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快說。”艾米麗催促道,卻是沒回答信任與否。
“我有一妹妹是土系魔法師,也就是給我與藤蔓做魔法連接的那位,有一種按摩靈魂的辦法,可以緩解這種疼痛。”說到這裡,焦明見艾米麗表情變得怪異,只以爲其不信,舉例道:“最初做魔法連接實驗,還將靈魂碎片塞進大甲蟲。然後甲蟲實驗體被鳥吃掉,就是經過我妹的治療才恢復的。”
“你讓一個土系魔法師在靈魂上想幹什麼幹什麼?”
“呃……”被如此一問,焦明忽然覺得當初的自己還真是虎,卻非是不該信任小詩,而是不該信任一個小孩子。就彷彿將一柄刀送到孩童手中,即使其本心不想傷害父母親人,也難免有‘不小心’的情況。此時回想,大概是得乍聽六環水系魔法戰士耐操屬性後,有點飄。“只要信任,其實也沒那麼可怕。而且現在我妹的技術越來越好,沒問題的。”
艾米麗顯然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但大概是出於師徒情分,又不想破壞兄妹情誼,還是隱晦提醒道:“信任一事,最是可貴,而經過土系魔法師靈魂治療之後,沒人能確定這個子嗣在之後的幾十年裡會否終於家族,是以幾乎所有家族即使子嗣靈魂受傷也不找土系魔法師。”
“這有點矯枉過正了吧。”焦明反駁道,但想起穿越之初聽冰蓮聊起魔法師學員的事情,還有於藍蟒王國高級魔法學院和青藍學院既童子軍營所見所聞,語氣卻是弱了下來。
“也許你該瞭解一下伊扶森神權國和大地母神教神權國的立國曆史。”
“你的意思是……?”焦明難以置信道。
艾米麗撲哧一笑,拍拍焦明的肩膀,“你也不用這副見了鬼的表情。那些記載說到底也只是魔法師協會這邊的一家之言而已。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也許永遠沒人能知道了。”
“那我妹妹的靈魂按摩一事。好好,我明白了,不提便是。”
這建議就此告一段落,焦明的下午時光恢復常態,但其他時間卻有不同。
每天上午接管身體的時候,血腥環境再續,甚至於瘋子人格的碎碎念中得知,禿鷲俱樂部的會員已經增加至十七人,且皆是六環七環。也就是說,已經將那片混亂之地相當大的一片地區收納。若不考慮實力,財富,影響力和控制力,但以領地面積論,瘋子人格已經算是個頂階伯爵。
而每天晚上的交接班時間不斷後移,正常人格焦明甚至時隔許久再次控制着身體躺在牀上入睡,反而失眠起來。
另外還有幾件事值得一提。
首先是伊思居然懷孕了,雖然身材不顯,孕吐反應卻很強烈。算算時間卻是去大地母神教神權國浪一圈之前中標,焦明只是覺得沒受傷出事真是太好了。但慶幸之餘也有點苦惱,伊思的脾氣變化太大,兵工廠、新軍還有幾個其名下的工廠,所有人全都遭了災。焦明自己也是避之不及。
其次一件事便是和移民們一同返回鱷魚領並完婚的春雨,居然帶着新婚丈夫以度蜜月的名義又回來焦明的子爵領。而讓焦明無語的是,那三位候選者中還活着的兩個,一個是丈夫一個居然成爲春雨的貼身男僕,且從春雨與二人的親密動作來看,真實關係自不用多說。不過不論是年紀,還是身高,甚或實力,春雨皆壓的住,彷彿一個大姐姐帶着兩個小弟弟,加上本人都接受了這個情況,焦明也懶得廢話。
最後一事便是下定決心給冰蓮的回信。焦明叫來蝶噠,在其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將那封裝在粉色信封裡且看過許多遍的信件從抽屜拿出,極力控制着面部肌肉將之遞過去。“幫我看看。”
蝶噠還以爲是什麼重要東西,嚴肅表情恭敬接過。但只掃了一遍,便翻着眼珠子從信件上緣看着焦明,表情亦精彩起來,半羞半笑正是女孩子抓住八卦時特有的興奮樣子。
“你敢笑出聲,就罰沒一季度工資。”
“是的,大人。”蝶噠躬身行禮,又問道:“那麼不知大人想讓我做些什麼呢?”
