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粵東有個鬧鬼村(上)

我是個無神論者,善於用辨證唯物主義看待事情。生活在廣州,這個人都可以踩死鬼的地方,我從來不會去想鬼的事情,更不用說見鬼等事件了。但偶爾在春節後回到鄉下,回到曾經長大的地方,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因爲那是粵東的一個小山村,就如一個盆地,四面都是山,房子就是山腳下,部分房子的背面就是綠草大樹,甚至不遠的地方也有不少先人留下來的墓地,特別是在夜晚,這個村的寧靜的可怕,沒有人言,沒有狗吠,據說沒有村民家可以養活狗。

大概在90年代以來村子裡陸續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情,比如誰突然死了,誰碰到鬼了,誰給神仙懲罰了云云。死人,可以當作生老病死的一個常態,正常;碰到鬼了,那只是人的幻想罷了;而神仙懲罰,那應該是騙人的把戲而已。沒錯,以前我也是這樣想,但這裡的發生的很多事情最大的因素是巧合,很多無法用科學解釋,這就讓我有點動搖對神仙與鬼神的看法了。

90年代村子裡的常住人口大概爲六百人左右,而現在除了幾個老者之外,幾乎都搬離到縣城去住了,這很大程度說明人民生活富裕,已經城市化了。但我敢說,還有一個原因是鬧鬼!

如果你不相信,就跟一起去見證這幾十個詭異的鄉村故事吧!

(一)江西老表之奇遇

第一個故事發生在我讀初中的時候,大概是94年。讀初中時,我是在學校內宿,一般週末就回家。

又是一個週五,傍晚放學後,我走了2個多小時的山路,回到家裡,已是晚飯時間,吃飯的時候,發現我家的上堂(客家圍攏屋,下堂對面是下堂,對稱結構)開了燈,並且好像有人的聲音,我覺得非常驚奇,因爲上堂的屋子是我一個鄰居叔叔的,他一家人已經搬離惠州有兩年了。之後這房子就一直空着,而現在似乎有人住,難道他們回來了?

我一邊吃飯,一邊問我媽,問上堂屋子有人是怎麼回事?

我媽假裝沒聽見,低着頭,仍然若無其事地吃飯。見我媽不說話,我又望了望我爸,希望他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爸卻回頭望了下我媽,然後快速地對我搖了搖頭,用奇怪的眼神示意我,意思是叫我不要再問了,我給爸媽的這個星期的冷漠表情弄糊塗了。不過不管他們,吃完飯我自己走上去問問不就行了嗎?

我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只嚴肅地對我說了一句,你就少點去上堂!

我少去,不等於我不去。特別是我爸媽今晚那種莫名其妙的話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晚飯之後,我來到上堂與下堂之間的廊子間學習,這間房間是我的書房也是睡房,同時離上堂隔的更近。

晚上10點鐘,我悄悄溜出房間,房間外一片漆黑,這是大概還是仲春時間,還帶點涼意,我從走廊摸黑走到上堂門前,見上堂屋子房門半掩着,房間內燈泡發出的那蛋黃色的燈光有點昏沉,裡面似乎也沒有什麼聲響。

我屏住呼吸,把頭伸進了門縫裡,看到牀上的被子被隆起,中間似乎躺着一個人,由於角度問題,其它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然而,就在我靜悄悄地觀察着房間裡的動靜時,門突然,支噶一聲,打開來,一個人影直立在我面前,我被嚇了一大跳。

你是誰?

你是誰?

幾乎在同時,我們都問對方。同時,我也看清楚了這並不是鄰居叔叔回來了,而是一個說普通話的年輕人。

我告訴他,我就住在下堂。他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你就是房東的兒子吧?你進來坐呀。

房東?房東兒子?我什麼時候成了房東兒子,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跟着他的腳步進入了這個房間。

可以說,這個房間,是發生所有故事的房間!

