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武將持劍而上,迅猛異常,帶着一種可怕的凌厲;
蘇白一直在兜兜轉轉,沒有和對方進行太過直接的接觸,廣播既然選派這樣一個對手作爲自己懲罰性故事世界的第一個對手,顯然也是在猶豫,或者說,廣播其實也是在等待。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至少蘇白清楚,廣播現在和自己一樣,有些忐忑,也有些不安,這個不需要知道原因,因爲原因可能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也因此,蘇白也做了一個順水人情,既然廣播想要等着看事態的最終結果,那麼自己也就多拖延一點時間,一起慢慢等等。
只是這個對手好像缺了一根筋,不停地對自己發動着攻勢,自己還不能太過認真,萬一把這個傢伙給打死了,逼迫廣播不得不放第二個更厲害的對手,那就真的沒有必要了。
也因此,蘇白身上也漸漸多出了一些傷勢,不過蘇白並未對此太過在意。
身形再度後退,對方的攻勢再度被自己躲避掉,蘇白伸手在自己胳膊的傷口位置輕輕摸了摸,傷口快速癒合,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而眼前的武將則是再度衝了過來,他就是一個傀儡,一個不知疲倦的傀儡;
四周空曠的看臺上沒有一個觀衆,卻也營造出了一種壓抑的氛圍。
戰鬥,顯得有些枯燥,也幸虧四周沒有觀衆,否則他們肯定對蘇白這種遊而不擊四處躲避的戰鬥方式報以噓聲。
“嗡!”
武將的劍再度斜刺過來,這次蘇白沒有完全後退而是斜側讓了一步,單手下壓,直接扣住了對方的鐵劍,緊接着身形前衝,肩膀狠狠地撞在了對方身上。
武將被撞飛出去,而他的鐵劍則是落在了蘇白的手中,蘇白拿着鐵劍舞出了幾道劍花,冷眼看着他。
果不其然,武將再度衝了過來,他沒有理智,沒有神智,沒有畏懼,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單一執行命令的程序,只知道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蘇白腦海中浮現出在證道之地內希爾斯在自己面前演示過的身法,當下持劍來回格擋對方的拳腳攻擊,而後仗着自己的力量一次次恰到好處的回擊,這名武將一次次被蘇白抽飛出去,而後又一次次地迅速爬起來再度發動衝鋒。
這讓蘇白覺得有些疲倦,也有些無聊,不過他還是壓制着自己一劍宰了這個傢伙的衝動,蘇白不是怕死,而是想讓自己的死更有價值一些,自己的二弟曾跟自己說他在地下很想爸媽,所以蘇白很樂意拉着蘇餘杭夫婦一起到地下去一家人團聚。
武將還在堅持不懈,只是他雖然實力不錯,但是和蘇白這種大佬之下幾乎算是BUG的肉身相比,他顯然有些構不成什麼威脅,而且他的傷勢也在蘇白一次次抽擊之中開始慢慢地下降。
正當蘇白開始有些疲倦於這種鍥而不捨的對決時,四周原本空曠的看臺上,忽然多出了一道道的身影。
原本,蘇白以爲是廣播也覺得無聊了,所以設置一些觀衆背景來活躍一下氛圍,但是很快,蘇白發現這些觀衆有些特別。
缺胳膊斷腿的,甚至連頭都沒有的,一個個身穿着破舊的甲冑手持着破損的兵戈站在那裡,而且他們的數目正在不斷地增多,很快,除了主看臺最高位置的兩個王座上還空着以外,其餘看臺的位置已經被填充滿了,且蘇白也從一些甲冑甚至是髮髻保留得比較完好的人身上大概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堆看客,全是秦兵。
那麼,眼下正在和自己交手的,應該是一名秦將了。
蘇白不知道廣播玩這一手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爲了噁心自己?
