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望着我的臉,眼神迷醉地說:“君瑤,你真美。”
我羞得滿臉通紅,低下了頭。
他湊了上來,抱住了我的腰,想要親我的臉頰,我心頭忽然涌起一陣噁心,猛地從牀上跳起,躲到了一邊。
他奇怪地看着我,說:“君瑤,你不喜歡這樣?”
我咬了咬下脣,說:“上官,我,我可能還沒有準備好。”
“爲什麼?”上官允走上前來,握住我的手,說,“你是愛我的,我也愛你,情到濃時,這種事情只是水到渠成。”他頓了頓,說,“你是不是擔心我們發生了什麼之後,我就不要你了,看不起你了?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渣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搖頭道,“只是……只是沒有準備好,我對做這個事情,有點反感。”
上官允柔聲說:“不會的,君瑤,我會很溫柔,不會讓你有任何的疼痛。”
聽到疼痛兩個字,我渾身一抖,腦中閃過了一些畫面,讓我很痛苦。
“不!”我推開了他,臉色慘白地後退了幾步,用雙手抱住自己,顫抖着說:“別碰我!”
上官允嚇了一跳,連忙說:“好,好,君瑤,我不碰你,你別哭。”
“我沒哭!”我倔強地說了一句,抓起包,轉身往外跑去。
上官允連忙追了上來,拉住我的胳膊,道:“君瑤,天色已經很晚了,你一個人很危險,我送你回去吧。”
我猶豫了一下,想想我們學校周圍前段時間纔出了一樁搶劫殺人案,便點了點頭。
上官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我披上,說:“晚上冷,別凍着。”
我低垂着頭,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他對我這麼好,我拒絕他也就算了,還濃得像被他蹂躪了似的。
“對不起,上官。”我歉疚地說,“今天……我……”
“沒關係。”上官允眼中有些失落,卻還是溫柔地說,“我可以等你,等到你能接受我了,我們再做。”
他抓緊我的手,說:“君瑤,在這之前,答應我,別離開我,好嗎?”
我心頭閃過一張俊美無匹的臉,彷彿曾經有人跟我說過這句話。
就在這時,那個手拿白色長笛的人又出現了,就站在我們的面前,直直地望着我。
奇怪的是,我仍然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是誰?”上官允將我擋在身後,那人卻只盯着我,一句話都不說。
“君瑤,這是個神經病,我們走。”他拉着我,正要離開,卻聽那人道:“這就是你想過的生活嗎?”
我步子一頓,擡頭看着他,上官允似乎很焦慮,說:“君瑤,別聽他瘋言瘋語了,我們趕快走吧。”
我卻緊緊盯着那人,問:“你到底是誰?你認識我嗎?”
“醒醒吧。”他對我說,“這不是你該過的生活,他也不是你的真命天子。”
上官允大怒,一拳就朝着他的面門打了過去:“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一揮手,上官允就飛了出去,我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記憶之中衝了出來,卻被壓制着。
“你只是被迷惑了。”那人繼續道,“相信你自己,你的力量非常強大,能衝破迷惑。”
我握緊了拳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吼,眼睛和鼻孔裡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那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衝破了,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站在食堂的門口,周圍一片蕭索,而上官允站在我的身側,也驚醒了過來。
我擡頭看向食堂之中,這異世界居然也天亮了,昏暗的陽光照進了屋中,我看到了那顆暈着淡淡紅光的果實。
食堂之中,居然長了一棵大樹,盤根錯節的樹根牢牢地伸進了水泥地裡,樹葉鬱鬱蔥蔥,這麼大一棵樹,只掛着一顆紅色的果實。
這就是血魔要的紅蘋果。
在那龐大的樹根之中,躺着一具骷髏。
那屍體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身上的衣服卻仍舊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他的骷髏頭正對着我們,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彷彿要看到我們心裡去。
“君瑤。”上官允低聲道,聲音裡充滿了惆悵和無奈。
我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那些都是幻覺,都不是真的。”
上官允低低地說:“我知道,但我寧願那些都是真的,這樣的日子能夠永遠過下去。”
“你振作一點。”我嚴肅地說,“它的幻術勾起了我們心中最深的慾望,讓我們沉溺其中,然後神識枯竭而死。”
“君瑤。”他忽然拉住我,聲音裡帶着幾分懇求,“我們在幻覺中過得那麼好,說明我們還是合適的,君瑤,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從他手中掙脫,說:“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上官允眼中彷彿出現了一抹傷痕,流出了血來。
我硬起心腸,轉過身,看向那具骷髏,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避開它,爬上樹根,朝着紅蘋果伸出了手。
上官允也跟在過來,對我說:“你去吧,我來看着它。”
我點了點頭,就在我的手指觸碰到紅蘋果的剎那,骷髏卻突然動了。
它擡起手,抓住了我的腳踝。
上官允大驚,手臂幻化成金色,朝着那隻抓着我的手臂狠狠地砸了下去。
當。
一聲脆響,骷髏的另一隻手擋住了他的拳頭,上官允的力氣那麼大,被細細的手骨抓着,居然動彈不得。
咔咔。
白色的冰晶沿着我的腿往上蔓延,我只覺得腿上冰冷刺骨,整條腿都沒有知覺。
我咬緊了牙關,抓住了那顆蘋果,用力扯了下來。
冰晶已經蔓延到了我大腿根部,上官允朝我猛地擊出一拳,打在那冰晶之上,將冰晶擊碎,而他那隻被抓住的手臂,已經完全被裹上了層層疊疊的冰晶。
那冰晶居然是紫色的。
紫色玄冰!
我提起蝶戀花劍,狠狠地砍在紫色玄冰上,卻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我咬緊牙關,召喚出異火,包裹在蝶戀花劍上,一刀下去,竟然也只是出現了一個大一點的口子。
我一刀接着一刀地砍,砍下來的冰晶,卻沒有長出來的多,眼見着上官允半截身體都被紫色玄冰封住,而那冰晶繼續朝着我蔓延過來。
“君瑤,別管我,快走吧!”玄冰蔓延到了上官允的胸口,嘆息道,“你砍不掉的。”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逃走!”我大喊道,“要走一起走!”
他狠了狠心,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用力一推,我朝後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食堂大門之外。
我從地上爬起,卻見玄冰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臉頰之上。
“上官允!”我失聲大吼。
“別忘了我,君瑤。”他望着我,露出最後的微笑,然後徹底被封印。
“不!”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眼淚洶涌而出。
那骷髏的眼睛,似乎閃動起冰藍色的光芒,似乎在向我挑釁。
我幾乎將貝齒咬碎,惡狠狠地瞪着它,說:“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爲上官允報仇!”
說罷,我朝着上官允,重重地磕了個響頭,流着淚說:“上官,我對不起你。你的家族,你的父母,我都會好好照顧的。”
我站起身,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轉身朝着酒店奔去。
我的心,像刀絞一般疼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元君瑤,不要哭!
我在心中暗暗發狠,你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總有一天,你要回來,將那具屍體碎屍萬段,爲他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