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過不告而不歸宿的盤問,焦明接着便申請去伊扶森神權國一行。目的有三,一是魔法技術,二是試着打開商路,給跨洋貿易做個鋪。三是看看那邊對於餓疫有何資料。
事實上他已經打定主意,和着一股藏於黑幕之後的勢力槓一槓。若實際情況是被防備而不斷阻擾發展進程的那種可能更好,若是動物園一樣的飼養方式,至少也要死個明白。
只擺出來的這些理由已經足夠冠冕堂皇,冰蓮當然支持,卻也提出一個延遲的建議。那便是等水系七環之後,以雙七環的實力前往伊扶森神權國,各種意義上都會更安全些。
合情合理,焦明點頭接受,接下來的日常安排向水系修煉和實戰技巧方面做出傾斜調整。而既然是保命手段,也不必矯情,實戰格鬥中偶爾也將瘋子人格放出來溜溜,練習配合。
而休息之時,焦明也算是實質性的承擔起了師傅的責任,傳授那一對兒雙胞胎:來自紅山王國的坎蒂與幔蒂氣系魔法。接着又在蘿花的提醒下,將伽格的那位氣系水系雙天賦的內侄正式收入門牆,參與各種練習。
這小傢伙在紅山王國時,便被伽格送來當做效忠的質子。當時焦明看其太小,也不喜歡這種方式,便定下雙系三環再收爲徒弟的條件。此時伽格在海上忙碌,環數條件也滿足,焦明自然不能食言。另外這隻有十二歲的小傢伙也不知是得長輩提醒,還是情商方面早慧,居然給自己起了個鱷魚領本地話名字:青杉。這名字可比魚煎、鐵軸一類更符合鱷魚領命名習慣。
漸漸地,其他人也旁聽並參與進來。氣系方面包括灼杉等老熟人,水系方面亦有多人,畢竟鱷魚領頂尖高手的傾囊相授可不常見。
而加緊修煉之外,焦明不多的餘暇則放在蘑菇養殖場和蔬菜大棚。他已經認定這是解決糧食問題的終極答案。畢竟考慮到死翼鳥這玩意的存在,暴露於外的糧食作物,很可能被散播特殊瘟疫,造成絕收。
日復一日的修煉生活就此開始,至於其他各方面的情況與進展,則停留在聽簡報的程度。
首先黑石閃鱗等少年們的黨建工作再次延後,繼續半放養的狀態。其次掃盲夜校方面有蘿花操持,且按照備忘開設了廚師學院,以應對長藤鎮和地下異族日益增長的味蕾需求。再次流動審判庭機制已經成型,但執法範圍仍舊限於底層。
最後則是並不直屬的各項龐雜事情。
比如地下異族的結盟正式簽署條約,雖然象徵意義爲主。而隨着大量異族進入發電廠和附魔作坊,並將貨幣帶回地下世界增進貨幣循環,雙方可以說徹底綁在一起。
再比如新化肥廠的銷售工作。由於瑪爾大師的親筆信牽線搭橋,地處南半球而正值夏季大地母神教神權國之內的某方小勢力已經一定程度上表露出購買意向,只在兌換糧食數量和運輸手段上有待進一步商談。而幾個願意接受新化肥廠股份作爲領地替代的新晉男爵終於露出些笑容。
還有便是關注藍蟒王國及周邊地區的疫情消息,算是一種無聲的砥礪。不過此方世界這方面消息可不同地球鍾國的風格,既沒有死亡人數,也沒有醫護人員或領主對抗病魔的英勇事蹟,只有出現疫情的地區,潛臺詞則是告誡大家不要接近。
另外艾米麗要求的地下實驗艙也建成,艾米麗雖然滿意點頭,可惜因法師協會的事情變多,諸多實驗設備的搬遷還停留在計劃層面。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焦明在對練中隱約感覺冰蓮的水系已經七環,夜半中場休息時直言問出,卻得到‘秘密’這種近乎肯定的回答。
這便讓其迷惑起來,若公佈七環話,鱷魚領高層將歡欣鼓舞,冰蓮身上的壓力也將大大減輕。而稍一尋思,卻想到一種可能,莫非是爲了照顧自己的感受?
