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更,出了些狀況,恕我欠一更,明日早晨補上。
山色空濛,煙水淼淼。碧波萬頃,舟船粼粼。
柴桑城,臨水佇立,城高,池深。城上旌旗招展,城下行人絡繹。
諸葛亮所乘坐的船隻沿着柴桑城的水道,在兩岸披甲將士的夾道下,緩緩的駛入柴桑城中,靠在了一處特的港口之中。
待到拋下船錨,定了船,諸葛亮對尹曠等人稍加吩咐了幾聲,便抖了抖衣袍,輕搖羽扇的下了船。
剛下船,尹曠等人便聽得一聲爽朗的笑聲,擡眼望去,便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青衣文官,遠遠便拱手而來,喚道:“諸葛先生。”
諸葛亮執扇拱手,笑應:“子敬兄。”
尹曠等人暗自點頭,看來這個青衣文官打扮的人,便是東吳重臣之一的魯肅,魯子敬了。不過,尹曠等人還未來得及聽諸葛亮和魯肅兩人的絮叨寒暄,視線就被魯肅身後的兩個身影吸引了。
譚勝歌,以及另外一個12o7班的男生,有印象,但是不知道叫什麼。
熟人見面,起初先是一愣,隨即,對面的譚勝歌便含笑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們和譚勝歌還沒什麼仇怨,尹曠等人自然報之以微笑了。
至於笑容的背後隱藏着什麼思慮,那就是隻有各自才知道了。
而諸葛亮和魯肅兩人也寒暄完了,魯肅便道:“諸葛先生請隨我去面見吳侯吧。”諸葛亮道:“如此甚好。”說完,諸葛亮便轉身看向尹曠等人,道:“你們暫且去驛館歇息吧。”
尹曠連忙道:“可是軍師,你的安全……”
諸葛亮還未回答,一邊的魯肅就不高興了,呵斥道:“你這小兒,多嘴多舌,恁是無禮!此乃是吳侯治下,誰人敢傷害諸葛先生?”
別看魯肅對諸葛亮和和氣氣的,但是對上尹曠,卻是兇相畢露。而偏偏,對上這麼一個文官,怒髮衝冠的氣勢,竟然也讓尹曠等人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而此刻,尹曠突然想起本考試中校長的提示中,有“謀士無法適應‘策略’。”這樣一句話,心頭不由的想到:“看來,這個三國世界的謀士,也有着特殊的能力啊。”
諸葛亮笑道:“子敬你嚇着他們了。”
“諸葛先生,你這些衛士,實在是太不知禮數了。”
“子敬息怒,息怒。他們也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諸葛亮說完,便對尹曠等人道:“正如子敬所言,此地乃是吳侯治所,不會有人對我不利的。你們勿需擔心我。”
尹曠還不想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便“是”了一聲。
魯肅一招手,唯一後面的譚勝和另外一個12o7班的男生便走了上來,拱手低腰,聽候差遣,道:“大人。”魯肅一揮手,道:“你們帶他們去驛館,好生招待着。莫要讓人以爲我東吳不知禮數。”說完,一拂衣袖,便對諸葛亮一伸手,“諸葛先生請。”
“子敬請。”
如此,兩人便有說有笑的離開港口。而一對衛士則是緊緊隨後保護着。
“這個魯肅,沒想到是怎麼小氣的人。”白戮撇撇嘴。魏明說道:“的確很小氣。”其餘人聽了,均是無語。譚勝歌走上前來,和尹曠握了握手,說道:“士人都喜好面子。尤其這些東吳大族,尤其看重名譽。尹曠你雖然是好意,但是卻拂了他們的臉面,是問魯肅如何能夠給你好臉色。”
尹曠聽了,道:“原來如此。”
“呵呵。”譚勝歌笑了笑,然後手指了指旁邊的同班,說道:“介紹一下,他是杜康安。”
杜康安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他的眉毛很濃,眼睛略小,鼻子有點大,下巴也稍尖,談不上氣質,反而略顯土氣。雖然土氣到底是什麼尹曠說不上來,但是同爲從農村出來的,他對杜康安所展示的表象還是有些敏感的。
尹曠伸出手,笑道:“你好。我叫尹曠。”
杜康安和尹曠握了握手,道:“早就聽過你的名字了。很高興認識你。”
“僅僅是聽過名字嗎?”尹曠明銳的撲捉到了杜康安話裡的字眼。譚勝歌似乎知道尹曠所想一般,說道:“其實老杜很少和外面接觸。除了上課,他基本就是悶在自己的房間裡不知道幹什麼。”尹曠點點頭,問道:“你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嗎?”
