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索羅的合理要求,反組織犯罪調查局的探員們沒有理由拒絕,作爲刺殺的目標索羅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到目前爲止槍手們還沒有把邦卡招供出來,邦卡也就沒辦法立刻到案,在外面擁抱着自由的他依舊可以發動他的手下對索羅進行襲擊。
在不知道索羅的身份之前,局長先生大可當做不知道什麼叫做配合,直接讓對方離開。可是知道了索羅的身份之後,爲了避免燙手的曜晶落在自己的手裡,他讓屬下通知警察局,安排警察過來護送他們。
不是他不願意讓自己的人送,而是現在他們抓住了四名邦卡的手下,不僅要突擊審訊這四個槍手,同時也要掃蕩一波邦卡的的地盤,看看能不能把他逼的主動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或者找到和這四人有關聯的證據,儘可能的把事情往邦卡的頭上安排,把他安排成幕後主使者才能順着這條線繼續追下去。
對於這邊的安排索羅也沒有說什麼,他很快也意識到現在不是在這裡爭論什麼的時候,他必須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然後弄清楚到底是誰想要殺自己,再做出合理的安排。在這一刻,沒有什麼比更快速的回到北方更重要的事情了。
很快,三輛警車出現在反組織犯罪調查局的大門外,在幾名探員的保護下,索羅和歐內斯分別上了中間和最後一輛警車。沒有把他們安排在同一輛車裡的原因是爲了更有效的保護這兩個特殊的人物,如果把他們安排在同一輛車裡,就意味着這兩車裡除了他們和駕駛員之外,只能有額外的一名警員。
一旦真的發生了襲擊事件,缺少警員捨身的保護他們絕對死定了!
但是安排在兩輛車裡就不同了,除了受保護的人和駕駛員外,還可以安排三名額外的警察,這樣完全能夠在遇到襲擊時提供最可靠的保護,儘可能的讓他們避免傷害。
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索羅見過的和知道的也不少,家族或財團的大人物出行也差不多如此。他直接鑽進了中間的那輛警車裡,一左一右都有一名警察,把他夾在中間,這讓他感覺到非常的有安全感,雖然有一點擁擠。
警車很快閃爍着警燈離開了反組織犯罪調查局的大門外,朝着城郊的碼頭駛去。
內陸的船舶停靠碼頭一般都不會很大,畢竟河面就那麼寬,深度也有限,但就算這樣也不會建立在城市圈內。
坐在後車裡的歐內斯也一樣的不那麼舒服,被兩名警察擠在中間的感覺並不好,這些警察身上臭烘烘的,那股味道讓他非常的討厭。他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此時已經出了市中心,街道的兩邊也沒有那麼多霓虹燈閃爍,變得幽暗起來。
會是誰呢?
他望着外面的景色,想着這次襲擊他們的人會是誰,能夠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傷害他們的人,一定和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歐內斯自問到目前爲止,他以及他的老闆索羅,並沒有和什麼人結下如此無法化解,需要用死亡來結束的仇恨。會不會是……索羅的侄子們?這個想法讓歐內斯自己都嚇了一跳,三位繼承人之間的關係可不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麼友好。
每一位繼承人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讓另外兩個與自己競爭的傢伙死掉,從許多有可能成爲繼承人的家族成員中脫穎而出已經讓他們付出了太多,現在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也有可能這一步跨出去就是深淵。想要確保下一步是天國不是深淵,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深淵這個選項從自己的選擇中剔除。
索羅這次因禍得福,他和杜林之間產生的分歧與矛盾讓馬格斯做出了讓步,一旦索羅能夠拿下這個有關於進出口的特區經營權,憑藉聖歌財團這麼多年的勢力和渠道,他們絕對能夠做到最好。所以只要索羅成功,他就是可能性最大的那個。
這麼想的話,那些少爺們動一些歪腦筋也不是不可能的……,不對,不是他們!
如果是他們動的手,那麼他們根本不需要驚動索羅的妻子就能夠知道索羅的行蹤,在家族內索羅的行蹤基本上是公開的。對方需要通過臨時簽字權來找到索羅,那麼一定是外人。
此時歐內斯腦海中有一個人影緩緩浮現,他認爲這個傢伙一定是杜林無疑。
就在這時,他將目光從已經完全漆黑的街道上收回,突然間渾身一哆嗦,他前面的警車已經離的非常遠了,只能隱約的看見車燈。一股子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充斥着他的身體,他開始淌汗了,在這個深冬!