不過這種懷疑卻是一時問不出口,只是更抱緊懷中佳人,耕地的興致也更高了幾分。
時間就這樣進入越發寒冷的冬末時節,經過冰蓮的提醒,焦明纔想起‘過傳統春節’一事。雖然沒有中國陰曆確定日子,天上也沒有月亮參考,但所幸隨便選了一天便算。
算上小詩,三位徒弟,以及兩個女僕。一桌共八人,大魚大肉吃喝一番,家宴結束後各自回房,而在冰蓮略顯神秘的笑容中,焦明沒交公糧便被哄着入睡。然後再睜開眼睛時,卻是熟悉的夢境空間。而今次不同以往,這裡面居然還有小詩和夏風。毫無疑問冰蓮的靈魂交流能力也有了進步,居然可以羣聊。
接下來四人便重溫了焦明幼時闔家團圓過年的記憶,小詩起初對於這種好似‘靈魂’的狀態很新奇,對着小時候的焦明的影像各種惡作劇,在看到春晚和放鞭炮之時,也是哈哈大笑。不過沒多久便因想家而哭泣起來。
焦明擁抱安慰幾句,再次想起回地球的可能,卻因一陣突如其來的頭疼,直接導致這這個夢境空間崩潰。而面對枕邊冰蓮的關切詢問,焦明強忍着頭疼繼續思路,顫抖着回答道:“大概是沉默者人格挖的坑,不讓我想起回家的事情。”
“回家?”冰蓮疑惑問,卻是一時沒想明白這話的含義。
“我的穿越既然是某個氣系魔法研究狂人的魔法實驗結果,就未必沒有穿越回去的可能。”焦明的思路越發清晰,頭疼也愈發劇烈。爲了避免忘記此事,他翻身下牀,跌跌撞撞來到桌邊,一邊寫一邊對冰蓮道:“幫我想着些,這些很重要……”
冰蓮也認真起來,不斷點頭應承並拿過衣服給焦明披上。夫妻二人就這樣忙活了十分鐘,焦明終於頓住筆,微微皺眉。頭疼消失了,這些事情也沒有忘記,看來這和那段記憶一樣,也是個苦熬的事情。
“沒事了?”冰蓮關切問。
“嗯……大概吧。”焦明並不能確定。
接下來幾日,焦明時不時以返回地球爲原點將思路延展開去,終於確認突破這一關,雖然欣喜,卻也想不通沉默者人格爲何會將回地球這個念頭‘封禁’起來。
又是十幾天過去,冰蓮以元宵節的由頭,再次進行多人的靈魂交流,看的卻是小詩逛花燈展的記憶。
而緊接着,焦明終於水系晉升七環。冰蓮也不再刻意掩藏,一起公佈了自己晉升七環的消息。至此鱷魚領陷入歡慶之中,高層們重拾冰蓮晉升九環之上的希望。雖然二十五歲晉升七環,在頂級血脈中算是及格,但考慮到冰蓮晉升六環也不過兩年多,這個速度就十分喜人了。
冰蓮卻是對高層的反應早有預料,趁着大家正在興頭上,提出‘劃地而治’的獎勵要求。具體來說便是將薩丁城劃撥出來,以少領主的身份接掌一切大權。‘太子領地’這種東西在封建法理上雖然略有瑕疵且存在一定隱患,但鱷魚公爵幾乎想也沒想便應承下來。
這顯然是一個特區的思路,焦明從驚喜中回神便又聽到允許的答覆,更是高興,暗中對冰蓮比出大拇指,果然也從冰蓮回看的眼神中發現‘邀功’的意味。
當晚,小夫妻以特別的方式慶祝市長上任,同時也算是短暫別離的紀念。次日焦明便帶着蝶噠,踏入藤蔓傳送網絡,潛入伊扶森神權國。
途中由於缺失銀色圓環的加持,以前的兩次中繼必然是不夠的,但‘小步快跑’方案在王國聯合境內還好,伊扶森神權國境內的廣袤土地上可只有稀疏的幾個隱蔽的藤蔓傳送法陣。焦明只好喝下魔癮藥劑,這才以輕傷的代價抵達目的地,確認安全後開始休息。
這一處位於平民窟的藤蔓傳送法陣,焦明有些記憶但並不深刻,畢竟上次時間久遠且處在時常被關禁閉的狀態。另外這次前來也並沒有通知瘋子人格的三個活玩具,畢竟沒了銀色圓環的加持,再不敢託大,若被告發並陷入空間封禁,真的會出事。
