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聲一路穿過樹林,雜亂而快速的腳步聲顯示着主人的不平靜,彷彿在逃離着什麼,朝着城市相反的方向足足全力奔跑了個把時辰,實在是跑不動了,靈力也消耗殆盡,才停下來,仔細感應自己一路上留下的小陣法,發現沒有被引動,終於堅持不住身心俱疲,胡亂吃了兩顆回覆的丹藥,一頭栽倒在小樹叢之中:“太累了,實在走不動了,反正仇人已經殺掉,大仇得報,無牽無掛,被抓就被抓吧!”
這一覺就是睡到大天亮,在此人原本還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就跳了起來,掏出幾塊玉簡,飛快的刻錄陣法,一遍轉圈一遍把玉簡埋入地下,約莫一盞茶時間,玉簡全部埋好,此人打出幾個法訣,一個透明的罩子浮現出來又歸於虛無,此人看陣法已成,簡單的在幾個方向都踩了幾腳,然後選擇一個方向,一路飛奔而去。
約莫過了有一刻鐘,一隻靈氣十足的小鼠出現在這裡,東聞聞,西嗅嗅,不斷在這個範圍內徘徊。一會兒,三個穿着城衛軍服飾的中年人出現在這裡,看到在原地團團亂轉的小鼠,其中一個鷹鉤鼻仔細感應了一下,面色陰沉。從儲物戒之中掏出一個陣盤,上面放了幾塊中品的靈石後,重重的丟向小鼠的方向。陣盤在小鼠的上方變成粉末,裡面的能量爆發,虛空中像是傳來了玻璃破裂的聲音,憑空起了一陣大風。
小鼠突然一個激靈,貌似從混亂之中恢復過來,不再亂傳,小眼睛瞄啊瞄的,看到了鷹鉤鼻的城衛軍,飛快的撲倒他腳下,瑟瑟發抖。
鷹鉤鼻撫摸了一下小鼠,從口袋裡面掏出一些食物餵給小鼠,小鼠慢慢的平靜下來,但是再也不肯離開鷹鉤鼻的身邊。最後鷹鉤鼻實在沒辦法,打開隨身攜帶的小袋子,小鼠刷一下就鑽了進去,不再露頭。
“尋蹤靈鼠受到剛剛的陣法的迷惑和驚嚇,短時間之內是沒用了,但是從靈陣的情況看,佈置的時間絕對不會很長,我們的目標不會太遠。”鷹鉤鼻無奈說道:“接下來要靠你了,老路,你追蹤方面比較在行。”
鷹鉤鼻邊上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人,在這塊區域內仔細的研究,終於在前面那人逃走的方向發現了一些端倪,於是就引導着衆人追蹤下去。
逃走那人正是趙五,前不久在城裡殺了曹家的嫡系少爺,這個少爺是個人渣,但是曹家在這個城市一家獨大,明顯城衛軍跟他們家族是一夥的,雖然他手裡有大量的證據證明這個曹家嫡系少爺死一萬次都不夠,但是申述無門,趙五爲了報仇,無奈只能走這最後一條路。
趙五已經盯梢那個少爺幾個月了,完全摸透了他的生活習慣,而且也掌握了大量證據可以證明這個少爺罪該萬死,想起自己可憐的道侶,趙五就悲從中來,眼看着曹少爺一天天逍遙法外,趙五慢慢的變得冷漠,他看盡了世間冷暖,他在城衛軍裡原本有一個朋友,他旁敲側擊的打聽,才發現即使自己有證據也根本沒用,城主就是曹家的人,城衛軍也是曹家統領,所以曹少爺才這麼肆無忌憚,關鍵是他有個好媽一直在給他擦屁股。
當然現在這個好媽已經歇斯底里了,自己最心愛的兒子被大庭廣衆之下殺了,兇手再傷了兩個守門的城衛軍之後跑了,到現在還沒有抓住,她面色猙獰:“一定要抓住他,我要讓他千刀萬剮,給我兒子出氣。”
趙五不停的跑,一路還放心不同的陣法,而且經常故佈疑陣,弄些痕跡出來,這給追蹤的老路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老路是城衛軍裡面專門負責痕跡追蹤的,這幾十年來,已經幫助城衛軍和曹家抓了不少人,有一些敵對分子,也有一些其他家族的間諜,只要被他們三人跟上,就沒有能逃跑的。不過這次的人有點棘手,第一他的修爲不低,煉身後期,已經算是個小高手了,第二,這個人精通各種陣法,而且最關鍵的是,追蹤不久,就已經把他們的招牌追蹤靈鼠給廢了。
三人一路破解趙五留下的線索,鷹鉤鼻和另一個人則不斷的破解沿路的陣法,而且越來越多的陣法不再是幻陣,而是帶有攻擊性質的符合性陣法。他們三人修爲並不高,城衛軍裡面能達到煉身後期的並不多,他們三個就是,但是他們主要精通在於追蹤,並不是很擅長戰鬥,而越來越多的陣法已經能夠威脅到他們的生命。
他們三人追蹤了三天,有好幾次他們想打道回府,去申請出神期的捕頭出面,但是不知所謂的尊嚴作祟,他們在接到詢問進度的通訊玉簡的時候每次都是說追蹤中,沒有丟失線索,可以搞定。
