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蘇白記得不知道是和尚還是胖子曾說過,裡的聽衆,實力之間確實是有差距的,但是除非差距到了一種極爲誇張的地步,否則真正廝殺起來,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比如當初的一個故事世界裡,蘇白所在的,其實就是一羣體驗者的隊伍裡,白銀連環殺人案之中的局長跟蘇白一起配合時,殺了好幾個聽衆,這其實已經很能說明這種問題了,沒強化過的體驗者殺死了強化過的聽衆,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真正經歷過的人,卻並不覺得有多驚訝;
有些人,就算是擁有了更強的力量,但是從戰鬥經驗和心性上來說,他不一定能夠在真正廝殺中贏得比自己弱卻更懂得廝殺的人。
那個實力很強的黑人聽衆,不也是被一個自己看不起的普通人用藥放倒然後被用槍指着腦門連開三槍斃命了麼?
聽衆間的廝殺,從來不是大家都各自拿着各自的強化列表和兌換列表出來比對,誰強化多誰法器多就誰贏,尤其是團戰,比個人廝殺更復雜多變許多倍,
往往轉瞬之間發生的一件事,往往小小的一個細節,就能夠決定一場團戰的勝負局面!
本來,蘇白小隊已經陷入了絕對劣勢之中,一開始的突襲成果,已經在小隊內多人一起努力下取得了明顯的成效,但是當那個身後長翅膀的女人出手開始進行治療時,先前的優勢被直接彌補掉了,偷襲也似乎變得毫無意義。
但是,當這個擁有治療能力的女人被蘇白一槍托砸爆腦袋的時候,整個場面,出現了零點幾秒的窒息感,如同平衡被打破,就像是一曲衝鋒號,吹得正響亮時,被按下了暫停鍵;
似乎,就連蘇白都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地步,自己的運氣,會好到這個樣子,當然,確切的說這也不是運氣,這都是蘇白自己拼出來的結果;
女人的無頭屍體,緩緩地栽倒了下去,徹底失去了生機,她就這麼地死去了,死得有些過於簡單,有些過於乾脆,
甚至,讓作爲對手的蘇白,都覺得她死得,有點太可惜了;
許晴和冰凍男看着這一幕,目光中,充滿着震驚和不解,一場已經被他們給逐漸挽回頹勢的團戰,已經把勝券攥在手中的團戰,第一個減員的,居然是自己一方,而且,死的,還是隊伍裡最爲珍貴的一位;
被蘇白砸爆頭的女人,名字叫張素,她是術士強化,治療能力只是她自身能力的一部分而已,她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很強,戰鬥力雖然比不過那些真正純粹戰鬥者,但是也不差多少,不然純粹靠給別人治療,自己沒什麼實力的話,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她其實還有很多手段,還有很多的能力,治療術,只是其中的一種,並且不是最顯眼的一種;
不過,她的治療能力確實讓她在很多的故事世界裡得到了很多的優待,就連平民百姓也知道尊重醫生,經常把腦袋掛在腰帶上的聽衆自然更清楚一個治療者的重要性,所以張素也很滿意自己的定位,也享受自己治療能力給自己帶來的地位和尊重,
當然,還有利益;
很多聽衆,在選擇強化時,往往喜歡選擇戰鬥力強的,這是人的通性,但是有些更爲冷靜和懂得運用的人,反而更知道什麼叫做迂迴,比如術士強化,不是戰鬥力最強的,但在一定意義上來說,以自己的能力去和其他人做交換,無論是在現實裡還是在故事世界裡,用自己的治療能力去治療別人從而收取報酬,有時候反而比自己去拼死拼活的做任務獲得的回報更可觀;
只是,在施展術法時,張素首先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的投入,這種治療看似很簡單,但是對施法者的要求很高,否則一個不小心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心無旁騖,放下一切,完全地把自己的後背丟出去,這在團戰之中其實是大忌諱,尤其是對方明顯還有精神控制者和陣法師的時候;
但是張素還是犯下了這個大忌諱,她和許晴一樣,帶着一種自負,帶着一種自信,覺得面前的局面,只要自己出手,就能很快扭轉過來,那些本來就不被自己看得上的小嘍囉,依舊是登不上臺面的東西;
只是,誰也沒想到,蘇白居然能夠調動寒毒去在須臾之間吸收掉禁錮他的冰凍,否則張素也不會就把自己的後背對着蘇白;
其實,在她想來,蘇白應該沒威脅了,已經被禁錮住了,但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或者叫……