這一反問卻將焦明難住,嘴脣動了動想說又說不出口,索性道:“你覺得呢?”
蝶噠眉眼彎成月牙雙手捂住嘴,這才保住工資,以強忍笑意的顫抖聲線試探道:“那就先說說這封信?”
待焦明點頭則繼續道:“若我與冰蓮易位而處,對大人您絕對傾心相許,所以這封信的含義正如您預料那般。另一方面,若我與您易位而處,早就拋卻紅山王國的麻煩事,卻和冰蓮少領主雙宿雙棲,過快活日子了。”
頓了頓,見焦明表情不似慍怒,便決定深入一步:“當然我也知道另外兩大人的情況,且聽瘋大人說,冰蓮曾夥同鱷魚領誆騙於您。但請大人您明白,感情是個會變化的東西,當初誆騙您時的感情和願意嫁給您時並不一樣,而且……若是拖延時久,再相見時的感情和現在的也不一樣。”
焦明擺手打斷,這番話中道理早已隱約摸到一些,卻還沒有做好直面解決的心理準備。
蝶噠自不會再多說,沉吟片刻另起話題道:“冰蓮少領主相當精明,回信若是由我代筆,遲早必是暴露,那時候反而麻煩,所以我恐怕幫不上忙。至於內容,還請您將真實想法寫出即可,另外,爲顯真實,最好不去修飾謄抄。”
“可是她這封信,有點含蓄,我寫的那些東西,不協調吧。”
“男女本就不同,一硬一軟,實不必強求。”
焦明一時遲疑起來,琴瑟和鳴是傳統文人期待的狀態,但將夫妻比喻成劍與琴、樹和藤的情況也不少,以直白強硬對溫婉曲折似乎也沒什麼問題。接着察覺蝶噠用詞歧義,笑問:“你這不是在講黃段子吧?”
蝶噠愣了愣,兩腮黑中透紅,將信件恭敬送回,並不接話。
“算了,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再琢磨一下。”焦明擺擺手。雖然沒有達到預期,但這番談話的結果也算可以接受。但當將目光落回信紙,再次是學生時代學作業時的拖延症病發,無論如何也不想開始回信。勉強些個開頭,然後揉成一團丟開,苦笑一聲將那封信放回抽屜。
與蝶噠聊過的第二天,焦明忙完正常睡下,卻非慣常自然醒,而是被沉默者人格在地球二居室的心靈角落內叫醒。不及詢問解釋,正常人格焦明已接通五感,視野內全是迎面便是砸來的大劍,且從型制來開,正是領地所產。考慮到這些天瘋子人格忙活的事情,正常人格焦明猜測問:
…遇到硬手了?…
…是埋伏,你負責消弭周圍的空間裂縫…
與沉默者人格瞬間的心靈對話,視野內已經是劍刃相交崩裂出的大片火花,當然還有令人抓狂的金屬摩擦聲。接着控制身體的瘋子人格借交擊之力橫動身體,視野開闊,正常人格焦明這纔看清周圍情況。
眼前的敵人是位水系魔法戰士,正如狂暴戰一般雙持雙手大劍,喘着粗氣盯視過來。此人正是壯年,頭髮紅中帶白,高眉深目藍眼珠,臉上一道橫斬的新鮮傷口,破爛的衣衫露出散發淡淡熒光的健碩肌肉。而其側後方,則是一位浮在半空的氣系魔法師,頭髮花白,容貌最大的特點就是一雙散出冰冷視線的三角眼,且頭顱周圍也有淡淡光華,只是角度原因,辨不清是否是身後朝陽光芒折射。身穿破舊的法師袍,手持一干紅纓槍似的武器,卻是未見使用,暫時看來柺棍的作用更大一些。
而在視野遠處,幾個有些眼熟的禿鷲俱樂部成員正打成一團,卻並未見到唯一比較熟的克魯彌的身影。
明白情況緊急,正常人格焦明按照吩咐監控周圍的空間,不放過一絲一毫可能是進攻前兆的特殊波動,同時問道:
…能詳細說說情況嗎?…
