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測試?沒有。”副校長米拉回答的很乾脆,看向戴爾·鄧肯斯道,“絕大部分課程的測試他去都沒去,少部分課程的測試雖然去了,但只看了一眼測試的卷子就直接離開了,這些課程他都是交了白卷。”
“弗洛講師的星空學和莫科講師的算數學也是一樣?”
“對。”米拉點頭,“我還專門和這位貴客先生說了,希望他能參加,但他只是去露了一面,連名字都沒有寫就離開了。說實話,我都想象不到,這兩位脾氣本來就不好的講師,知道這情況會是什麼表現。”
“儘量安撫吧。”鄧肯斯平靜道,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看來我們這位李赫先生,的確有點特殊。但畢竟是拿來初代鄧肯斯之戒的,只要不惹大麻煩,隨便他吧。平時,米拉女士,你再多辛苦留意一下,有什麼特別情況及時和我說。”
“好的,校長。”米拉應聲,轉身就要離開。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停步,扭過頭望向鄧肯斯道:“對了,鄧肯斯校長,有一件事,一件關於我們這位李赫先生在測試中的小事,本來不想說的,但我覺得你也許想了解一下。”
“哦?”
“這位李赫先生,所有課程測試都提交了白卷,不過在莫科講師的算數學測試卷上,卻留下了一點痕跡。”
“他答題了?”
“不是,他把題給改了。”
“把題給改了?”
“對。”米拉點頭,解釋,“算數學的試卷,是莫科講師親自出的,最後一道題是證明某個結果。大致好像是證明一個旅人想要旅行幾個城鎮,最短需要23天,寫出證明過程。但我們這位李赫先生,沒有做任何證明,倒是把23天劃掉了,改成了18天。”
鄧肯斯聽了,微微皺眉:“我們這位李赫先生,還真的有點意思,能找到他的試卷麼,我想好好看一下。”
“好,我去找找。”米拉點頭離開。
鄧肯斯坐在辦公桌後面,思索了片刻,輕搖了搖頭,看着米拉久久沒有回來,不再等待,繼續忙碌起批閱文件來。
……
時間流逝,夜幕降臨。
鄧肯斯批閱完最後一份辦公文件,從辦公桌後面站起,活動了一下有些僵化的身體,看下旁邊的窗戶,發現已經到了傍晚。
“已經這麼久了啊……”鄧肯斯輕輕捶着自己的腰,低聲道。
這時他的眼睛餘光瞥到桌面一角,那裡放着一張莎草紙,拿過來一看發現正是李赫的算數學檢測試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米拉找來的,他完全沒有察覺。
簡單掃了兩眼,發現的確和米拉說的一樣,李赫整張試卷連名字都沒有寫,只是把最後一道證明題的題目給改了。
“這算什麼事?”鄧肯斯忍不住笑了笑,勞作一天的他,懶得細想,放下試卷向着外面走去,準備返回住所好好休息一下。
在他看來,李赫這個持有初代鄧肯斯之戒的人,的確十分特別,但只要沒有給倫薩大學惹上什麼麻煩,也無所謂了。他和倫薩大學都很包容,足夠容下一個特殊的客人。
這樣想着,鄧肯斯走到了門口,一隻腳都邁了出去,另一隻腳卻停在了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他扭過頭望向桌面的空白試卷,眼睛微閃,幾秒後,轉身返回,仔細閱讀起李赫修改的證明題來。
題目並不複雜,鄧肯斯讀了一遍已經理解,隨便拿過一張空白的莎草紙,計算起來。
片刻,計算到最後,出現了一個結果——23。
“的確是23天,莫科講師親自出的題,不應該有什麼問題,的確是自己想多了。”鄧肯斯自嘲的笑了笑,放下紙筆準備離開。
但沒有走出幾步,深皺着眉頭又返回來,手持鵝毛筆重新快速計算。
“不對,不對……莫科講師的這道題是存在另一種解法的,傳統的答案是23天,但如果用另一種解法應該是……”
“沙沙沙……”
鄧肯斯寫得很快,片刻一個新的結果出爐——21。
看到自己筆下的結果,鄧肯斯嘴角抽搐了一下。
21?
那到底是他錯了,還是莫科講師錯了?
又或者……
鄧肯斯望向試卷上被修改的18,覺得數字特別的刺眼,刺得眼球生疼。
他深吸氣,重新整理思路,再次計算起來。
21……21……21……
連續好幾次,得到的都是21這個結果,鄧肯斯抿起嘴來,望着莎草紙陷入長久的沉默。
好幾分鐘後,他吐出一口氣,走到旁邊窗前,拉動了一個繫着藍色系帶的繩子。
“叮鈴鈴!”
繩子連着的鈴鐺響起,不一會辦公室門打開,老管家巴林出現:“先生,有什麼吩咐麼?”
“去把莫科講師請過來。”
“莫科講師?現在?”老管家巴林有些詫異的做確認,“他的脾氣可是很古怪,現在不是工作時間,能叫來麼?”老管家巴林對這位莫科講師還是很瞭解的,學術水平很高,但脾氣很差,發起脾氣來,誰的面子都不給,包括校長鄧肯斯。
鄧肯斯也明白,揉了揉眉心道:“態度好一點,就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好吧,那我去試試。”老管家巴林轉身離開了。
……
半晌,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還夾雜着巴林的聲音:“莫科先生,你慢點、慢點……”
“我慢什麼慢,鄧肯斯找我,我還要找他呢,他到底從哪裡找來的這一批學生,越來越不像話了,也越來越不尊重我這個講師了……哼……”
伴隨着聲音,一個一米五個頭的小老頭氣沖沖的走進辦公室來。
稀疏的頭髮、三角眼,塌鼻子,穿着一件灰色馬甲,釦子都扣歪了,滿臉怒色。
“鄧肯斯校長!”走進門後,莫科向着鄧肯斯快步走去,毫不客氣的質問,“大學的學生可是一批不如一批了,再這麼下去,我很懷疑我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沒準是純粹的浪費時間。”
“先不要着急,莫科講師。”鄧肯斯笑了笑,向着桌子上的幾張莎草紙一指,“你先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