自從鄰居叔搬走之後,這個房間就委託給我我家管理。農村的房子嘛,不像城市裡的房子值錢,甚至可以說根本沒用。像我們在圍攏屋裡面的人家,每家每戶都有3-5間房子,所以你搬走了,有人願意幫你管理算是不錯了,別做夢想着收租什麼的。於是我家搭理了這間房子,具體用途是,放放一些農用工具等雜物,但記得也有一段時間,我爸爸單獨在這房間當作睡房,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就幾乎閒置不用了。

後來跟這年輕人瞭解到他們來自江西定南縣,他叫鍾二,在牀上睡覺的是鍾大,是他的哥哥,還說木棚(即房子裡是兩層結構,通過模板搭起來的棚)上面還睡有一對父子,是他家鄉的鄰居,他們總共四人,經過老鄉介紹,上週剛來到咱們村子,準備做山工。

還要向大家介紹一下,村子裡每家都有山有地,所以很多山樹,而這些山樹砍伐之後,可以賣錢,這些比較危險,粗重的勞動,在農民生活不斷改善之後,都逐漸由外來人員支持,他們有的是力氣,並且這種工作,只要你大力,肯幹,勤奮,那麼收入還是挺可觀的。這樣造成咱們村在90年代期間,很多江西,湖南的朋友們過來從事這一勞動,咱們村裡們把這一類人叫做山工,即在山上從事工作的工人。

不過鍾二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怎麼也難跟山工聯繫起來。這讓我想到了他的生活的背後肯定有些不太愉快的經歷,不然怎麼會來做這麼辛苦的工作啊。我還見他的桌子上放着《飲血劍之雄霸天下》的書,記得這是一本小說來的,果然鍾二說其剛剛高中畢業呢,並且一般外省人比廣東人早讀書,得知他只比我大兩歲呢。我們倆在低聲地交談着,畢竟是同齡人,很多話題。

此時的鐘大還在牀上睡覺,一動不動的,而棚上所說的那對父子估計也已睡着。突然,窗外的一陣陰風吹過,木製的窗戶竟然打開了,屋內在半空中吊着的燈泡也晃動起來,導致地面上的影子漂浮不定,當時我這想這種情況正常不過了,然後我卻發現鍾二那驚魂不定的表情,似乎走了神。

我問他,你怎麼啦?

他轉過神來,有點結巴地說,不要說話!

我也被他搞糊塗了,而此時的鐘二卻把他那呆滯的目光投向了那種牀——鍾大所睡的那張牀。

一直悄無聲息睡在牀上的鐘大,似乎也有所動靜,但他的動靜有點怪,上半身紋絲不動,而腳似乎在掙扎,因爲腳這邊的被子一陣陣地被踢高,從剛開始的輕柔,然後逐漸動作變的激烈,而鍾大的呼吸聲音也逐漸變大,同時感覺到非常急促,上氣不接下氣似的,好象非常難受。

此時坐在我旁邊的鐘二急的似乎要哭了,突然他跑到鍾大的旁邊,把蓋在鍾大上面的被子大力掀開,然後用雙手抓着鍾大的雙臂,用盡全力地搖動,焦急地說,大哥,你醒醒。

在被子被鍾而揭開的同時,我看到了鍾大另人疑惑的姿勢,他的兩腳擺放的非常端正和筆直,而爲八字型地微微張開。就如體育課立定一樣,只是我們是站着,而他是睡着。

我一時間不知所措,而伴隨着鍾二的尖叫聲,樓上的兩父子也從棚上下來了,一個是年輕人,二十多歲,一個是中老年人,大概五十多歲,可能是工作辛苦的緣故,看起來很滄桑,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走了下來,對鍾二說,別怕!

而在此時,我第一個想法是,鍾大肯定是有暗病,比如神經類性質的病,或者是剛剛做了個噩夢,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的。

這位中老年人氣定神閒地走到牀邊,對鍾二說,你一邊去。然後他不動聲色地摟住了鍾大的脖子,接着用雙手平行地伸進鍾大的背部,也不知道他在鍾大的背部做了什麼東西,只見原本耷拉着腦袋且兩眼緊閉的鐘大突然間,眼睛蹬了一下,清醒了過來。

只見鍾大大汗淋漓,衣服幾乎溼透,足於表明他剛剛經歷了一次驚心動魄的戰鬥。然而,這位中老年人卻叫鍾大別說話,坐在牀邊,叫鍾二倒了一大杯白開水,讓鍾大喝了下去,然後叫他平躺下去,好好休息!

