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觀衆很不給面子地把畫面切走了,但現場正在進行的事,當然沒有隨之停止。
一輛輪椅從醫院的方向划來,伊東玉之助坐在上面,被妹妹推了過來。
這麼大的事,這位團長終於沒法繼續裝暈。而他也確實沒能想到,自己一覺醒來,事情居然已經落幕。
“田島先生……”伊東玉之助聽到田島健三剛纔的話,心情無比複雜。
而就在這時,田島健三也忽然看到了他。
下一刻,這個剛纔還對團長滿是怨念的老演員,忽然撲到伊東玉之助的輪椅前,啪嗒跪倒,痛哭流涕:“我實在是急昏了頭,纔會對你出手——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鈴木園子忍不住嘀咕:“……都專程跑到醫院換裝追殺了,還說沒想過要傷害他,他不會給自己編一個第二人格出來背鍋吧。”
安室透看到田島健三土下座給年輕團長道歉的一幕,打了個呵欠,非常沒勁:“……”本來以爲是哪個組織幹部跑來暗殺議員,結果居然只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普通兇手,只有怪盜的身手,沒有一點怪盜的風骨,連發展成線人的價值都沒有……嘖,剛纔真該趁亂揍他一拳,這人看着實在很讓人生氣。
……
現場混亂處理着後續的時候。
幾十米外,醫院的VIP病房裡。
議員吃的晚餐裡混了安眠藥,但還是險些被喧鬧的警笛聲吵醒。
他迷糊着從鼻腔裡哼了一聲。一個假護士蹲在他牀邊,原本正噼裡啪啦操作着什麼,聽到這動靜,假護士手一抖,差點把議員的手機摔到地上。
旁邊的同夥快步從窗邊趕來,險險接住手機。那人瞪了假護士一眼,忍不住低聲嘲諷:“在網上叱吒風雲的黑客,現實裡連個手機都拿不穩?
黑客雖然也會在線下操作,畢竟不如網上擅長。聽到外面那一陣接一陣的警笛聲,他冷汗都出來了,一時也顧不上同夥的嘲諷,緊張地低聲說:“怎麼這麼多警察啊。”
看着他慌亂的樣子,旁邊那人藏在口罩後面的面色有些細微的變化,似是在思忖着什麼。
“好了好了,終於好了,趕緊走!”黑客拷完資料,把電腦收好,匆忙離開了病房。
那個同夥則要比黑客從容得多。
同夥整理完痕跡,走之前還踱到窗邊,從窗簾後面往外看了一眼。然後低聲道:“真是熱鬧。”
不過這一次,令人煩躁的警察記者和偵探,反倒正好幫了他的忙。
兩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議員的房間。
去例行檢查的醫生半路擠在窗前看了一小會兒熱鬧,這才掐着時間快步跑去檢查。
很快,田島健三被警方帶走,看熱鬧的醫患們回到了應有的崗位上,夜色逐漸安寧,案件順利落幕。
……
江夏對這場直播意猶未盡。
可惜該拍的都拍完了,沒有記者也沒有柯南在的日子,周圍的環境始終非常平靜。
江夏按部就班地上學、參加小考、放學,在學校裡回答了同學們一些關於伊東玉之助的疑問,然後一天居然就這麼祥和地結束了。
“……算了,明天就有表彰會,今天歇一歇也好。”
晚上,江夏心態平和地數了一圈自己的鬼們,成功被自己催眠,陷入沉睡。
……
表彰會場就沒有直播了,不過之前直播的勢頭還在,有記者在附近蹲守,不時發表一些和表彰會相關的小新聞。
伏特加正悄悄看着,無意間一轉頭,突然發現琴酒大哥的頁面和自己一模一樣,居然也在看那些消息。
“!”伏特加一臉震驚:大哥昨天不是還說不感興趣嗎?
琴酒餘光瞥見了他的表情,冷哼一聲:“蠢貨,這個議員是我們的暗殺目標,只是‘那位大人’似乎不想把動靜鬧大,這件任務沒分給我——如果有其他人想對議員下手,這場人多眼雜的宴會,無疑是最佳時機。”
琴酒殺人雖然也很隱蔽,但隱蔽的往往只有他自己,“暗殺”這件事本身則一點也不隱蔽。
實際上,琴酒最擅長使用的暗殺裝備就是槍和炸彈,這兩樣跟和平生活格格不入的兇器,經常把他送上新聞。
只不過因爲琴酒總是走得很利索,也從不在現場留下和自己相關的痕跡。暗殺事件缺乏嫌疑人,更沒法三選一,琴酒才得以一直置身事外。
換句話說,組織派琴酒進行的“暗殺”,往往都帶有一定的警告意味,這是在用死者的生命給其他知情人敲響警鐘,告誡他們不要步上死者的後塵,跟組織作對。
但這一次,組織想低調一些,這樣才能在高田議員的死亡事件裡,降低自己扶持的議員的存在感。
所以此次,琴酒後知後覺地痛失工作,暗殺被交給了其他成員負責。
伏特加想明白了這一茬,忽然一個激靈:“您是說,組織把暗殺議員這件事,交給了烏佐?!”
“……”琴酒真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隻有烏佐,“烏佐現在的任務只有積累名聲, Boss不會在這種時候啓用他。組織肯定另派了人手過來。只不過……”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結合前因後果,確認了一件事:“烏佐恐怕也盯上了這個議員。”
伏特加一陣茫然:“這個議員不是負責給他頒獎的人嗎,殺了這人,他還怎麼往上爬。”
琴酒指尖敲打着膝蓋上的手提電腦,垂眼沉思:“議員雖然願意給烏佐頒獎,但他從心底看不起私家偵探,只是想借烏佐的粉絲給自己拉些選票。事情結束後,他不可能再對烏佐有任何幫助。但如果他在宴會途中死去……你覺得會有什麼結果?”
伏特加:“……烏佐踩着他的屍體刷聲望?”
琴酒掃了他一眼,微一頷首,這個助手總算沒笨到完全沒有腦子:“那些大人物平時很忙,沒空關注一個高中生偵探破過什麼案子。但如果一個跟他們地位相近的議員突然死於兇殺,他們當中的相當一部分人,會很難不去關注這一起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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