汗水越來越多,他拿出手帕一邊擦着額頭上和臉上的汗水,一邊提心吊膽的看向自己兩邊的警察。就在這個時候,車身有了輕微的甩動感,車子拐彎了,徹底看不見前面那輛車微弱的車燈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坐在前座的警察突然回過頭看着他,微笑着對他說道:“杜林先生託我向您問好!”
果然是他!
下一秒,一顆子彈擊穿了歐內斯的腦袋,他的身體猛烈的抽搐了兩下,徹底的失去了動靜。
“把車收拾一下,不要讓人看出問題來。”,前作的警察吩咐了一句,脫掉了警帽和警服,直接下了車。
此時的索羅還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一路上所有人都保持着緘默,氣氛也很嚴肅,這讓索羅有些不自在,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凝固的嚴肅氣氛,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調節一下氣氛。他這個時候想到,如果歐內斯也在就好了,至少他們能夠聊點什麼,以至於這半個小時的路程不會在枯燥的顛簸中度過。
他這個時候突然間回頭看了一眼,原本應該緊緊綴在這輛車後面的那輛警車消失了,驟然間一股心悸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嚥了一口唾沫,看向了身邊的警察。
身邊的警察似乎並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依舊在望着前面,索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還是保持着沉默?
他此時就像是一個鵪鶉那樣欺騙自己,他其實很清楚,後面的車,也就是歐內斯一定出了什麼意外。剛纔一路上沒有聽見撞擊的聲音,沒有聽見槍擊聲,就在這樣安靜到讓人開始毛骨悚然的氛圍下,歐內斯那輛車消失了。
毫無疑問,這些警察有問題!
車速突然間開始緩緩降低,索羅緊張的攥緊了拳頭,他在考慮一旦對方露出要幹掉他的企圖時,他應該如何求生。可是很快他就絕望了,身邊的兩名警察牢牢的限制了他的行動,他根本沒辦法在第一時間離開這輛警車。而且就算他離開了又如何?他能夠跑得過汽車的速度嗎?
當車緩緩停止之後,索羅的心猛的一揪,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前座的警察轉過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索羅先生,杜林先生特意讓我轉達給您一句話。”,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可能很久這一天才會到來,但絕對不會不來。”
“杜林先生說,‘祝您旅途愉快!’”
索羅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對方毫不在意的用子彈擊穿了他的顱骨。他躺在後座上抽搐着,按照醫學的角度他已經死了,可是他殘存的意識還在掙扎。他看見自己被拖出了車子,丟在了地上,看見了那個槍擊了自己的混蛋彎下了腰……。
幹掉索羅的傢伙槍法還是不錯的,或者說他手裡的槍不錯。子彈射入了索羅的腦門,腦門上只有一個小洞,脂肪和塊狀的腦漿堵住了這個槍口沒有讓鮮血流出來。後腦則開了一個窗口,那些東西都從他的後腦噴射到警車的後窗上去。
他被拖出來的時候兩名警察其實非常的小心,這樣鮮血就不會沾染到他的身上。
那名槍手脫掉了索羅所有的衣服,此時恰好第三輛車也從遠處開了過來,並且停在了旁邊。
“歐內斯”從車中走了出來,他看着槍手換上了索羅的衣服,並且拿出一些化妝品照着索羅的樣子開始簡單的修改自己的面容。片刻後,不仔細看難以分辨的“歐內斯”和“索羅”重新上了車,並且朝着他們最初的目的地駛去。
十點鐘,在警察的保護下,以及很多普通民衆的見證下,“索羅”和“歐內斯”購買了豪華艙位,登上了渡輪……。
警察們很快就回去彙報了這件事,他們已經完好無損的將兩位重要的客人送上了渡輪,並且留下了票根作爲證據。有售票員和那麼多人的見證,這些東西做不了假。反組織犯罪調查局的探員給了這些警察幾包煙,說了兩句客氣話就把他們送走了。接下來,調查局這邊的主要任務,還在那四名槍手的身上。
一切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除了荒涼的城郊多了兩個小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