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約見了陳褚與袁金二人之後,就去看了看他二人找的開商行的地方。很好的地理位置,在崑崙九井坊中,算是一等一的好位置了。也得虧他們袁金上下打點了一番,方恪卻是訝異無比。這袁金平日對着他們算是有些不依不饒的得理不饒人。但做起這些事來時,那姿態端得是不亢不卑,話也說的十分漂亮。
方恪看着眼前三層的樓房,笑容燦爛。這裡以後就是他靈石的來源了。
“取個名字吧。”袁金看着這商行一時間也有些激動。雖然如今不過是一個空架子,貨物還沒有到。他與陳褚近日忙着商行的事,竟然還沒有到青花大陸一觀今日他二人就是準備見了方恪後就直接去那傳送陣處……這些日子與方恪紙鶴來往,他沒有想到方恪竟然給出了不少他認爲十分有意思的建議。比如其中之一的品牌意識。但其中,還是方恪的另外一個意思讓他更加喜歡。那就是往後這商行之事,他袁金可以全權做主。
一般來說這些商行都是叫做丹寶閣,萬寶閣,或者什麼什麼樓之類的,當然也有一些商行名字十分雅緻。
方恪思索片刻,便道:“那就叫聚靈閣吧。”說完就笑眯眯的看向袁金和陳褚。
“聚天地之靈氣…而且也與我們所賣的東西符合,賣聚天地之靈氣之物。既不是太雅,太雅難免不夠通俗,也不是太俗。”陳褚下意識的在口中唸叨了兩遍之後道。
方恪抿了抿脣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只是抿脣一笑。他能說,他取聚靈閣的意思,是聚集靈石的意思嗎?
而袁金卻是嘴角一抽,這店面就這樣定了?一句話就定了?在袁金看來,一個商行的名字是很重要的,若是他要取名一定會去問問門派之中學習卦象之術的師兄師弟們去算一算。怎麼能夠這樣輕率。
“接下來,就要麻煩二位師兄了。”方恪很是誠懇的對着兩人道。
陳褚欣然應下。而袁金嘴脣動了動最終諷刺的話也沒有說出口,但是那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一直在心頭揮之不去。
方恪將二人帶到傳送陣處之後,將【月桂城】的那份地圖,還有他與葉於時住了半年多的小院的地契和禁制都交給了二人。
“你們可以先在月桂城打探一番,月桂城臨海,又是九大城池之一,人流很大。魚龍混雜,稍有異動也不會引起注意。而商行我想建在【冬青城】最好,冬青城冬青族的冬青焰是我的朋友。我想她應當是能夠幫的上的。她也知道我人族的身份。所以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方恪說着,眼前出現絲蘭的樣貌。在月桂城的半年多,他們之間並不是沒有聯繫。絲蘭過的好也不好。好就是,她已經一步步朝她要的目標靠近了。不好就是……方恪苦笑。
整日的算計,謀劃。不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在其餘女修精心打理自己的時候,她卻要學會掩蓋自己女子的身份。將自己女性的一面完完全全的摒棄。身旁之人,不說無一可信但卻輕易不能交心。而她如今表面盡忠盡孝之人,卻是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血仇。
但他相信,有些人會沉浸在仇恨之中失去本性不可自拔。而有些人只會被仇恨打磨,然後變得愈發堅韌。葉於時如此,絲蘭也是如此。
一時間方恪腦中思緒萬千。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一個精巧的儲物袋遞給了陳褚。
“陳師兄,若是你見了冬青焰,請將這代我交給她。祝你們旅途愉快。”
……
看着陳褚和袁金消失在傳送陣之中。方恪才轉身離開,離開之前將葉於時佈置的陣法恢復了原樣。給絲蘭的儲物袋中,是幾套極爲精美的女修衣裳。還有絲蘭之前給他的那份殘缺的通玄經。不同的是,現在這份通玄經已經是完整的了,這還是多靠了太阿才能補全的,而且這上面標註了他的心得感悟。還有一些注意事項。當然,按照慣例還有葉於時給的符籙,大把大把的符籙。有些高級符籙更是連用靈石都買不到。除了這些,裡面還有一封信。
方恪回到崑崙之後,就直接往【窮山谷】而去。他可沒有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每個月初一去智霄道人那裡幫忙什麼的。到底是幫什麼忙?想起那一山谷的靈藥,該不會是要他去照顧靈植吧?咳,雖然他是翻看了不少靈植的書籍和玉簡,但掌握了理論知識和實踐是兩回事。不過用別人的靈植練練手,似乎也不錯?只不過應該弄壞了不會要賠吧?想起那些異常珍貴的靈植。