見鍾大平安無事,我也心情趨於平和,畢竟這是咱們村子的地盤,如果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多多少少是有點責任的。這同時讓我感覺到這位中老年人應該是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即使不是,他也是個生活常識非常豐富的人。可是,他卻不明白,醫生最大的痛苦是什麼?是他醫好了無數的病人,卻醫不好自己,至少,在咱們的村子裡,或者說在這個屋子裡,他沒有醫好自己。

但他不是醫好了鍾大嗎?好,只是暫時不壞;活,只是暫時不死!

鍾大安然無恙,也讓鍾二緊張的神情恢復正常,畢竟剛剛非同尋常的經歷,讓我們再無心思閒談,見我要走,鍾大也不再挽留。就在我從門口走出的一剎那,鍾大突然拉住了我,輕聲地問我,以前這個房子是你們家誰住的呀?能否告訴我呢?

屋檐下,房內折射出微弱的燈光,照在鍾大的那張年輕的臉,他的眼神仍有點驚嚇後的恐懼,但也挺真誠。對此,我也毫無顧忌,我告訴他,那是我一個叔叔的房子,他搬走了,所以房子由我家管理。

哦,他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問我,你叔叔之前在這裡住的安寧吧?

當然安寧了。他搬走,那是向大城市發展,人往高處走嘛。你不會以爲剛纔你大哥這樣子就胡思亂想,想到跟這房子有關吧。我告訴你,你大哥剛纔肯定是睡覺時壓到了心臟,神經之類的東西,我宿舍的同學有時也試過這樣的。

見我說的頭頭是道,鍾二也無多言,然後回到房間裡去,把門關了起來。我也回到自己的睡房,今晚也無太多想法,倒頭便睡。

第二天,我無意中把昨天晚上在上堂房子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媽,我媽聽完之後,就罵了我別亂說,以後少跟江西人他們打交道就行了,但同時我見到了我媽那若有所思的神情,這讓我覺得我媽肯定隱藏了什麼。

果然到了星期天早上,趁着江西人出發上山去後,然後我媽就燒了些香,然後走到上堂門口,嘴裡絮絮叨叨地念些什麼,大概是你要怎麼樣,這房子怎麼怎麼的,要保護什麼的,見我媽這樣的詭異行爲,我似乎也意識到什麼,難道鬼真的存在?

鍾大兩天無事,照常上山幹活,我週日下午也就回學校了。等到再下一個週五回來時,我最關心的是鍾大他們的情況,等到他們晚上七,八點鐘回來時,我剛好遇到,還熱情地打了招呼。看來一切平安無事。

逐漸地,我跟鍾大,鍾二他們幾個,也比較熟悉了。有一次,我突然講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鍾大也無所避忌,灑脫地說,那是鬼上身,他媽的,看它以後還敢不敢來,我砍掉他。

見鍾大說的疵牙裂嘴,毫不在意,鍾二對他說,哥,你就少說兩句,這玩意,可以說的嗎?

鍾大聽了他弟弟的話,卻大笑的前仰後合,哈哈,我就說,看它下次來,我砍掉它,褻瀆他,讓它永世不得超生。

而此時的鐘二臉色卻非常難看,痛恨着他哥哥的大言不慚。

看來,鍾大跟我是同道中人,他敢如此宣言,應該也是個無神論者,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會存在鬼的。即使他相信鬼神之說,肯定心中有數如何去制服鬼。不然他怎麼會如此大膽,竟然在別人的地盤裡如此理直氣壯地說話?

然而,事實證明,鍾大確實是條好漢!他對我說,上次確實是覺得房子裡不乾淨,因爲他感覺到一個穿着黑衣長襖,頭戴黑色氈帽的老者過來掐他的,他意識是清醒的,就是給它掐住,然後無法動彈,因此有了第一次的事情,他說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這讓我覺得非常驚奇,爲什麼以後不會發生?看來鍾大確實是遇到那東西了。如果下次再來,他又如何能去對付?他有什麼信心去面對?上次都差點掛了,現在講起來還信心百倍,實在另我費解。或許在鍾大的心中,早已有錦囊妙計在計劃着。但我認爲鍾大的悲劇的產生多多少少跟他這種盲目自信有關。

