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我已經聽說你發佈的命令了,你比我認爲的還要勇敢跟果斷。”
赫拉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杜克,第一次沒有用小杜克這個稱呼,也沒有帶着玩味的笑容,而是異常嚴肅認真對着杜克說了這麼一句。
因爲杜克所做的事情,已經超過了之前赫拉的預估,她本以爲杜克最多就做到讓女巫隱藏身份在風暴堡安穩的生活,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公開號令,不以身份判定女巫跟黑暗法師的罪行。
看着臺下嚴肅的赫拉,杜克也只是笑了一笑,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情,因爲他的世界觀跟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用身份,而不是用品性來定罪,本就是一件荒謬的事情,自己不過是撥亂反正,做了正確的事情罷了。
“小事一樁,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到杜克這種態度,赫拉更是感到一種震驚,推翻教廷的定罪,冒着天下大不韙的風險寬恕女巫,杜克還能這麼雲淡風輕,這個傢伙到底心有多大?
“無論如何,我代表黑暗巫會的女巫感謝你,同時也爲我以前對你的輕視而道歉。”
“別客氣,女巫同樣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既然我說過給她們平等的地位跟認同,那麼這就是我作爲風暴堡領主該做的事情,甚至跟她們女巫的身份都沒有關係。換做其他的異端、異教徒我同樣會這麼做,因爲我信奉的是科學!”
赫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只是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朝着杜克深深的施禮,然後轉身離開了,這一次她是真的被杜克的舉動給折服了。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但城外的水力工廠依舊是一片熱火朝天,新的女巫加入跟整個水力工廠的擴建,加上鍊鋼高爐冒出的滾滾黑煙,頗有一種蒸汽時代工業雛形的樣子了。
薔薇作爲控制魔法高爐的女巫,但此刻她處於一種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因爲杜克在軍營裡面的命令,已經很快傳遍全風暴堡了,畢竟這是一項驚人的消息。
而且有傳言說,市政廳正在準備城主令,杜克發佈的第一號城主令就將是解放女巫,給她們所有人風暴堡公民待遇。這些消息讓新來的幾個小女巫都欣喜若狂,她們曾經夢想的一切都很快要在風暴堡實現了。
只是薔薇高興不起來,因爲她之前傷過杜克,結果杜克真的做到這一切了,讓她感到很內疚,她想要跟杜克表達自己的歉意。
“薔薇姐姐,高爐的魔法波動不對,溫度好像有所下降了,你怎麼了?”
跟薔薇一起控制魔法高爐的就是妮可,符文戰甲的進程暫時告一段落了,而且隨着兩座鍊鐵高爐的修建,哪怕就是有新來的女巫,在三班倒的瘋狂冶煉下,也處於一種人手緊張的狀態。
本來杜克還打算給妮可休息一段時間,算是她這一段時間幸苦的獎勵。只是面對人手的緊缺,妮可主動請纓要繼續控制魔法陣列,杜克也就沒有勉強了,因爲確實他很擔心魔物大軍會選擇突然襲擊,風暴戰甲必須儘快全員裝備。
“沒什麼,我剛纔分心了。”薔薇慌亂的解釋了一句,然後趕緊認真控制魔法陣列,保證高爐裡面溫度的穩定性。
“是因爲領主大人的事情吧,薔薇姐姐,領主大人很大度的,他不會因爲這個事情而記仇怪罪你的。“
薔薇聽到之後搖了搖頭回道:“我不是怕他怪罪我,而是心裡對自己當初的舉動很內疚。”
“算了,等我有機會,親自向領主大人道歉吧。”
薔薇把腦海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移了出去,專心控制眼前的魔法陣列,只有努力的工作煉製出來更多的鋼鐵,才能報答杜克大人對於女巫的恩情。
剛靜下心來的薔薇,突然感到有點異樣,這種對於空間波動天生的敏感,讓她對於任何突然闖入都能很早察覺。在聖米歇爾山的時候,薔薇也更多的承擔起了警戒任務,這種敏銳讓她逃過了教廷的多次抓捕。
魔法陣列運行的再一次停滯,讓站在旁邊的妮可也感覺到了,不過她還以爲是薔薇狀態不好,於是輕聲說道:“薔薇姐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讓愛麗絲代替你吧?”
薔薇只是感受到輕微的空間波動,而且轉瞬即逝,她認爲是自己分心,所以沒有在意的回道:“不用了,我剛纔只是覺得有點異動,估計是錯覺吧。”
妮可聽到薔薇這麼一說,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而是專心的控制眼前的魔法陣列,因爲現在對於鋼鐵的需求量更高了,每一爐鋼水都承受不起失敗。
水力工廠外圍的哨樓,風暴士兵正在站崗,他們主要的是任務是防止魔物出現破壞,所以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魔物山谷的方向。
只是他們沒想到眼皮底下的塞納河裡面,出現了一雙雙淡藍色的眼睛,用着冰冷的目光盯着塔樓上的守衛,而塔樓上面的哨兵,對於塞納河沒有絲毫的防範,因爲冬天冰冷的河水哪怕就是冰魔,都很少選擇涉水進攻。
隨着夜慢慢變深了,除了火把照射的範圍之外,其他地方都成了一片漆黑。寬闊的塞納河上面,也只是倒映着微弱的火光,其餘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一羣淡藍色眼睛的神秘生物終於動了,他們首先露出了一個碩大的魚類腦袋,嘴巴里面滿是猙獰的牙齒。不過跟平常魚類不同的是,這些生物有着跟人類一樣的四肢,手中還拿着三叉戟這類的兵器,唯一區別就是他們還擁有沒有完全退化的蹼掌。
也就是這些蹼掌的存在,讓他們上岸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一直就這麼慢慢潛行到了哨塔下面。其中一隻比較強壯的,摸到了其中一個哨兵的背後,把一把帶着鐵鏽的匕首插入了哨兵的喉嚨裡面。
炙熱的鮮血一下噴射出來,在寒冷的冬天凝結成了水汽,這個士兵用力的掙扎着,想要發出預警。但是他嘴巴被死死的捂住了,隨着鮮血的流逝,他只能無力的倒下,至死都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