狗血;
雙方所有人的錯愕,其實也就是極爲短暫的時間,下一刻,冰凍男手指指向了蘇白,無盡的冰封氣息直接噴薄而出,疾速衝向蘇白;
許晴的雙眸變得死灰一片,整個人的速度陡然提升,直接衝向了蘇白;
蘇白雙臂張開,整個人的身體快速乾癟下去,骯髒邪惡的氣息散發出來,直接化作了殭屍狀態,論絕對實力,蘇白估計還真比不上冰凍男或者許晴之間的任何一個人,但是有時候,最重要的,還是適宜,更爲接地氣的說法就是,
見招拆招。
這個時候,蘇白就很是慶幸自己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比較多了,之前還不止一次抱怨無奈過自己身上的變異血統導致自己根本無法從微店上去獲得兌換強化機會,現在看起來,都不是事兒了,技多不壓身,纔是王道,因爲某個東西,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忽然用到,而且恰好發出了極大的功效;
殭屍血脈體內的寒毒,被蘇白不留絲毫餘地地激發出來,寒毒迸發,在蘇白刻意地催動之下,蓬勃而起,與此同時,正好遭遇到了來自冰凍男的冰封之力,兩股同源的力量在此時交匯,在這個時候,蘇白沒有感覺到冰冷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覺,彷彿此時自己正躺在三亞的海邊沙灘上曬着陽光浴。
這是一種幻覺,就比如人在凍死前會感覺到溫暖陽光,人餓死前面前會出現幻覺有一桌子大餐。
事實上,此時蘇白體內的鮮血都已經凝固起來了,皮膚也變得堅硬無比,整個人幾乎快要從裡到外化作冰雕,成爲一個冰人,但是事情往往在極端的時候轉化出極端的方向,那就是蘇白的行動能力,居然沒有被桎梏住,他還能移動,還能奔跑……
這也意味着,他還能繼續戰鬥;
作爲全隊專門負責吸引火力和傷害的角色,蘇白能支撐得越久,吸收的傷害越多,對團隊的貢獻也就越大;
許晴已經出現在了蘇白的身前,匕首劃出一道曼妙的弧線,直接刺在了蘇白的眉心位置,這是打算把蘇白一擊爆頭,把一名一向以追求美感和藝術的刺客弄得要爆人頭了,也說明此時許晴的心態,確實差得可以,心境已經起了嚴重的波瀾。
“鏗鏘……”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音自蘇白眉心傳來,天知道這個時候蘇白身體外的皮膚到底有多堅硬,居然連本來人體最爲脆弱的地方此時也堅如磐石,許晴的匕首點在了蘇白眉心位置,卻硬是無法繼續進入絲毫,這個局面,許晴自己也愣了一下。
蘇白現在,就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冰疙瘩,堅不可摧;
冰凍男在此時也明白過來了,雙手收起,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他其實早就受傷了,又動用了這麼多次的能力,之前治療還沒治療好,現在已經是有些撐不住了,而且,就在剛纔,等於是他幫着蘇白擋住了來自許晴的一擊,讓他更覺得胸悶憋得慌;
許晴就在蘇白面前,匕首尖端還抵在蘇白的眉心,蘇白張開嘴,從他嘴裡不斷地有冰霜噴出來,然後周圍的水汽都化作了冰渣落了下來,在冰凍男撤去冰封之後,蘇白反而感受到了一種刺入靈魂深處的冰冷,彷彿自己整個人即將被凍殺,這種寒毒,是他自己都無法抵抗住的,但是在這個時候,蘇白狠厲的一面展露了出來;
能否衡量一個人是不是一個狠人,不光是看他是否對別人夠不夠狠,而是在於看他是否也能夠對自己狠起來;
很明顯,蘇白是一個對別人狠,對自己,能更狠的一個角色,這一刻,他張開了雙臂,直接抱住了自己面前的許晴。
很直接,很突兀,也很霸道;
也因此,於團戰的畫面之中,出現了這樣子詭異的一幕,
一個小隊的人和另一個小隊的人擁抱在了一起,一起化作了冰雕,結成了冰,一動不動,華麗燦爛,精緻美妙,彷彿世間最爲唯美的一件藝術品,讓人捨不得去破壞,也捨不得去褻瀆,因爲它,真的很美;
彷彿是一對至死不渝的情侶,
生不同時死同穴,
吟唱着:
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
如果這裡是現實世界,可能這一幕會被當作一個景點供人蔘觀,很多遊客以及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少男少女會爲這如此唯美的一幕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