就在鍾大大話連篇的當晚,我就睡在走廊的房間內。

當時,整個圍攏屋裡只有三家人有電視,都在外圍的房子。因此,晚上黃金時間段基本上的人都跑去看電視去了。江西老表在他們緊張的工作之餘,也會去那裡聚聚熱鬧,但那天晚上,他們四人中,去看電視的只有三人,惟獨鍾大沒有去。

我的在廊子的睡房是沒有窗戶的,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外面有多漆黑,因爲只有打開房門才能見到外面的情況,而我是在房間裡關門看書的。大概晚上9點多,寂靜的正堂屋裡,沒有一絲聲響,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都會知道。

突然,我聽到了上堂房間裡傳了鍾大的一聲大喊,操,來了!

接着是長時間的沉默!

糟糕,會不會鍾大出事了?如果又出現上次的情況,又沒有在他身邊的話,那鍾大不會死掉?

要不要走出去看看?不,此時的我,已經完全沒有這種衝動了,因爲鍾大白天的敘述和我媽之前的那種行爲,這都讓我慢慢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我已經坐立不安了,無心再念書,捏手捏腳起來,靠近門縫,想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可惜,這種屋子的結構根本無法看到外面,特別是鍾大所住的是上堂房子,因爲我這個叫廊子,也就是從上堂經過下堂時,旁邊的房子,這種房子的大門是面向上堂與下堂之間的浴室來的。因此從門縫裡根本無法觀察上堂房子的情況。

我回來坐在椅子,有點害怕。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好象終於聽到鍾大的聲音了,來呀,再來呀,鍾大的聲音似乎有點亢奮,但同時也帶着顫抖。

我偷偷地把門微微打開,大概就露出十釐米的左右的空隙,我把臉貼進門縫,斜着眼睛看上堂。但上堂房間的門仍然關着,只可以偶爾聽到鍾大那戰慄的聲音,來啊,他媽的,我怕你嗎!

緊接着,房間裡有什麼撞擊的聲音,也有鐵類製品的打鬥聲,似乎是正在經歷過一陣打鬥,然而事後確認,房間裡只有鍾大一人呀。這些聲音之後,鍾大的聲音逐漸變的嘶啞,只是重複着來啊來啊這2句話,聲音持續了三五分鐘,然後就悄無聲息了。

鍾大應該出事了,我自己不敢擅自進入上堂的房間,但我走出房間去外圍房子喊人還是有勇氣的,剛想開門出去,我聽到了上堂開門的聲音,我立即縮進我的睡房,伸手拉了一下燈泡開關的線頭,燈滅了,然後屏住呼吸,我定了定神,繼續把連臉貼到門縫往上堂觀望。

媽呀,我見到了一個衣衫藍縷,污濁不堪的傢伙,是鬼,是鬼!絕對不敢望下去了,因爲我似乎也看到了這個傢伙拿着一把亮閃閃的斧頭,拖着疲憊的步伐從房門裡出來,然後蹲在了屋檐下。我發現自己的腿有點軟,動彈不得,那傢伙不會發現我在黑暗的房間裡注視着他吧,他不會拿着斧頭,就是因爲來砍我吧!我的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敢再向外面望,背靠着門,心中念着五顯華光大帝,要大顯威靈,保護你的爐下弟子平安無事呀。

然而,可喜的是,我似乎聽到了鍾大那熟悉的的聲音,來呀,來呀,我砍死你,儘管聲音有點微弱,但我敢肯定是他。接着,聽到了磨斧頭的聲音,沒錯。在上堂門口的屋檐下,有個磨刀石,他們幾個山工經常在門口磨刀的,不是人怎麼會磨刀?即使他是鍾大,但在這時刻,在這種環境下磨刀發出聲音還是讓人毛骨悚然的 。

慌張時,靜下來心來,別失去理智,我千萬次告戒自己,別衝動!沒錯,他就是鍾大,但鍾大爲什麼會這樣一副模樣啊。毫無懸念,他就是鍾大,但我仍然沒有勇氣打開門去確認一下。

