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符,如果叫太靈符的話,就有點不應景了,因爲它和太靈符完全沒有關係,只是制符的時候,趙鑄按照了以前自己對太靈符的感覺,算是隻得了形,卻沒得神,工體相同,但內在截然相反;
如果說天靈符像是一條潔白聖潔的獨角獸,一身的浩然正氣,那麼趙鑄剛剛畫出來的符,則像是一隻躲在泥沼深潭之中的惡龍,尋找着機會出來就咬你一口,陰邪無比,再多貶義的詞彙放在它身上只會不夠,卻不會太過。
這是趙鑄真正意義上成功畫出來的第一張具有靈智的符,也是這裡的特定的環境所造就出來的,在這裡,趙鑄的所有負面情緒得到爆發,然後又被趙鑄完全轉移嫁接到了這張符之中。
和當初趙鑄修煉出鬼面佛的原因差不多,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完成的特殊的產物,無法複製,無法仿造,趙鑄自己,也是畫不出第二張了。
全身心的負面情緒完全被這張符給吸收走了,趙鑄整個人感覺說不出的輕鬆,就像是一個地方,本來裡面堆積着柴草,不停地有幕後黑手在煽風點火,趙鑄還得不停地滅火,實在是最後火勢太大,趙鑄也就只能在火光之中徒增奈何了。
現在趙鑄把柴草都清理了出去,那個幕後黑手再怎麼點火也沒辦法了;
當然,這也是因爲雙方層次的差距太明顯,對方明顯很強大很可怕,使得趙鑄不能正面抗衡,甚至都找不到對方是誰,根本無從談起去抗衡,只能以這種以退爲進的方式把對方的手段化爲無形,其中固然兇險,但也算是富貴險中求了,至少,這張符。換做平時以現在趙鑄的能力,是畫不出來的,而且,以前的那張太靈符。估計苟泥土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完成的,若是可以量產的話,苟泥土爲什麼不在骨環裡多存幾張?
那樣打架時自己什麼事兒都不用做了,直接千百張太靈符招呼過去,管你是什麼來頭的大能。統統鎮壓。
這張符帶着即爲濃重的凶煞氣息,倒是和鬼面佛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趙鑄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這張符,這張符有大概一個桌面這麼大,主題色調是陰暗的血紅色,不過面對趙鑄,它則是顯露出了一種親暱的姿態,就像是剛破殼出來的小雞一樣。
“叫太靈符,不合適了。該叫你什麼呢?”
這張符和趙鑄心意相通,聽見趙鑄要給它取名字,當即圍繞着趙鑄飛快地旋轉,似乎很是期待的樣子。
趙鑄笑了,這張符如果丟在現實世界,沒人去管束的話,肯定卻爲禍一方,甚至可能因此造成天災,但是在自己面前,卻顯得有些憨厚可愛。
“就叫太歲吧。”
趙鑄取下了這個名字。然後隨手一揮,太歲符直接融入了趙鑄的掌心之中,這種靈符不像是紙符一樣是及時消耗品,而是需要制符人去不斷地溫養。甚至可以隨着主人實力境界的提升一同提升。
把佛法修到了這個地步,趙鑄也是獨此一家了,修出了太歲符,修出了鬼面佛,估計釋迦牟尼如果知道了,可能還會從地底下氣得爬出來。
做完了這些。一身輕鬆地趙鑄重新站起來,走向了衛生間,開始仔細地洗漱,同時還哼着小曲兒,頗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感覺。
把自己打理了一遍,趙鑄走出了臥艙,沿着樓梯回到了甲板上,不過,令趙鑄有點失望的是,本來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春色無邊的甲板,此時直接空無一人了。
“別介啊,我剛收拾好心情打算出來玩會兒,你就把人都撤了,太小氣了吧。”趙鑄聳了聳肩,調侃道,他這話倒是說得半真半假,其實他也是想出來喝喝酒聊聊天調戲調戲美女放鬆一下的,但他也早就知道這些人和東西,會被直接撤走,因爲對於現在的趙鑄來說,他們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咚!”
遊輪忽然一晃,彷彿是什麼東西給重重地撞了一下,趙鑄卻如同腳下生根一樣,巋然不動。
緊接着,海面開始翻滾,瀰漫出一股股粉紅色,隨即,一隻巨大的觸手伸展了出來,拍打在了甲板上,觸手很噁心,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眼睛以及濃稠的汁液。
而後,肥大的觸手之中裂開了一條縫,這條縫兒,很像女人的下面生孩子的地方,惟妙惟肖。
生殖器,居然長在這裡?
