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算不準的
其他黑袍人的心情,倒是不像伏特加那麼複雜。
他們雖然都對比良阪零輝的“惡作劇”頗有微詞,但比良阪剛纔說的話,又確實有些道理。
而且,來都來了,如果不把儀式進行完,他們大老遠跑到這裡,豈不就沒有了意義?
另外,那些絕版簽名海報,目前還是比良阪零輝的財產。之前說的是要等到儀式結束後,分給大家做紀念。如果現在走了,海報也就一起跟着飛了……
一羣黑袍人們心情各異,陸續從圓桌邊起身,離開了冥想室。
比良阪零輝最後一個出門。
他關好冥想室唯一的電動窗戶,然後合攏大門,並從外側掛上了那一把堅固的掛鎖,將房間牢牢鎖好。
……
折騰了半天,一羣人都還沒吃晚飯。
想想凌晨還要爬起來繼續開降靈會,他們先拐去餐廳,熱了幾份速食便當。
……
比良阪零輝,則沒跟客人們聚在一起。
他進到了自己的書房,取出一副塔羅牌,測算起來。
……雖然剛纔的降靈儀式是假的,但他是神棍這件事,卻是真的。
樸之木和雄也跟進了書房。
他將信將疑地問:“錄音真的是你換掉了?”
在場的兩個人都很清楚,一年前,Kira並非死於車禍。
——她真正的死亡地點,其實是這一棟充滿神秘氣息的洋館。
那天晚上的小型聚會上,比良阪零輝喝多以後,發狂地推了一把前來勸解他的Kira。Kira摔倒撞到頭,當場死亡。
當時參加聚會的人不多,除了一個存在感不高、看上去很膽小、很好封口的女人以外,其他兩人都是比良阪零輝的心腹。
三個人藏起了Kira的屍體,又把她的車弄進湖中,將一切僞裝成一場事故,並且成功逃脫了法網。
……
原本以爲,隨着警方收隊,一切已經就此結束。
然而一個多月前,三個藏過屍的人,開始陸續接到無聲電話,或是威脅信息。
這種威脅持續了半個多月,之後,他們當中的編輯澤南,被不明人士刺殺身亡。並在死亡現場留下了“キラ”這條血寫的訊息。
……這讓剩下的兩個藏屍人,比良阪零輝和樸之木和雄,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兩個人戒備了一陣,然後感覺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於是他們決定主動下手,用一場“降靈儀式”,把那個裝神弄鬼,爲Kira復仇的人引出來、處理掉。
這也是今天來這裡的粉絲,全都是經過了篩選的鐵桿粉絲的原因——比良阪零輝覺得,如果不是粉到一種境界,不可能幹出這種爲偶像殺人的事。
……
可誰知他們準備的儀式,竟然反過來被別人動了手腳。
……但也不算毫無收穫。
至少由此可知,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的兇手,很可能知道當天聚會時Kira死亡的真相,並且知道冥想室的掛鎖,就藏在比良阪零輝的書房。
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
想到這,比良阪零輝腦中,緩緩浮現出一道人影。
——和泉真帆。
她是那天參加宴會的第五人。
一個看起來非常膽小,稍微威脅兩句就不敢吱聲的內向女學生。
……
鎖定了目標後,比良阪零輝衡量了一下處理難度,放鬆下來。
他看了看手中的塔羅牌,發現是正位的死神,覺得不準,隨手扔開。
然後擡頭對上樸之木和雄的緊張視線,搖了搖頭,回答他剛纔的提問:“當然不是我換掉了錄音,我怎麼會做那種針對自己的蠢事。”
“……那到底是誰?”
樸之木和雄呆了一會兒,忽然一怔,也和比良阪零輝想到了一起:“一定是那個女人!除了我們,就只有她知道那天聚會上發生的事……我去找她問清楚!”
“……回來。”比良阪零輝立刻喊住他,“你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偵探嗎?”
之前,他還以爲能利用江夏,在剛纔的儀式上精準找出那個“表現異常的人”,方便他們稍後處理。
誰知錄音帶的內容居然被換了。
……而這個舉動,反倒幫他縮小了找人的範圍。
總之,現在先假裝問心無愧地把儀式辦完,糊弄走那個偵探。
之後,再想辦法處理掉和泉真帆……
……
和這邊勝券在握的氣氛不同。
另一邊的餐廳裡,氛圍悲傷中帶着一點驚悚。
“——論壇上的那個匿名貼說,一年前,Kira最後參加的那一場聚會,就是在這棟洋館裡舉辦的。”
打扮潮流的攝影師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嘆氣:“那天在場的人都喝多了,誰也沒注意Kira離開時醉醺醺的狀態,所以才導致了悲劇……如果當時,有個酒量大的人鎮場就好了。
“而且,澤南好像也參加了同一天的聚會——也不知道他被Kira的亡靈殺害,究竟是因爲移情別戀、粉上了別的偶像,還是因爲沒提醒她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江夏下意識地搖了一下頭,後面那一條有點牽強,很難成爲鬼們本身的執念。
想到這,他從餘光裡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安室透。
然後開始冷靜地從三船攝影師的話裡選擇關鍵詞,把話題引向偵探的領域:
“如果這件事背後真的另有隱情,那麼一年前的那場聚會,一定是一條關鍵線索——參加聚會的其他人,可能也會成爲那個在逃兇手的目標。”
八卦很多的八川弘司,一開始還在旁邊打呵欠。
此時忽然聽到這個話題,他頓時不困了,神神秘秘地湊近江夏,用一種“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依舊能讓所有人聽清”的飄忽音量說:
“實不相瞞,論壇裡其實還有另一種傳聞。
“據說Kira並非車禍死亡,而是在那場聚會中死去的。遺體失蹤,是因爲那場聚會的主辦人——比良阪先生——把她的屍體藏在了這棟洋館的某個地方。”
咔啦咔啦咔啦……
輕微的瓷器碰撞聲從旁邊響起。
江夏疑惑地一回頭,就看到那個叫“和泉真帆”的短髮的女學生一手拿着紅茶茶杯,一手拿着瓷器茶托,整個人像剛纔冥想室裡被裝了馬達的海報架一樣,劇烈哆嗦起來,臉色像見了鬼一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