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出現之後,仰首發出一聲驚天嘶吼,隨之頭顱一動,血目掃了近在咫尺的能量旋渦一眼,他居然不躲不避,直接手臂一個模糊,一拳轟擊而去。
一聲驚天動地般的轟鳴瞬間傳出,暴虐之極的空間波動橫掃四方,直震得整座擂臺都在劇烈晃動,若非四周有禁制光幕加固的原因,恐怕此座擂臺早已崩潰塌陷了。
在方纔的轟然對碰之後,飛速旋轉的能量旋渦,在一陣滔天嘶鳴聲中爆裂開來,一股股融合變異後的法術之力瞬間四散紛飛,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光彩奪目,撼人心魄。
而兩丈血妖,則是“噔噔……”連退三十多步,狠狠的撞擊到了後方的禁制光幕上,又被反彈而開,轟然砸落到了地面之上。
血妖張嘴發出了一聲憤怒咆哮,聲音嘶啞刺耳,完全不似人聲,血妖四肢顫抖中,正要掙扎起身,可就在這時,附近地面土黃色光霞一卷,現出一道人影,正是杜凡。
杜凡出現之後,二話不說,身影剎那晃動,直接欺身上前,散發金光的巨大手掌五指一\??..分,再一合,便將血妖頭頂那根粗長搖曳的觸鬚一把抓到手中。
杜凡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另一條手臂驀然一動,漆黑匕首劃破虛空,手起刀落,血光噴灑,瞬息之間,便將生長在血妖頭顱上的猙獰觸鬚連根切斷,隨之單手一揚,扔到了遠處。
“嗷……”血妖立刻發出了一聲痛苦至極的嚎叫,全身上下血氣翻騰,如同人在顫抖。
杜凡手臂一抖,漆黑匕首驀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根青棍法兵,其手臂向下方再一揮,一大片青色棍影瞬間幻化而出,呼嘯間直奔血妖身體狂砸而下。
可是當大片棍影沒入到血妖身體之時,同樣的一幕再次出現,血妖體表霧氣一陣翻滾過後,便恢復了平靜,似乎沒能給此妖帶來任何傷害。
杜凡一見此景,不禁眉頭一皺,隨即雙目一閃,露出果斷之色,其身形一晃,竟然往血妖身上一撲而去,轉眼就沒入血霧之中不見了身影。
這一幕太過突然,一直關注此戰的新月島衆人可是被嚇了一大跳。
紫嫣更是花容失色,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陳達和白髮老嫗雖然沒有失態,但也是眼角狂跳,眼中現出震驚之色,對於杜凡如同自殺的行爲,他們明顯有些難以理解。
此時此刻,也就只有柳中天才能勉強保持鎮定,不過其面上也是陰晴不定。
六號擂臺之上,兩丈血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自從杜凡進入到其身體之後,已經過去了十多息的時間,很多關注這一戰的修士,此時都流露出了強烈的好奇之心,這二人,在裡面到底幹什麼呢,不會是雙雙身隕了吧?
就連擂臺外面主持大比的堂主見此,也都神色變化,對於此事,不知應該如此處理。
這也幸好是兩個男人,若是一男一女,就有些瓜田李下的意思了……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過後,就在新月島四位護法坐立不安,主持六號擂臺大比的築基堂主,單手取出禁制法具準備做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從血妖體內傳出孫胖子驚恐的聲音。
“道友饒命,在下認輸!”
在這一刻,血妖身軀驟然之間扭曲翻滾,血光耀眼到了極致,突然,血妖整個身軀“轟”的一聲,炸裂而開。
當血霧四散紛飛之時,青光一閃,杜凡身影激射而出,穩穩的落於數丈之處,轉過身,一臉冷漠的看了過去。
血霧徹底消散之後,孫胖子趴伏在地上,想要掙扎起身,而又無法做到。
此時他看上去狼狽之極,渾身染血,一條手臂不翼而飛,臉頰血肉翻滾,雙目黯淡無光,頭頂圓帽已經不見,變成了披頭散髮,整個人有着說不出的悽慘。
孫胖子最終無法起身,只能艱難的擡起頭來,看向杜凡時,目中露出苦澀與複雜,良久之後,嘶啞道:“多謝道友手下留情。”
“六號擂臺,杜凡勝出!”不遠處的築基堂主彷彿鬆了口氣,目睹此景之後,毫不猶豫出口,朗聲宣佈了比鬥結果。
新月島四名護法一見此景,頓時欣喜若狂起來,就連一向穩重的柳中天,此時也是呼吸急促,全身顫抖,目中閃爍激動之芒。
經過這一戰之後,杜凡便可躋身大比前十之列!
