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褚內心很不平靜但面上仍然是分毫不顯的在【九井坊】中找開商行的合適的位置。這個商行若是開起來了,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就近的來說,對於他和袁金這樣沒有顯赫的家族背景的修士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助力。袁金他是自己開了一間小店,對這些也很有興趣。到時候將這商行交給袁金打理他們也不需要怎麼操心。
而他,其實在門派之中地位很尷尬。不是精英弟子,卻也地位不低。沒有顯赫背景,但也不是普通修士。所以若是不站隊,就會成爲蛇鼠兩端。若是站隊,在幾派之中怕也佔不了什麼重要地位。但若是,開了一家這樣的商行。地位便會大不同。他們能夠掌握的東西會變多。
而且陳褚想的更遠。若是將來三大門派之間開戰,那麼難道三大陸就不會開戰嗎?對於另外兩個大陸,他所知道的並不多。但近年來,另外兩個大陸的消息在九州大陸確實是流傳的越來越多了。那麼這些消息時從什麼地方流傳出來的?只能是三大門派。
那麼三大門派爲什麼要有意的放出另外兩個大陸的消息?陳褚握緊了拳,隱隱有些興奮。不僅僅是九州大陸亂了,恐怕到時候青花大陸,荒漠大陸一樣不得安寧。到時候,他們手上掌握的傳送陣,就將具有戰略意義。
而且,賺到的靈石可以做什麼呢?發展自己的勢力。不單單是在崑崙之中。更可以在青花大陸發展。
亂世將至,手上的底牌越多越好。底氣也越足。或許方恪提出這樣方案也是因爲想到這些?陳褚思及此,不由將對方恪的評價又提高了些。或者還可以與葉於時合作一番。搭上葉於時那一派……
隨即陳褚抿緊了脣。他陳褚最終也是落得如此地步。在崑崙之中仍然精於算計。崑崙之中,如今派系分明。各自爲政,人人心中都有那麼一個算盤。而掌門已經有將近百年未出,造成如今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是他們這些小弟子的功勞,而是那些說是閉關隱居實際卻各懷心思的崑崙長老們。
當年入崑崙,以崑崙爲榮。像他們這樣的弟子早就視自己爲崑崙人。看起來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該站隊站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實際上,五大世家的這種行爲已經引起了大多數弟子的不滿。大家從小就入了崑崙,如今九州大陸形式如此緊張,而崑崙派中還被搞的烏煙瘴氣。
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陳褚微微露出一個含蓄的笑容。或者,他們能夠做到更多?
“袁金。”
“恩?”袁金聽到陳褚的聲音,迅速回神。順手拉着陳褚走進一家茶樓。坐下,要了一壺靈茶,這纔看向陳褚。
“不如這樣……?”陳褚笑了笑,對這袁金說了一通。
袁金卻是有些不贊同道:“和方恪合作商行是好事,大家各取所需。但如果按你這樣做的話,我們和方恪就是真的上了一條船了。是不是玩的有點大了?而且這商行老闆自然還是方恪,方恪找我們開商行也不見得是真的相信我們。方恪這個人我接觸不多,我和他的交情還沒到這種地步。把全部身家壓在方恪身上這種事情,總之我是不同意的。”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對方恪這樣另眼相看。套套交情還可以,但是這樣做,你不覺得太冒險?他方恪有什麼能耐當的起?”袁金詫異的看向陳褚,他不知道一些穩重行事的陳褚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難道就是因爲那【星辰石】?那也太誇張了吧?雖然他是知道陳褚對煉丹的狂熱。
“我莽撞了。”陳褚沉默半響才道,的確他是太心急了。雖然他對方恪這個人觀感不錯。但仍舊不怎麼了解,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實行這個想法,或許葉於時纔是最適合的人選?