過不久,磨刀的聲音消失,估計鍾大也回去房間了,再過1小時左右,然後聽到熱鬧的聲音,估計是江西老表其它三人回來了。但這讓我非常鬱悶,鍾大的那副模樣正常嗎,如果不正常,其它三人怎麼會毫無反應,好象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當天晚上,我似乎從來沒有睡過,因爲我在恍惚中也覺得夢到了一個身穿黑色棉襖和頭戴黑色氈帽的老人。

第二天,我告訴我媽,我以後不在廊子的房間當作睡房了。我媽驚噩地看着我,然後淡淡地說了句,你是小孩子來的,怎麼這麼多心呀。

他們四人剛好要上山,經過我屋檐時,似乎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鍾二走的比較慢,然後停了下來,對我媽說,大概意思是還有沒有其它房子介紹,這擺明,他想換房子了。然而,走在前面的鐘大似乎聽到了鍾二跟我媽的對話,回頭對鍾二說,不用了,這房子便宜,然後對我媽說,不要理他弟弟。離走前對我媽說,等他晚上回來,會把下個月的房租拿來。

鍾大的此時表現讓我完全不懂,似乎昨天晚上那個完全失控的人不是他,難道是我看走眼了?我不相信,我敢肯定是他,並且他應該是在萬分驚恐的狀態下失去了控制,然後做出一些失控的動作。然而他卻一點也不害怕,或許是他遇到了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這一層層的迷霧讓我毫無頭緒。

解開頭緒的第一層,竟然是他今晚交房租時的那些話題,讓我非常震驚!

晚上,鍾大過來了,拿給我媽下個月的房租——30元。然後順便在我家坐了下去,客家人嘛,上堂過下堂,也叫客人,客人到來,必會泡茶,於是我熱情地泡茶招呼了他。

鍾大對我媽說,自從他住進上堂之後,特別是晚上睡覺時,總能夢到那個老者,也不知道是夢到還是見到,總覺得非常真實,而自從上週開始,他磨了一把鋒利的斧頭放在牀邊,之後,好象這種情況則不會發生了,他想事情應該是已經解決!

但我媽這次告訴了他真實的情況,這房子確實不是我家的,是鄰居叔叔移居時委託我家看管的。並且我爸之前也在上堂房子睡過,一切正常。不過我媽還說,誰家都有老人,老人去世了,只會保護他的子孫,而不會出來害人。不過他還再次告訴鍾大,原來鄰居叔叔還留下一些的物品,比如棚上的木箱,房樑上吊着的籃子,這些最好不要去動他,可以肯定不會是貴重物品,但畢竟這是第一手房東的東西,也不知道以後是否有用。

鍾大聽了我媽的話,似乎也更加堅定他的無神論的理念。他還談到他在他家鄉時,如何如何大膽之類的東西,總之我們一釋之前的沉重氣氛,最後歡笑而談。

鍾大走後,我媽對我爸嘆了聲口氣說,看來又是七叔公搞的鬼!

啊?我聽了不寒而慄。七叔公?又是?

七叔公就是鄰居叔叔的爸爸,又是?難道之前發生過?

此時,爸媽的神色都很凝重,眉頭緊皺。我問爸媽,七叔公不會陰魂不散吧。

應該不會,我媽一本正經地說,他死時都已經八十一歲了,農村人所說六十歲都是“上壽”的年紀,能有幾個人能活到八十一,他可謂兒孫滿堂,幸福過世呀。怎麼還會陰魂不散呢?一般陰魂不散的人,即使存在,也只能是他在陽間有什麼怨氣沒有得到解決,纔會來作怪啊。

不過我媽跟我爸的交談中,我得知,鍾大所見或所夢中的這個人肯定是七叔公,因爲七叔公生前的平常裝扮就是身穿黑色長綿襖,頭帶黑色氈帽。七叔公生前,我大概還是4,5歲的小孩,我對他還是有點印象的。鍾大是個異鄉人,之前也從來沒有聽說或者見過已經死了十年的七叔公。那他隨便描述一下老者,也不會如此巧合給他描述到七叔公吧,這不會是巧合,畢竟他現在所住的房子就是七叔公的。