而在海天盛筵的綜合排名上,新月島已經碾壓所有中型島嶼了,甚至還超越了數個大型島嶼,這種事情,在歷代海天盛筵中,可是從未發生過的。
“這個臭小子,就那麼喜歡鑽到別人的術法之中麼。”過了好半晌之後,紫嫣此女這才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杜凡在與新月島小比排名第七的徐懷明鬥法之時,就鑽進了對方的沙塵颶風之中,而且還憑此順利勝出。
“杜凡此子的肉身之力,只怕還要在我先前的預料之上,以他這個年齡和修爲來說,當真不容易,紫嫣仙子,他曾修煉過何種體術,你可知曉?”陳達神色一動,出口詢問道。
“陳護法似乎問錯人了,對於此子的情況,小妹並不比你們知道的多。”紫嫣看了陳達一眼,淡淡開口。
“如果柳某沒有猜錯的話,此子修煉的應該是一種大威能佛道體術,金剛不壞身!”柳中天雙目一閃,語氣現出一抹凝重。
“金剛不壞身?這是何種功法,老身怎麼從未聽過。”發白老嫗眉頭一皺。
“經柳兄這麼一說,老夫倒是想起來了,你們還記得吧,當年我和柳兄,以及烈焰島的幾位前輩,曾經暗中去過九州大陸的冀州一次。”徐達神色一動,突然開口。
“當然記得,此事纔過去數年而已,據說你們當時還被暗黑森林那幫老怪物打得十分悽慘呢。”紫嫣眸光流轉間,忽然笑了笑。
“咳咳,這個不是重點。
冀州東域有個名爲寒山門的佛道宗門,此宗門幾乎人人都是體修,而且還兼修多種佛道體術,一身戰力當真是恐怖的很,同階修士很難撼動。
當時我們暴露行跡之後,曾經和寒山門的修士大戰過一場,最終烈焰島的江前輩出手,不僅將對方的一位長老生擒下來,而且還對其施展了搜魂之術。
那名寒山門的長老,就修有一套名爲金剛不壞身的佛道體術,說起來,此人身上的氣息,倒是和杜凡有那麼幾分的相似之處。
這種體術威能十分驚人,那名寒山門長老也不過是將此術修煉到小成,配合其他幾種術法,就能夠以金丹前期境界硬憾一名金丹中期修士。
根據江前輩所言,這金剛不壞身要配合另一種體術,才能將威力發揮到最大,另一種體術叫什麼來着……當時我沒有在意,事後也就記不清了。”陳達先是乾咳了一聲,隨即雙目一凝,徐徐開口。
“是不死不滅體,當初那名寒山門長老正在修煉這種體術,不過此等體術極難修煉,還未等他修至小成,就不幸遇到我們了,看來這兩種大威能體術很難被同一人擁有。”柳中天接口道。
“柳護法,聽你的意思,此術就算是一名金丹修士,將之修至小成也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杜凡年紀輕輕,修爲只有煉氣期七層,這……可能麼?”發白老嫗不太相信。
“這可不好說,杜凡在冀州之時,擔任七星分盟的主事職位,根據我的推斷,寒山門和那處七星分盟,相距不遠,應該屬於同一片地域。
如此的話,兩大勢力之間的利益交集,那必定是千絲萬縷的關係,杜凡獲得這種秘術功法也就可以說得通了,若是再進一步將之修煉一二,也不是不可能的。
修煉此功法的苛刻條件等外因,對於一名七星商盟主事來說,想來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至於功法本身的難度,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此子所修的小五行法術,全部達到了三級大成,而且還藉助特殊手段修煉數種其他屬性的法術,可見此子對於術法方面頗有天賦。
根據以上推斷,外加此子身上的功法氣息,以及幾場鬥法的表現,柳某才懷疑,杜凡已經將金剛不壞身修煉到了小成之境。
不過那套不死不滅體,我就不太好說了,畢竟就算杜凡修煉功法的天賦再高,也很難想象一個煉氣期修士,能夠同時具備這兩種相輔相成的大威能佛道體術。”柳中天緩緩開口。
“柳兄,你突然提到這件事情,莫不是對這兩種佛道體術有些想法?”陳達雙眼一亮。
“我能有什麼想法,當年對那名寒山門長老搜魂之時,你我就在當場,此術法修煉的難度之大,想必陳兄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別人我不敢說,不過柳某,自問是決計修不來的。
如若不然,柳某說不得還真要以大欺小,厚着臉皮討要一番了。”柳中天苦笑了一聲,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