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像是有些詫異:“什麼方法?”
灰原哀欲言又止,想了想不能暴露這件事和佚名相關,她只好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我誤打誤撞地弄出了一種一次性解藥,被他發現了……”
——反正柯南不會對江夏說組織的事,江夏也不會去找柯南求證,問題不大,應該能瞞過去。
江夏像是信了。他思索了一下,積極幫前同事解決問題:“那我找個人把解藥從他手裡搶回來?”
“這……我覺得不妥。”灰原哀心裡知道這解藥其實來自於佚名,她不想讓兩方以這麼直接的方式對上,而且江夏平時使喚的那一夥小弟,怎麼看都不是佚名的對手。
她按着良心,努力找藉口:“直接上手搶,目的就太明顯了,萬一在工藤那裡暴露了你知道解藥的事,以後他肯定會纏着你不停提問。”
“也是。”江夏似乎被她說服了。他想了想,轉而又道,“那就嚇嚇他——柯南只是比較樂觀,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讓他切實體會到暴露自己身份的後果,那麼就算有解藥在手,他使用起來也會多一些顧慮。”
“道理是這個道理。”灰原哀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已經跟他說過很多遍暴露身份的後果,也強調了組織的可怕和強大,但他拿到解藥時的那副樣子……實在不像是聽進去了。”
江夏搖了搖頭:“只靠講道理是沒用的,偵探總是更注重實踐——只有切身經歷過,才能真正體會到那種感覺。”
灰原哀心裡一動:“你是說……”
江夏像是想起一件事,從阿笠博士家的沙發上起身:“跟我來。”
……
兩人穿過欄杆上最近被阿笠博士的新發明炸出來的破洞,到了江夏家。
江夏打開櫃子,翻找片刻,隨手取出一樣東西,遞向灰原哀。
灰原哀好奇地伸出手。
然後咕咚接住一把沉甸甸的手槍
她愣了一下,看看江夏,又低下頭,呆呆看着手上的槍支。
灰原哀:“……”
灰原哀:“………”
灰原哀一個激靈,踮腳把槍塞回了櫃子裡:“快收好,被人看到怎麼辦!”
江夏重新拿起槍,反手把槍抵在了她的腦門上。
冰冷沉重的槍口捱上皮膚,灰原哀動作一僵,一臉地難以置信,緩緩擡起了雙手。
下一瞬,在她雙瞳震顫的注視中,江夏指尖勾動,面無表情地壓下了扳機。
“嗤——”
一股清涼水花濺開在了灰原哀的腦門上。
灰原哀:“……”
灰原哀:“……#”
“是水槍。”江夏笑了一聲,順手遞給她一枚乾淨的手帕。
他掂着手上沉甸甸的鐵製玩具,重新展示給灰原哀看:“怎麼樣,還不錯吧?我跑了好多家店才定制到這麼像的。”
灰原哀捧着手帕,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哪家店?告訴我,我現在就去舉報。
等她擦完,江夏把水槍遞到她手裡,大方道:“借給伱了——既然連你都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來,那對別人來說恐怕也一樣。”
灰原哀抱住那把槍,品了品江夏的話,突然頓悟。
她掂了掂“手槍”,想起剛纔自己波動的心情,又想起柯南那不怕惹事的開心模樣,脣邊緩緩劃過一絲屬於組織幹部的冷酷微笑。
——這份驚嚇不能只有她一個人受。
嚐嚐組織的厲害吧,天真的偵探。
江夏低頭看着灰原哀的表情變化,滿意地微一頷首。
然後他摸摸這個迷你幹部的腦袋,叮囑道:“柯南畢竟是一個觀察力十分敏銳的偵探,任何細節都會被他捕捉——你去嚇唬他的時候,一定要抱着真正殺了他的心情。”
灰原哀捧着那把槍,興趣盎然地點了一下頭。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這樣的話……你得幫我一點小忙。”
……
當天晚上,毛利偵探事務所。
一大一小兩道影子披着星光和月色,鬼鬼祟祟地來到了樓下。
江夏仰頭看了看這棟深不可測的建築,猶豫片刻,一邊悄悄搓出乾飯貓,一邊低聲囑咐灰原哀:“安全第一,如果遇到小蘭,並不幸被她當成了竊賊,你就大聲搭話說是柯南約你來玩捉迷藏的,一定不要硬扛。”
灰原哀想起那一扇扇慘死在毛利蘭腳下的大門,以及一位位試圖和毛利蘭比劃兩下,然後再也沒有然後的歹徒,不敢大意,慎重地點了一下頭。
兩人對視一眼,江夏打開之前悄悄用傀儡粘土頂開的側窗,然後附身抱起灰原哀,把她投放進了這棟宅子。
灰原哀輕盈落地。她踮起腳,隔着窗戶朝江夏點了一下頭,然後辨認了一下方向,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往樓上走去。
……
另一邊。
柯南拿到解藥,激動得連晚飯都沒怎麼吃,滿腦子都是變回男高中生以後的快樂生活。
然而精神再怎麼亢奮,也抵消不了肉體上的飢餓,沒多久,他就嚐到了不好好吃飯的惡果。
肚子嘰裡咕嚕一陣亂叫,柯南努力無視也沒能成功。糾結了一陣,他只好坐起身,去廚房想找些零食墊一墊肚子。
毛利父女還在睡覺,柯南很有公德心地沒有開燈,他藉着外面的路燈,揉着眼睛一路來到廚房。
蹲下身想要打開櫃門時,柯南後知後覺地感覺不對。
“門邊衣架的樣子,好像稍微有點奇怪?”柯南心裡嘀咕,“最近是夏天,可我怎麼覺得它下面像是搭了件外套一樣,隱約有點人形……”
等等,人形?!
柯南看着面前的櫥櫃,倏地僵住。
上了漆的櫥櫃外表光滑,在夜色中像鏡子一樣反射着前方的影像。而此時,這面模糊的“鏡子”當中,隱約映照出了一道站立着的人影。
——可他現在明明是蹲在地上的。
……背後有人!!
柯南瞬間出了一身冷汗,瞌睡都醒了,他一邊轉身,一邊本能伸手按向增強腳力鞋的開關……然後悲憤地發現,增強腳力鞋還正安安靜靜躺在牀邊的鞋櫃裡——除了一雙涼拖,他腳上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