。他深深的看着方恪沒有說話。
爲了處理方恪身上的傷口,他身上的衣裳早就被褪去,一件薄薄的褻衣敞開的掛在他身上。鎖骨很精緻,腹部的傷口從表面看也癒合的只剩下一個比銅錢略大的傷口。腹部肌理的線條十分漂亮,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窄窄的卻十分有韌性。
而筆直的兩隻腿分開跨在他身體兩旁。
方恪眉頭蹙着,等着葉於時給他答案。絲毫沒有察覺葉於時眼底產生的微妙變化。
“因爲我不放心。若是你在鼎中出事了怎麼辦?若是掌門估算錯誤該如何?我如何放心讓你一人入鼎?”葉於時慢慢的說着,他的語調放的極慢,慢的彷彿帶着一絲漫不經心。但語氣越漫不經心,眼底的暗色卻越深。
方恪微微一怔,眼底的火焰在聽到這些話之後瞬間消失了乾淨。但隨即方恪微微一挑眉,他發出一聲輕笑。眼底眸色竟然也十分的暗,在他眸子中,映出葉於時仰躺在牀上的身影。
葉於時清楚的看到方恪蒼白的臉上浮現的暈色。但方恪這次絲毫沒有躲避的直直注視着他。
“葉師兄,但是我還是覺得很生氣。怎麼辦呢?”方恪俯下身體,在葉於時脣上印下一個吻。說完之後,方恪一隻手插在葉於時頭髮裡又狠狠的吻了上去。
……
“你下次再敢這樣,不論……是因爲什麼”
方恪溫熱的氣息吐在葉於時耳畔。然後含住了他的耳垂。另外一隻手已經解開葉於時的腰帶,細細的在腰間摩挲。
“我就真的在你昏睡不醒的時候,幹你。”
葉於時瞳孔猛地一縮,他配合的微微仰頭讓他的吻落在他脖頸之間。另外一隻手壓在方恪的腰間。另外一隻手卻被被子掩蓋着,在方恪看不到的地方手上纏着細細的鎖鏈。
暗啞着聲音道:“幹我?”
低沉的聲音帶着些微的沙啞,這兩個字彷彿刺激到了方恪。他一隻手插在葉於時發間就又狠狠的吻了上來。直到兩人脣間嚐到一絲血腥味。方恪貼着葉於時脣畔低聲道:“幹你。”
兩人的喘息聲交纏在一起。
葉於時眼底暗潮洶涌。
……
直到方恪的手探入危險區域時,他深深的喘息着,擡頭看向葉於時暗啞着聲音道:“我愛你。”
誰知下一瞬間便是天旋地轉。幾乎是一瞬間,方恪和葉於時的位置就調轉過來。方恪的手被葉於時不知什麼時候拿出的鎖鏈銬住,而鎖鏈纏在了牀頭。
葉於時俯身看着方恪,輕笑一聲道:“阿恪,我愛你。”
方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葉於時。
然後猛地倒吸了一口氣,喉間剋制不住的發出急促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