另外,我媽對鍾大的提問畢竟也是含糊其詞,也沒有直接告訴他上堂的七叔公曾經存在,這其中的原因應該是那每月30塊房租的問題。畢竟當時我每個星期的零花錢是10元,而30元就是我3個星期的零用錢了,也不少呀。也許有人問,如果我媽不向鍾大陳述真實的情況,這不是對租戶不負責?我認爲不會,我媽是個非常善良地道的農村婦女,對於鍾大之前的遭遇,也畢竟有所作爲,比如她在事後,燒香拜佛,虔誠之至。或者她覺得她這樣做,肯定會讓事情平息,因爲之前已經平息過了一次。這一次,就是她剛纔說的,看來又是七叔公搞的鬼。

沒錯,又是,確實表示曾經發生過,我爸的親身經歷,她告訴了我。

大概是我讀小學的時候。我爸有一段時間就睡在上堂的房間,並且是他一個人。農村人嘛,早起的鳥兒纔有蟲吃,幹農活都要特別早,比如挑水澆菜什麼的。所以我爸平常都是習慣性早起。

但有一天早上,我媽去上堂房間拿些農活工具,一打開房門,竟然發現我爸平躺在地板上面。原以爲我爸早已經出去田間幹農活,沒想到竟然一個人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讓我媽嚇了一大跳,立即搖醒了我爸,但我爸睡眼惺忪的樣子,說了一句話,七叔不讓我睡在他家的牀上,所以把我擡到了地板上睡覺。

見鬼了,我媽立即扇了我爸幾把掌,然後扶起了他,逃離上堂房間,衝了白糖水給我爸喝。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爸那天晚上凍壞了,畢竟是冷冰冰的地板啊,造成了他大病了一場。而我媽也因爲這件事大做法事,比如燒香唸咒,大燒冥錢,叫七叔公在天國好好“生活”,之後一切事情變的平靜。

而今天,江西老表的到來,讓這位歸西多年的七叔公再起漣漪,實在讓人膽戰心驚。我問我媽,現在江西人睡的這張牀是否就是七叔公睡過的?會否是牀的問題呢。我媽說,現在上堂房子的一樓的牀還是以前的那張,而棚上,是沒有牀的,因爲棚本來就是木板搭的,所以江西人中兩父子直接睡在棚上,而鍾大兩兄弟直接睡在這一樓的牀。

一般情況,農村人的老者去世,會在老人屍體安葬(當時還是土葬)之後,把老人生前的衣服,蓋的被子,睡的牀通通燒掉,而我記得,七叔公不是在上堂的屋子去世的,而是在外圍房子的另外一間,這就意味着,上堂屋子的牀不是七叔公生前睡的牀,而是七叔的兒子和媳婦睡的,也就是我所說的鄰居叔叔所睡的牀。

雖說那不是七叔公睡的牀,但上堂的房子畢竟是七叔公曾經的家,因爲之前開火做飯就是在上堂,因此他說那是他的家,那是他的牀,應該是毫不過份的,過份的是,他說這話時,不是在生前說,而是在死後說!

看來這次的七叔公事件,不會是江西老表的巧合吧,如果鍾大被七叔公掐脖子,或者鍾大夢到,見到七叔公再次歸納爲巧合,但他幾天後再次跟我們聊天時,提到的另外一個問題絕對不會是巧合了吧!

仲春時間,梅雨季節到來,天空中總是飄着小雨,這可苦壞了江西老表。他們是靠上山吃飯的,所以這種季節下,只能暫停工作。

人可以暫停工作,但有些東西卻沒有這樣的時間觀念的。比如,鍾大的閒聊中,又說到,那個老者七叔公又找他了,他真的拿起斧頭向黑暗的半空中舞動了幾下,七叔公就消失了,只是這一次的情況卻不同,他舞動斧頭之後,聽到了一陣哭聲——竟然是一個孩子的哭聲,然後見到了這個老者,牽着這位小孩子如風如霧地飄走了。