袁金這才放鬆了表情不在繃着一張臉,道:“不過開商行這件事,方恪倒是做得有些意思。看方恪的想法是想做個甩手掌櫃,我們出力他出靈石。五五分成,倒是大方的很。這個人真是奇怪,你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說是開商行,但是表現的就像心血來潮一般。但是偏偏計劃的還算周密。而且又那麼恰好的選擇了他和陳褚。就像是知道他和陳褚如今的尷尬地位一般。
方恪卻不知道袁金和陳褚兩人對他的猜測,他正在一邊回憶【靈藥大全】上對靈藥種植的一些要注意的,將一些買下的整株的靈藥按照藥性和習性在院落中種下。
其中不乏一些較爲珍貴的靈藥。整個院落在方恪手下換了一個樣子。方恪拍拍手上的泥土,感受着院落中濃郁起來的靈氣。掐了一個【雲雨決】,頓時院子裡的小片靈田沐浴在一片淅瀝瀝的雨絲之中。生機勃勃。
方恪看着眼前煥然一新的院落,臉帶笑意的伸了一個懶腰。又想起自己今天對陳褚說的那些。不由失笑。其實那還真不是心血來潮,在知道那傳送陣之後,他就想過要開這樣一個商行。腦中浮現的第一個人就是袁金,袁金這個人的確有些不好相處,脾氣也不怎麼好。但是袁金有商業頭腦,在內門之中,沒有家族背景全靠自己的修士只有袁金一個人是從小攤販做起,到如今的小有名氣的【金靈店】店主。
而且,他看的小說之中,是有袁金這麼一個人。似乎最後袁金是掌握了崑崙的財政大權?當然,這一點他是不能確定,對於袁金這個人,書中只是一筆帶過而已。方恪思索了一番,到現在他能夠憑藉那本書的先知越來越少了。從葉於時結丹起,以後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他現在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一本書。不知道的人生才比較有趣。雖然他很想知道……可以壓了葉於時的人是誰?方恪笑眯了眼。這種事情現在想起來完全不可能啊。除非劇情神展開。
深吸一口氣,方恪感覺自己的修爲隱隱有些鬆動。不知道是不是要突破了,他總覺得最近修爲的漲幅快的有些不正常,只好一次次壓制下去,然後慢慢梳理一番。令他擔憂的反而是劍氣,他怎麼覺得他悟出劍意的那一天,有些遙遙無期?
先是劍氣不純,然後又有太阿劍招作祟,劍修本來就要求純粹。不論是修劍之心還是揮劍之意。偏偏他現在是這種情況。當初選擇【森羅萬象】這個劍招是做錯了嗎?
“太阿,今天的訓練還不開始嗎?”方恪默唸道,隨即眼前出現那個熟悉的方形擂臺。
等了一會兒,那擂臺之上出現的卻不是昨日兩招之內將他打敗的修士。而是另外一名修士,方恪嘴角翹了翹。看來昨日那悟出的那一劍,讓他實力漲了不少。
眼前的修士有一頭火紅的發,渾身的氣息有些暴虐。手上拿的武器是較爲少見的長槍。
方恪劍尖一挑,擺了個起手式,眼神漸漸漠然,淡淡道:“來吧。”
……
那修士頸間一道血痕,然後便化作靈光消散。方恪微微皺了眉,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崑崙總是安靜而靜謐的,大氣而安然。但遠在千里之外的太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太行派山旁之下,一位黃袍散修架着一隻翼鳥從此經過。
“殺!”驚天的氣勢,萬人齊喝。那散修如遭雷擊一般,猛的吐出一口血。同那翼鳥一同從半空栽落。在快墜地之時,才猛的拉了一把翼鳥這才免於再次受傷。
這是什麼情況?那散修有些惶惶然望向太行主峰。只聽聞喊殺聲一片。一聲高似一聲,每一次都是萬人齊呼。殺氣漫天,給人壓迫感不可謂不強。
這修士連忙朝着相反的方向遠遠遁去。
而太行之中,卻是肅殺一片。只見黑壓壓兩方人馬,在偌大的一個方形陣法外相對而立。兩邊都是太阿服飾的弟子,身着黑色底襯,外面都是整齊的黑色盔甲。長槍,盾,弓箭……這陣勢如同戰場一般。兩隊人馬唯一不同的就是左臂上綁着的絲帶了,一方綁的是紅色一方綁的是黃色。