方恪練練手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如果要賠償那就太兇殘了。
就在方恪往窮山谷而去時,一個在山谷等待多時的人卻恰好離開。
赫連十九很氣憤。那日在【窮山谷】看到的飽含殺機的劍氣,他沒有想到會是方恪所留。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方恪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之後入了山谷,繼續挑釁智霄師叔,就是希望智霄師叔能夠指點一二。但仍舊如同往常一般遭到了拒絕。
拒絕了也就罷了,偏偏此時智愚師叔說,日後方恪每月初一都會來此給智霄師叔幫忙。他自然知道這個‘幫忙’是什麼含義。當然他也看到了智愚師叔眼中看好戲的神情。
但這一戰,在所難免。從他看到【窮山谷】外的劍氣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赫連十九將他的劍拿出,溫柔的擦拭。便提着劍往方恪的小院而去,半路卻恰好遇上陳褚和袁金二人。得知他們是去找方恪時,赫連十九微微蹙眉。卻仍舊往方恪小院而去。結果卻聽到陳褚對袁金道。
陳褚道:“方師弟昨日纔回崑崙,也不知道此時休息好了沒有。”
這一句話,赫連十九就頓住了腳步。若是此時邀戰,似乎有些勝之不武?罷了,明日再來。哪知待他明日上門,卻又被陰沉漁的死拖住了腳步。待他好不容易從繁雜的事務中脫身,方恪的小院早已人去樓空。
而他小院的屋頂上竟然有劍意殘留!方恪竟然已經悟出劍意。好,很好。許久未曾如此戰意澎湃。
赫連十九不發一語,直接離去,留下了一張邀戰帖。
次日,方恪未回。再一日,方恪依舊未回。第三人,方恪仍然未回。赫連十九打探了一番,這方恪竟然有過一次兩年多消失的記錄。赫連十九面無表情沒有絲毫動容之色。就算是兩年他也要等到他。
誰知,昨日聽聞方恪已歸。他默默等待,卻沒有任何消息回覆。於是今日赫連十九再次上門,奈何小院主人再一次不在。
或許是因爲去了窮山谷?赫連十九想起今日是初一,便徑直去了窮山谷,方恪不在。他便與谷口盤腿而坐,等待方恪出現。誰知,已然過去大半天方恪依舊沒有出現。難道他連智霄師叔的指導都不重視嗎?赫連十九狠狠道。
最後沒有等來方恪卻等到了自家師父的召喚。
赫連十九匆匆離去。
他哪裡知道,那日他的邀戰帖在方恪門外。而當時方恪正好對太阿的不迴應而憂心不已,恰好沒有看到。而今日,那是因爲方恪根本不知道‘幫忙’的真正含義。
方恪趕到窮山谷時。智霄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在外面沒有遇到誰嗎?”
方恪愣了一下,搖搖頭。他應該遇到誰嗎?
智霄卻哈哈大笑起來。樂不可支。許久才停下來,對着方恪道:“來,讓我看看你的劍。”一瞬間就嚴肅了表情。
方恪便使了【森羅萬象】的第一式。
智霄臉上黑了黑“我讓你使的是你初學的用了變幻的劍招,而不是劍訣。”
“師叔,弟子沒有學過劍招……不,弟子初學的劍招就是這劍訣的劍招。”方恪很是無辜的道。
智霄微訝,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鬍鬚才緩緩道:“那你便給我演練劈削,截刺百遍。”
方恪雖然疑惑,但仍舊按照智霄所說,做出了最簡單的基礎的動作。也是他到現在仍舊堅持,每日練上上萬次的截,削,刺,挑。
這些動作,如今他做來流暢無比,而且極快,快到肉眼難以捕捉。百遍也不過是片刻而已。
智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這方恪的劍竟然是沒有參雜任何流派,也沒有然後他人的痕跡。很純粹,也只屬於方恪本人。如今但凡是門派之中的劍修,練習基礎動作之後,選擇屬於自己的劍訣之前。都會在門派之中學習一套簡單用來變幻的劍法,用來平日練習變招,對敵與人對招。這變招越快,自然能夠先發制人。因此在期初,練習變招是有莫大的好處的。畢竟劍訣需要修爲到一定的程度纔可以修煉,若是一直不練劍招,就意味着面對敵人的大不利。
這樣,一開始這些弟子的劍,就會帶上他學習的那套劍法的習慣或者痕跡。因爲最開始學劍的時候,劍招烙下的痕跡最難以洗脫。到了之後,悟得劍意之後,便是要走出自己的劍道。到此時,這些根深蒂固的痕跡卻會對劍修有很大的影響。影響他的劍。
這方恪……智霄沉吟片刻。最終將這歸咎於方恪是到十七才臨時改爲劍修。直接就練劍訣了也算是誤打誤撞得了好處。
他卻不知道,這是葉於時有意爲之。葉於時從未想過要讓方恪去學習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