太撲朔迷離了,說的太天花亂墜了。我不相信鍾大,因爲越說越離譜。然而,當我爸媽聽到了這話之後卻大吃一驚。

她們私底下對我說,是有這麼個小孩,之前6歲時就夭折了,就病死在上堂的屋子裡,他是鄰居叔叔的小孩。

對於當時的生長環境來說,成活率不太高,6歲夭折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鍾大的話難道還是一個謊言嗎?並且他還說到了這個小孩是個男孩,因爲他見到的此小孩沒有穿褲子,看到了他的小雞雞。而說一個小孩是男孩或者女孩,各有50%的機會猜對,無任何疑問,鍾大又猜對了。

這也太他媽的太詭異了吧,鍾大似乎有陰陽眼一樣,可以看到這麼多事情。然而,難道跟他一起相住的鐘二和兩父子,可以忍受鍾大的這種異常嗎?對此,我的想法是,對於鍾大遇到的事情,他就當作是夢到一樣,他不會因此而神經兮兮的,其它三人沒有多大留意。

然而當三人留意到這一點時,悲劇已經鑄成。

有一星期回來,晚上本是山工們回家的時間,但到了晚上9點,還不見上堂開燈,我迫不及待地問我媽,我媽只嘆了口氣,哎。再也沒有說什麼。後來,從其它鄰居們的敘述下,我才能還原事情發生的經過。

週三晚上,有點陰雨,讓人倍覺涼而壓抑。整個寨子裡的人都已經睡了,我說過這裡正個村子是沒有養狗的,並且這裡離另外最近的村子也要一個小時的山路,所以在夜晚,除了鬼魂,估計沒有什麼東西會在外面遊蕩,夜晚都是寂靜的可怕。然後那晚子夜,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救命啊,救命啊!

很多人都驚醒了,大家明白傳來救命聲的就是上堂的屋子,因爲救命聲是用普通話喊出的,應該是江西老表出事了。當部分村民跑到上堂屋子時,鍾二在房間的角落拼命地抱着他的哥哥鍾大,看來是不讓鍾大掙扎,而此時的鐘大臉色蒼白,頭髮蓬亂,看起來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廝殺。房間內的東西雜亂無章,凳子,椅子,都橫七豎八地斜靠在牆邊。而細心者竟然發現地板上留下了一大灘血,而這些血既然是從棚上沿着樓梯流下來的!

沒錯,哭聲證明,應該是兩父子的一人受傷了,有熱心的村民,當然包括我爸媽,走上樓梯,才發現,受傷着是那位中老年人,應該是大腿受傷了,其兒子已經用幾件衣服包紮着,但衣服卻早已經給血染溼,而旁邊早已經放着幾件擦滿血跡的衣服,這位中老年人,看起來幾乎虛脫,大家都給這情況驚呆了,還是一位有點醫學知識的“赤腳醫生”先反應過來,說大出血,一定要先止血,然後立即要送鎮衛生院。

擔架就地取材,把竹梯上面鋪上棉被,然後把受傷者抱上擔架。但當有人看到這一幕時,差點吐了。據說中老年人的那條腿似乎斷了,因爲腿好像分開了一樣,雖然經過了包紮,但還是感覺到搖搖欲墜,事實說明,即使腿斷了,也不奇怪,因爲作案工具就是那把鋒利無比的斧頭,這個斧頭是砍樹用的,如果在別人毫無防備之下,一斧砍過來,並且是砍到大腿,不斷纔怪呢。

中老年人還沒有被擡出村口,就可能斷了氣,但他的兒子還是要求大家幫助,盡力儘快地走了1個半小時的山路,擡到衛生院,但醫生都已經搖頭,不再接受爲其治療。

死人了!鍾大就是罪魁禍首,他就是故意殺人犯。但看他現在神智不清,面容驚恐的樣子,誰又能判斷他有勇氣砍下自己老鄉的一刀呢?就當作鍾大有間接性神經病史而導致了這件事情,那爲什麼他的敘述中話中有話呢?

據他在清醒之後,他說他就是要砍那個老者,而自己不知不覺地走上了樓梯,然後對着老者來了一斧,但有人相信嗎?其它人不知道相不相信,但至少鍾二相信他,第一,他哥沒有精神病史,第二,在棚上睡覺的那對父子,竟然是鍾大的岳父和小舅子,試問,誰會砍自己的岳父一斧啊!!

然後,事情並沒有因爲鍾大岳父的事而終結。

原因就是,因爲鍾大還沒有死!