杜康安一愣,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呵呵。因爲我和你一樣。”尹曠道:“南方的泥土氣息,我無法忘記。”杜康安一笑,“我也忘不了啊。”
之後,杜康安又和其餘幾人相互認識了一下。譚勝歌便道:“好了,別杵在這裡了。你們一路趕來也累了,我領你們去驛館吧。你們先休息休息再說。”
“嗯。”
走在前往驛館的路上,尹曠,白戮,魏明等人算是見識到了柴桑城中的繁華。一路走過,耳朵都被各種喧鬧的聲音聒噪着。目光所及,是各種各樣的行人,各種各樣的小販,甚至還有一些打扮怪異的人。而街上品種繁多的商品,也吸引着唐柔語等女生的目光。尤其以胭脂水粉,靚麗服飾爲最。甚至連閒不下來的白戮和魏明都東跑西跑,不一會兒就抱着一堆東西回來。
看着他們東跑西跑的樣子,尹曠不由的說道:“想不到東吳這邊這麼繁華。”
譚勝歌說道:“繁華嗎?呵呵,這裡是東吳的治所,理所應當的。只不過,等到曹操的大軍一到,這裡……將變成一片火海血海。這種沒有武力保障的繁華,是不可能維持很久的。”
尹曠聽了,道:“說的有道理。那麼……這麼說,你是希望孫劉能夠結盟了?”
譚勝歌停下腳步,看向尹曠,說道:“結盟是必然的。排除我們所熟知的歷史,無論如何,孫劉兩家想要從曹操的兵鋒下活下來,結盟是唯一的路子。”
尹曠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說道:“歷史的確是如此。可是,我們現在就在歷史當中。著名的蝴蝶效應,你也聽過。任何一個細小的變化,都可能引起不可預知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有人會搞破壞?”譚勝歌笑了笑,說道:“可是,世界的運轉也是有慣性的。除非獲得珍貴的‘劇情扭轉度’,而且這個‘劇情扭轉度’必須達到一定程度,否則世界的慣性依舊會推動着劇情朝着既定的方向發展。所以我想說……”
“分到曹操一邊的人真是夠倒黴的。”尹曠接着譚勝歌的話。
譚勝歌“呵呵”一笑,“其實這也算是校長的一種平衡。因爲歷史上,曹操是敗了,孫劉聯盟贏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曹操的實力,絕對是當世最強的。如果佈置妥當,勝利的機會也挺大。另外,其實也說不上倒黴還是幸運。其實從我們進入這個世界場景開始,這裡,就是我們的舞臺。”
“舞臺?”
譚勝歌道:“難道不是嗎?我們的舞臺。這裡,是我們施展我們才華的舞臺。或許我們又可能死去,但是,死,並不能夠阻止舞臺上的演員表演,不是嗎?更何況,死亡,也是一種表演。就看誰死的有價值,誰的表演更精彩。”
尹曠說道:“你的想法,倒是挺奇特。”
“那麼,”譚勝歌突然看向尹曠,道:“你真的屬於劉備一方嗎?”
“……”尹曠笑道:“你呢?真的屬於孫權一方?”
譚勝歌一笑,道:“呵呵。你說呢?”
尹曠聽了,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就被掩飾過去,然後苦笑一聲,“果然如此。校長的好算計啊。”
譚勝歌道:“誰說不是呢?對了,怎麼沒有看到黎霜沐,還有那個王寧。”尹曠也不隱瞞,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道:“黎霜沐和鍾離默追隨了關羽。我至今天也沒有見過他們。至於王寧,他被諸葛亮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原來如此。”
一路邊走邊聊,穿過了熱鬧的集市,在安靜的黃石道上走了一段路,便來到了驛館外。譚勝歌說道:“驛館到了。”
“多謝。”
“客氣。”
入鄉隨俗,兩人便以拱手禮作爲道別。
看着譚勝歌和杜康安遠去的背影,唐柔語問尹曠,“如何?”
“這個譚勝歌,非一般人啊。我原本以爲他會拐彎抹角的試探,可沒想到,他竟然直接開口就問。這下,一切都通透了啊。”
一直比較沉默的曾飛似乎發覺了不對:“什麼意思?”
尹曠道:“我們先進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