“這還不明擺着,有二五仔聯絡這一片的扛把子,就是這兩個老雜毛,給爺爺設計圈套。”瘋子人格話說一半,那位水系魔法戰士便再次攻上來,硬拼幾下,迫得瘋子人格閉嘴。而正常人格焦明這邊也感受到壓力,周圍的空間就彷彿狂風中的水面,每一道捲起的水花都是一條空間裂縫,即使是及時彌合,也能感到‘蹺蹺板’般魔法媒介的另一邊對手是個‘體重’不輕傢伙。
…兩個八環…
…如你說見…
…跑啊?…
…瘋子不想放棄那些禿鷲…
…你把他關起來不就完了…
正常人格近乎大吼着抱怨,完全被對面的氣系八環老傢伙壓制住,一條條空間裂縫彷彿收緊的蛛絲般越來越靠近身體。正琢磨着如何反擊,忽然感到劇烈偏頭痛,而這種疼痛並不陌生,是魔法從屬物出事了。
“老大,你這有點丟人吧?居然又讓人毀掉一個藤蔓法陣。可別我們兩個這邊沒事,反而是你出了紕漏,到時候老大地位不保……”
瘋子人格如慣常般碎碎念,卻是激怒了兩名敵人,畢竟打鬥之中敵人不停嘟囔着聽不懂的語言,體驗當然不會好。“小輩,莫要太看不起我等。”
“老雜毛閉嘴,你個老傻嗶半截身子入土了,還蹦躂個什麼勁兒?趕緊回棺材裡躺着不好嗎?我CNMLGB的,真當熬到八環這點程度,老子就怕了你們。告訴你,今天這事不算完,等我把這個傻嗶砍成一片一片的,就去找你,讓你全家男奴女娼……”
而在瘋子人格改用通用語說垃圾話的功夫,內心中的對話也沒停。
…臥槽,藤蔓法陣出事了?…
正常人格焦明頓時有點慌,分神感應傳送網絡,確認最近幾個仍在,無敵爐石還有效果,這才安心。
…你們各自顧好自己,我已經找到六號的位置,嗯,踢出去了…
藤蔓網絡就彷彿是高速公路,焦明作爲絕對掌控者,坑害借用其進行傳送的氣系魔法師十分簡單。當然也正因爲對方是氣系魔法師,想坑死卻是難,只能甩出這個網絡。正常人格焦明回想禿鷲六號其人,似乎是幫着鱷魚領做移民的氣系七環之一,不由得埋怨瘋子人格隨便招納人手,也不做個忠誠調查。
“滾蛋!狗屁的忠誠調查,哪有閒工夫費那個勁?你TM就知道打馬後炮,事後諸葛有個屁用。有能耐你出來打啊,你能堅持十秒鐘我認你當爸爸。”瘋子人格正在興頭上,嘴皮子完全不吃虧,當即扭轉嘴炮方向。不過由於剛剛還在用通用語罵兩個八環,這番話沒切換語言,兩個八環聽出詭異之處,一時雖不明所以,卻還不至於菜雞到放鬆進攻。
確保傳送網絡無事,不會關鍵時刻頭疼一下,沉默者人格將注意力放回這邊,與正常人格焦明一起完成對氣系八環老頭子的反壓制,空間裂縫圍起來的活動空間變大,瘋子與水系八環打得自然順溜。
…速戰速決,我們消耗很大…
…說個辦法,丟出這麼一句,誰不知道…
正常人格焦明抱怨,不過顯然,瘋子人格並不知道,反駁道:“慢慢打啊,兩個傻嗶八環陪練,這機會多難得?話說對面的老雜毛,怎麼這麼快就沒力氣了?是不是昨晚在女人肚皮上花費太多精力,雖然我也是水系魔法戰士,但有一個疑問一直被搞明白,話說這身體加不加那方面的能力?畢竟肌肉和海綿體還是有點差別的,這些專業詞彙……”
“別白費脣舌了,沒用的。”
外面打得火熱,內心中也沒閒着。正常人格焦明提議叫外援,但在人選上出了問題。最佳選擇當然是鱷魚領是水系魔法戰士,卻無暇完成傳送。能自己傳送來的可信之人只有艾米麗,但那女人似乎不會戰鬥的樣子。那麼兩相結合,便是請艾米麗傳送水系魔戰士過來。然後遇到另一個問題,若傳送紙條回去卻無暇書寫,而沒有字母電碼對照表如何發電報。
…你翻翻記憶場景,兩年前和冰蓮一起設計對照表的時候…
…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