沒讓趙鑄等多久,孩子出生了,一個嬰兒蜷縮着被從那個生殖器裡擠出來,嬰兒落地後,自己站起來,咬斷了自己臍帶。
嬰兒長得並不可愛,雖然白白嫩嫩的,但是牙齒很黑,正是這些黑牙,剛剛咬斷了臍帶,跟嚼妙脆角似地,還帶着嘎嘣脆的聲響。
這樣子的嬰兒,如何去可愛?
當然,它也不是嬰兒,它的出現,只是那隻在遊輪下面的龐然大物,想要出來,面對面地和趙鑄做一些交流而已。
“你,很不錯。”
嬰兒伸出手,指着趙鑄,用一種帶着奶聲奶氣的口吻說道,但是整個人,卻有一種君王看腳下子民的感覺。
這種被人俯視的感覺,讓趙鑄很反感,對方固然強,這裡固然是對方營造出來的假環境,但是對方想殺自己,卻也沒轍,當自己把心中所有負面情緒都融入了太歲符之中後,對方已經對自己沒辦法了,所以才終於正兒八經地出現,和自己交流。
正如正常人都知道老虎很可怕,但是面對鐵籠子,看着裡面的老虎,它再可怕,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爲它根本無法威脅到你。
而趙鑄先前畫出的太靈符,等於是將自己和老虎之間,豎起了一道堅固的玻璃牆。
也正因此,當對方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跟自己說話時,趙鑄很不舒服,直接面帶微笑地回了句:
“你很垃圾。”
如果你之前能徹底把我弄崩潰,能徹底把我弄瘋,能徹底把我弄得徹底失去了理智,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瘋狂,趙鑄肯定能大大方方地承認,你很強,但是你沒成功,沒成功的同時,還給趙鑄創造了條件畫出了太歲符,等於是想對付一個人,對方不光沒事,反而因爲你的出手,過得更好更滋潤了,所以你很垃圾。
嬰兒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它笑的時候,會露出滿嘴的黑牙,顯得很可怖,很陰森。
“我的力量,被桎梏了。”
“被誰?”趙鑄當起了一個好奇寶寶,不恥下問道。
嬰兒又笑了,這次笑得身體開始發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到最後,也不懂是在笑還是在哭,身形一陣踉蹌,最後還是扶着船舷,站住了。
“你在坑我。”
嬰兒說道。
是的,趙鑄在坑它。
還記得夏朝地宮內的夏桀麼,他因爲實力強大到知道了自己的頭頂上空,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主宰,所以他最後的下場是牽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帶着自己以前的鎧甲,一起走到了空中,被羣主……一手抹去。
但是這個嬰兒,或者說是巨輪底下的怪物,它懂得這個道理,但強迫自己不去真正的懂,它很可怕,不僅僅是能力上的可怕,更關鍵的是它能連自己的認知那個度,都能準確地拿捏好。
它知道羣主的存在,是羣主,禁錮了它的力量,如果不是羣主,它有千萬種更加直接更加霸道的方式去殺死趙鑄,但是現在,面對此時的趙鑄,它無能爲力。
它知道,卻也不知道,否則,它的結局,會和夏桀一模一樣。
“然後呢,你把自己生出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趙鑄攤了攤手,“維繫這個假環境,也很累是吧,能讓我出去了麼,我身上還帶着傷,在外面站久了,等我真的醒來時,也會不舒服的。”
“你不想知道,你記憶之中的那段缺憾麼?”嬰兒說道。
“我更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哦,我其實只要你剛剛畫出來的那張符,你只要付出這點代價,我就能把你失去的記憶,重新呈現給你看。”
“不勞煩你了。”趙鑄又是一次直接回絕,“我信不過你,而且我自己以後會有辦法找回失去的記憶。”
這次拒絕,趙鑄有着很多理由作支撐。
嬰兒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後它似乎明白了什麼,直接道:
“我知道了,你是害怕了,你在畏懼自己知道那段記憶,還真是一個……沒擔當的男人啊。”
趙鑄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肅穆之色,他知道面前這個嬰兒,之前就讀取過自己的所有記憶,不然也不可能把自己記憶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毫無破綻地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所以,它能夠洞悉自己心中的想法,明晰自己的任何心理**和秘密。
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畏懼什麼,甚至因爲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原因,有些事情,它反而能夠比自己看得更透徹和直觀。
自己……真的是一隻害怕知道關於雨馨的事情麼,真的是害怕找回和雨馨的那段回憶麼,這是……真的麼?(未完待續。)
ps:
每次看到有讀者留言說自己是看dao的轉正來起點訂閱了,龍就很開心,感謝大家對龍的支持和肯定!一些事情,因爲國情如此,所以沒有辦法,但是龍要畢業了,並且打算以後靠寫故事吃飯,所以大家多一份訂閱龍明天碗裡就多一塊肉,哈哈哈哈,謝謝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