鍾大岳父的事在村中鬧的沸沸揚揚,當然,畢竟可以說是意外,很多人也就給鍾大拿了一些香儀錢,以表示對死者的尊重。我家人也挺內疚的,退還了鍾大所有的房租另外也給不少香儀錢。

發生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想,鍾大的小舅子跟鍾二回去了,鍾大卻暫時留下來,因爲他說現在春雨濛濛,正是山上挖竹筍的好時段,畢竟雨後春筍嘛,等竹筍挖完再回去。可以說他留下來,就是等死。我想應該有東西在冥冥之中引導着他走向死亡。

首先,留下來挖竹筍,這個事情也可以合理解釋。因爲當時竹筍剝皮之後,一斤可以賣2元多錢,如果運氣好,一天掙它上百元也是可能的。對於鍾大來說,岳父死了就死了,生者還是生存下去,攢點路費錢回去,也是應該的。

後來,大概過了2個星期,鍾大死在一座山上,也是同去挖竹筍的村民發現。對於他的死,大部分人認爲是鍾大確實是有精神類的疾病,不然就是有其它不爲人知的暗病。然而當大家都知道他死在的那座山時,真的很難理解這種巧合。

巧合就是,他死的地方就離七叔公的風水不遠幾十米的地方。風水,大概應該知道吧,其實不叫墓地,墓地的普通說法是墓穴,就是在山中挖的一個地方,可以放置棺材或者放置骨頭缸的地方。而風水,則是死人真正的房子。而廣州天河銀河公墓那裡的都是很小的一個墓地,只是一塊碑石,佔地很小。但農村人給死者做的風水可大方了,畢竟農村地方不值錢吧。

那麼現在來看鐘大的死,他什麼地方都不去,就去那地方挖竹筍,不過那座山確實是比較多竹筍挖。去那裡挖,卻死了,之前又住者七叔公的房子,死了,似乎還想住,這樣解釋是否合理呢?

或者我們這樣來理解,我們假設七叔公真的存在,從七叔公的立場出發來說,他只是想讓鍾大搬離自己的房間,而鍾大卻一直和他作對,想做釘子戶,而七叔公靈魂附在其岳父身上,導致鍾大誤傷其岳父,最後死亡,但這樣的懲罰是否已經太殘酷了呢。爲什麼鍾大最後也會死去呢?

我們是否想象這樣一種環境,就如一個深夜,一個蒼蒼老者,駐着柺杖,一步步蹣跚到你的牀前,然後用拖沓深沉的聲音說,你,,你,,不要睡在我牀上,走,走,走。。。。。那正常人的情況是怎麼樣?早就第二天就走人了,偏偏鍾大不相信,那七叔公是否會內心說,你想住我的房子嗎?好,好,死掉就給你住,然後就住在風水裡面去了!

然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那是我媽的一個說話,就是我爸發生的那件事,他說,燒了冥幣之後,就沒有發生了,她說應該是七叔公缺錢用,因爲七叔公的兒女們都移居了,很少回來探望,並不是每年清明都有回來掃墓,所以造成他囊中羞澀,於是。。。。

這個說法我覺得不靠譜,而另外一個有點靠譜的說法是,鄰居叔叔在一年多後回來那次時,說鍾大死的那段時間,他在惠州,也曾感覺到七叔公在天國過的不是很開心,叫他多回家看看,不然房子都沒得住了之類的東西。當然這也講的太抽象,有點主觀主義。

唯一不主觀主義的就是,鄰居叔叔在後來整理棚上東西時,發現木箱被打開的痕跡,他說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是有一塊布,而這塊布里麪包着當初那個夭折小孩的肚臍帶。而老表是否曾經對木箱起了疑心而打開過呢,就不得而知了,或者箱子由於長期放置,因爲腐蝕而開,也有可能。

無論如何,死的兩個異鄉人是有點離奇。也算是我要說的第一件事吧。

但我準備要說第二件事,第三件事,第四件事,卻有點難於啓口,因爲他是我身邊的人,是親戚。

但我需要一個真相,繼續寫。先寫第二個吧,名字叫:堂嫂之死。

Q Q:1 6 1 2 3 5 6 9 1 2 作者: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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