而趁焦明休息的當兒,蝶噠已經按照事前的準備,開始化妝。向漂亮化妝很難,但往醜陋捯飭,並不需要多少技術含量。很快兩人面部已經變得黧黑且病懨懨的感覺,焦明再以空間魔法偷來兩件破衣服,齊活。
從暗藏的石門來到小樓上層,用靈魂碎片的心靈指令能力通知瘋子人格的三個活玩具見面,同時放開感應,以目的地的角度確認了伽格那一艘航船的位置。雖然按照簡單估算,此船在這段時間已經相繼發現多箇中繼點,航行近兩千公里,但此時細細感應,卻也不過是四分之一而已。距離伊扶森神權國的精華地區,仍有不短的路程。
默默祝福了一下這艘航船,焦明回到眼前局面,卻是從三個靈魂碎片中接到一種類似‘不情願’的情緒。由於很少使用這種交流方式,焦明也無法判斷具體,只大抵上感覺類似不讓錘子好吃好玩的時候。
由於採用新的靈魂碎片植入技術,持戒之下,三個少年是可以違抗命令的。而焦明也不願意強人所難,或許人家有急事脫不開身呢?既然招呼的目的已經達到,焦明再次傳達出自由行動的信息,然後拉着蝶噠開始逛街。
按照收集的少量神恩城資料,主僕二人出了平民窟,直奔外地人和流動人口最多的工匠區。並在某個多管閒事的行人呵斥下,想起這幅打扮應該溜牆根走。正琢磨午飯怎麼辦的焦明當即從這人身上‘借’了點錢幣,然後覺得並無太作踐自己的必要,又偷了兩身體面衣服尋僻靜處換上。
接着用本打算體驗一下神恩城下層人民的飲食情況,但剛吃一口,卻遭餐館大堂所有食客與侍從的斜視。本就心懷不軌的焦明幾乎瞬間發現這一點,不由看向蝶噠解惑。而蝶噠卻也是一臉迷糊,不確定的道:“可能是我們忘了餐前禱告。”
焦明回憶其他食客開飯前的舉止,便認同了這個說法。“那現在怎麼辦?”
“自然一點吃完,然後換衣服。”
“不會有人舉報吧?異教徒什麼的。”
“從教義上看,並不能憑這一點就判斷我們是異教徒,只是不虔誠而已,所以應該不會。”
事情正如蝶噠所說,這確實只是十分不虔誠而已。雖然無人找麻煩,但店家收錢的時的眼神卻十分怪異,彷彿看髒東西一樣。焦明忍着沒從店家這裡‘借錢’,懷着噁心的心情出了店門,再次換裝,然後繞過主城區,來到神恩城東側的港口區。
這裡商船往來,乍看起來和尋常港口差不多。但很快,焦明便發現盤查相當嚴格,稅收人員更是如狼似虎。看來直接運貨到這裡的可能性很低。接着,焦明又在天際看到了外形彷彿巨龍的‘神之寵獸’,可惜距離太遠,七環的目力未能看個真切。
待夕陽西下時,焦明終於又接到三個少年靈魂上的回訊,依舊模糊不清,但總體似乎是‘接近’的意思。焦明索性就選擇這個人員密集的港口區見面,便於隨機應變。而感應上,三個少年也飛快向這邊而來。
很快,焦明便看到三個鼻青臉腫穿着牧師袍的少年,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四處張望着,顯然在尋找自己。
事情正如蝶噠所說,這確實只是十分不虔誠而已。雖然無人找麻煩,但店家收錢的時的眼神卻十分怪異,彷彿看髒東西一樣。焦明忍着沒從店家這裡‘借錢’,懷着噁心的心情出了店門,再次換裝,然後繞過主城區,來到神恩城東側的港口區。
這裡商船往來,乍看起來和尋常港口差不多。但很快,焦明便發現盤查相當嚴格,稅收人員更是如狼似虎。看來直接運貨到這裡的可能性很低。接着,焦明又在天際看到了外形彷彿巨龍的‘神之寵獸’,可惜距離太遠,七環的目力未能看個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