趙五是一個散修,爲了資源什麼都做,私人任務,臨時傭兵任務,上過戰場全身而退,豐富的生存經歷讓他再逃跑中能夠不慌不忙,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和應對。一路上不斷佈下陷阱,限制追兵的速度,除了第一天強行殺人逃出城的時候,由於慌亂導致最後累癱過去,接下來一直保持着體力和靈力,即使碰上一樣修爲的,也能有一戰之力。
但是趙五也不好過,他是散修,沒有那麼多資源,這幾天的大逃殺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儲備丹藥,如果再追三天,趙五估計自己沒有體力和靈力了,到時候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所以一定要在這一天改變這個狀況,起碼要甩開追兵,讓自己可以不依靠丹藥回覆。
對方的追蹤手段趙五也基本知道,所以就朝着破解他們的追蹤手段入手,最靈光的追蹤靈鼠已經被廢掉,那靈鼠到現在還藏在袋子裡不肯出來幹活,任鷹鉤鼻如何威逼利誘都不行。
現在只能靠老路的追蹤術,但是追蹤術要靠趙五留下的蛛絲馬跡進行推斷。只要讓追蹤術失去效果就行。於是趙五決定冒險,他選了一個樹林茂密的區域,將身上所有的靈玉全部拿出來,開始刻畫陣法。
先是隱蔽陣法,一個大型隱蔽陣法用掉了幾乎一半的靈玉,還有趙五身上的幾乎所有靈力,看了看最後一瓶丹藥,趙五咬咬牙,吃了兩粒,剩下的收好。
在隱蔽陣法之內,趙五開始嵌套攻擊陣法,一個五連環的攻擊陣法一點點的成型,最後徹底隱去,由於前面趙五使用了不少攻擊陣法,雖然後面三人手忙腳亂,但是從警戒陣法的反饋來看,三人還是鍥而不捨的追着,沒有造成減員。
所以這次趙五決定來個大的,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原來都是單個攻擊陣法,這次索性弄了五個嵌套,一環扣一環,相信能有不同的戰果,如果對方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死人。爲此,趙五的丹藥只剩下了最後的兩粒,而且追兵已經離得很近了。
看着剩下的十來塊靈玉,趙五在嵌套陣法的外圍的四個方向又佈置了四個連鎖毀滅陣法,威力不大,對人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能把陣法範圍內的樹木大範圍破壞,還能影響陣法外大概一百丈的距離,可以很好地將趙五留下的痕跡給覆蓋掉。
做完這些,趙五在陣法中心的大樹上刻了一些字,選了一個偏離原來前進方向的區域,咬咬牙從儲物戒之中拿出一張符文,這是一張短距離的飛行符,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能夠讓趙五飛行約十里路。趙五一直沒捨得用,這次咬牙拿出來,只要能讓自己逃脫追殺。
用靈力激發,趙五將符文貼在身上,符文燃燒成飛灰但是長袍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籠罩了趙五全身,不由自主的,趙五飛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跨過了約十里路,就掉到了地上。趙五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稍微撥弄了一下掉下來的位置,讓枯葉將掉下來的痕跡隱藏掉,趙五頭也不回的飛掠而去。
趙五離開約一刻鐘後,城衛軍的三個人終於來到了這裡,鷹鉤鼻手上的一塊玉牌閃爍幾下:“當心點,這裡有陣法,我的低級和中級的破陣符已經用光,高級的對付趙五留下來的陣法太浪費了,我們進去破陣吧,老鐵前面負責開路,我和老路跟上。”
“你們小心。”一直跟在一起沒有說話的那個人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從儲物戒指之中拿出一塊大號盾牌,盾牌上還開了一個觀察口,然後丟出一根繩子,一段系在自己的腰帶上,另外的由鷹鉤鼻和老路抓住,老鐵將盾牌頂在前面,一點點的挪進了陣法範圍內,而跟在後面的兩個人也做好了戒備,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三個人一點點的挪到了一顆大樹下,老鐵通過觀察口,看到了樹上的一行字:“恭喜你們跟上了,祝你們好運!”然後周圍不斷的開始閃爍陣法的光芒,越來越強,越來越盛。
“小心,防禦!”老鐵又丟出來兩塊盾牌,形成一個三角形結構,鷹鉤鼻和老路快速的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