好像還真噁心不到,哪怕他知道面前的這個是秦將,哪怕他知道四周看臺上密密麻麻站着的都是當初反抗廣播而戰死的秦國士卒,對於他蘇白來說,真的是毫無影響。
他沒有愧疚,也沒有絲毫的虧欠,當然了,對當初那一代的秦兵,蘇白心底還是有一些敬仰的,但敬仰也不能當飯吃。
秦將雙手低垂,身體微微彎曲,剛剛和蘇白的戰鬥中,他耗盡了體力,只是蘇白一直沒有正經的反擊,所以他還沒死,傷勢雖然重一些,卻還有一戰之力。
蘇白看着他,他的眼眸也通過垂散的髮髻看着蘇白,兩個人的目光相對,沒有擦出任何的火花。
他是克隆體,蘇白心裡很清楚,雖然廣播的克隆體擁有着不遜於主體的那種思考模式,蘇白以前見過自己的和尚的胖子的血屍的等等的克隆體,他們其實和本尊沒什麼區別,但是眼前這位明顯有些特殊,包括四周看臺上的這些秦兵。
他們在兩千多年前就在最後的瘋狂中戰死,而廣播克隆的,正是他們隕落那一刻的精神意志和肉身。
他們不具備思考的能力,確切的說,他們其實是一羣陷入到最後歇斯底里狀態中的瘋子。
秦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再度衝了過來,這一次,他的速度比一開始慢了將近一倍,蘇白站在原地沒動,當其過來時反身一撞將其撞翻在了地上,緊接着那把鐵劍被蘇白刺入到對方的小腹左側位置,將其整個地釘在了角鬥場上。
秦將雙手抓着劍柄拼命地想要拔出來,他想要繼續戰鬥,他想要繼續廝殺,但是鐵劍有蘇白的力道灌輸在裡面,已經沒剩多少力氣的秦將現在也只能無用的掙扎罷了。
蘇白畢竟不是胖子或者和尚,他們完全可以弄一個陣法將這個傢伙給困住,但蘇白就得必須給他榨得精疲力盡才能將這個傢伙給“安頓”下來。
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這是懲罰性故事世界,但廣播明顯沒打算直接殺死自己,這給了蘇白很多的遐想空間,他要活着,不是爲了自己而活,也不是爲了小傢伙而活,他要活着看見蘇餘杭夫婦從廣播椅子上掉下來的那一天。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四周看臺上開始傳出那一首大秦戰歌,曾幾何時,不知道多少秦軍士卒高唱着這一首戰歌去迎戰一批又一批的聽衆。
而眼下,這首戰歌再度響起,卻充滿着一種諷刺意味的悲涼。
他們已經死了,卻還被廣播克隆出來當作消遣的玩物,第一次,蘇白對廣播的所謂趣味性產生了噁心的感覺。
“赳赳老秦…………共赴…………”
被蘇白用劍端釘住的秦將像是不堪受辱一樣,直接擡起頭撞向了劍端。
“噗……”
一聲血肉分割的聲響傳來,
這名秦將的頭顱直接飛離了身體,
他死了。
死得,讓蘇白都有些意外,本意上來說,蘇白根本就沒有羞辱他的意思,但蘇白的行爲以及他一次次被蘇白抽飛的情況讓他一根筋的腦子陷入了死結裡面。
士可殺不可辱。
這讓蘇白有些無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下,武將的屍體開始慢慢地蒸發,連帶着那一把鐵劍也開始崩散。
那邊本來已經落下的柵欄,在此時又慢慢地升騰起來,而西側位置,原本一直沒動的柵欄在此時也擡了起來。
下面,
是二打一麼?
蘇白心裡想着。
“主線任務一,殺死另外兩個決鬥者;
主線任務1完成後將發佈主線任務2.”
蘇白接到了這樣一個任務。
而與此同時,另外兩個柵欄後的陰影位置也分別走出來一個人,一個人體形龐大,肥肉一堆,看起來像是一座肉山。
另一個體格健碩,類似於那種健美先生的完美身材。
等到他們走出了陰影時,蘇白心裡才恍然大悟,
也對,
這樣才符合廣播趣味的思路。
那麼,它是不打算再等下去了麼?還是已經篤定了結果?
蘇白看向了遠處高臺兩個空王座的位置,而此時,在王座的前方出現了一根香,香正在燃燒着,這應該是時間限制。
而另一邊,胖子跟佛爺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出來,兩個人臉上都帶着些許的苦笑,若是以前,廣播做個故事世界哪怕是懲罰性故事世界也多少講究一點臉皮,但這一次,真的是有些做得太徹底了。
“臥槽,這是看不起胖爺我麼,廣播就篤定我一個人單挑不過大白你?非要拉一個佛爺給我做搭檔?大白,我這邊任務是我和佛爺一起在那一炷香的時間裡殺了你,然後我們就能任意獲得你身上的一件強化。
哈哈哈,廣播這是那你當血屍對待了,廢物利用得真徹底。”
胖子一邊說着一邊大笑着,但笑着笑着,他笑不出來了,他手裡取出一張符紙,卻又猶豫了半天,看了看燃香,然後將符紙直接丟在了地上,腳伸過去踩了踩,有些低落地道:
“大白,不是我慫啊,但我真的看不到贏的希望啊…………”
胖子又擡起頭,雙手插在褲兜裡,看了看蘇白,又看了看佛爺,問道:
“咱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