穆屈手中拿着一面黃色小旗立於黃色絲帶的人馬上方。臉上表情慎重,即使他知道這場博弈他必勝。但認真面對每一個對手是他的習慣。穆屈是太行八卦之一的乾。也是如今太行派的實權人物。兩百七十二歲,元嬰中期修爲。也算是長老了。
韓箜看着對方高臺之上,那幾人悠閒自得的喝着靈茶。不由冷笑起來,等會就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保持這個悠閒的模樣了?就算他們拉攏了穆屈又怎麼樣?穆屈的確有些能耐,不然怎麼能夠成爲八卦之一。
但是,他們怕是不知道。大人今日已經出關了?韓箜眼中滿是狂熱。
“韓箜,你怎麼還不拿上你的小紅旗?怎麼怕了不成?那就乾脆降了吧。哈哈,讓師弟們也嚐嚐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滋味。恩?怎麼樣?”任雲集朗聲大笑起來,對着韓箜道。
“廢話少說,入陣吧。”韓箜冷聲道,一揮手,那個圓形陣法轟然啓動。兩方的人馬瞬間被靈光籠罩。從高臺上向低下的圓陣望去。只見兩方人馬各自駐紮在一座城池之中。而中間是連綿不絕的山脈。
這簡直就是一個實地戰場。
穆屈如同往日一般用兵。他的打法一向穩健。漸漸包圍過去。
突然,穆屈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左翼方向。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一支奇兵?竟然已經打到了他的左翼部位?對方的佈局者是誰?
穆屈遠遠望去,心神一震。
“左丘。”
“左丘!他竟然出關了!”任雲集手上的茶杯猛的摔落在地,砸在木製的高臺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只見他們原本以爲是甕中之鱉的對方軍隊,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大後方,將先頭部隊的與後方的補給線硬生生給切斷了。而那手執一面小紅旗的人,不正是閉關兩年多未出面的左丘?
左丘一身銀色盔甲,格外顯眼。而原本將左眼遮住的發也挽了上去。這張原本應該極美的臉顯得格外詭異,右眼清澈笑容柔和。但左眼處卻是一個窟窿。
“完了……”任雲集臉色有些發白,他分明感覺剛剛左丘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就讓他寒到了骨子裡。
只見一時間黃色這邊兵敗如山倒。閃出一片靈光,大堆大堆的弟子被傳送出來,而那邊被傳送出來的弟子卻只是小衆而已。
最後,穆屈慘白着臉被傳送出去。這是羞辱,左丘將他帶的弟子斬殺殆盡,明明有許多機會直接將他斬殺,卻故意避開。最後留下他一個光桿司令。
“大人!大人!”左丘也出了陣法。圓形陣法消失,整個演練場上一片呼喊之聲。
左丘看着那些弟子不由淺淺一笑。將手中旗子一舉。
“殺!”喊殺聲震天。不論是繫着黃色絲帶還是紅色絲帶的弟子一齊喊道。
“殺!”
“大人”韓箜恭敬的彎下腰去。
“這就是你們兩年的成果?”左丘隨手將小紅旗扔給韓箜。韓箜腰更彎了些。不敢言語。
“不過是一羣沒有經歷過真正廝殺的羊羔罷了。這陣法也就給小孩子玩玩,無趣的很。帶着他們去見識見識真正的戰場。”左丘一手搭上韓箜的肩,淡淡道。
“是。我知道了。”韓箜眸光一閃,現在九州大陸雖然暗潮洶涌但明面上還算平穩。要去戰場,那麼就只有荒漠大陸了。魔族好戰,如今荒漠大陸確實是戰亂四起。帶着這些弟子去歷練一番也是好的。
就是不知道,最後回來的會不會有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