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瘤還在不停地蠕動,外面佈滿着青紫色的血絲,看着很是噁心,但朱建平卻看得如癡如醉,彷彿其整個心肝兒都快融化掉了,疼愛得不得了。
當朱建平激發出自己屬於血族的高級血脈時,那種幾乎是從血統深處自然而發的氣質,讓他直接變成了一個根正苗紅的貴族,一舉一動,都在詮釋着貴族文化的含意,而人類社會財富和地位的動盪變化,想要長久的形成貴族傳承實在是太難太難,也就只有血族可以靠着自己漫長的生命力可以延續下去。
眼下,能夠讓一個貴族表現出如此失態的一幕,足以可見這滴血在於朱建平心目之中的分量,它,值得朱建平去發狂,去燥熱,去沉迷!
“嘶啦”
一聲脆響傳出,肉瘤裂開,戴着面具的長臉男子自裡面走出,這面具很是詭異,一般的面具都會開個嘴孔或者是眼孔的,但是這面具完全沒有開孔,不過就算如此,這面具上所表露出了的眼神,還是那麼的栩栩如生,不,確切的說,這面具本身就具有着自己的靈智;
它,可以蠱惑人心,可以操控屬於高級血族的力量,它的威能,很是可怖。
“其實,我們可以換一種相處的方式。”
面具的聲音傳出來,這不是戴着面具這個日本男子的聲音,而是屬於面具的自己的聲音,當這個日本男子戴上面具之後,這個面具,就完全掌控了一切。
朱建平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道:“你覺得,你現在有這個資格跟我講條件?”
這是一個事實,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如果不是明白了這個事實,當面具感應到趙鑄、朱建平以及熊志奇三人的氣息之後,不會直接選擇逃跑,甚至連對抗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還有一個事實就是面具不甘心束手就擒,它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在哪裡,它也珍惜自己的智慧,更無法割捨自己的依託。
所以。它希望得到一個很好的條件,哪怕之前還是人類作爲它的僕人,現在的它,也願意成爲面前這個人類,哦不。面前這個血族的僕人。
它只是一個誕生於面具之中的靈,有着自己的思維,卻沒有人類的那種附加上去的價值觀,它不介意奴役別人同時也不介意自己被別人奴役,只要它還具有自己的思維存在,這就足夠了,說一千道一萬,它不願意被抹殺,因爲它知道朱建平的真正目的和所求是什麼。
“我可以選擇玉石俱焚。”面具開口道,“如果我都無法存在了。我也不介意把你需要的那滴血,一起帶着毀滅,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哦,你在威脅我?”
“算是吧,畢竟,你真的很在乎這滴血,而我,其實比你更在乎它,我願意成爲你的僕人,並且是最爲真誠的僕人。”
“但我還是不願意。”朱建平笑了。“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你到底如何讓我什麼都得不到。”
“不要逼我到這一步。”面具有些色內厲荏了,這些話,倒是像在懇求。
“這裡。被我的死河覆蓋着,你就算是把這滴血一起帶着毀滅,它釋放出去的力量,還是會被我的死河瞬間吸收,你所說的毀滅,在我眼裡。只是一塊糖,你把它稀釋掉了,但是本質上,我是直接吃這塊糖還是喝一碗糖水,有區別麼?”
“你不要騙我,還是有區別的,你看中的,並非是這滴血之中蘊含的力量,事實上,你也不缺這種力量,你真正看中的,其實是這滴血內的法則和傳承,而我,能夠帶着它們,一起滅亡。”
“嗯,是的,你說得,很對,所以,你明白爲什麼我會站在這裡和你廢話這麼久的原因所在了麼?”
朱建平話音剛落,兩隻手,自虛空之中出現,一隻手,彷彿自空間逆流之中穿梭而來,充滿着詭異,但同時也有着一種藝術氣息醞釀而出。
手,是熊志奇藝術的縮影,這是熊志奇自己很自戀的一句話,但也的確是事實,從一開始,熊志奇就把自己的資源都投入到這一雙手之中,就算是趙鑄不給他弄來盧官和鬼皇的手,熊志奇本來的那一雙手,也很是可怕以及不容小覷,而現在新換上去的兩隻手,更是讓熊志奇如虎添翼!
這隻手出現得太快,太讓人猝不及防,甚至站在空中故意和麪具聊天說話拖延時間的朱建平,在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面對這隻手的出現,心中也還是充滿着一種詫異,胖子這一手,玩得確實遛,以後不說別的,光去偷襲,面對再強的對手時,都夠對方好好喝一壺的。
“吧唧……”
一聲脆響傳出,胖子的手直接摘下了日本長臉男臉上的面具,這一幕,讓面具的情緒暴躁到了極點,它有些無措,卻也在無措之中,開始遵從起自己的本能。
自己就算是被抹殺,也不能把這好東西,便宜了別人,所以,它準備自爆。
一縷縷血線,還連接在面具和長臉男的臉上,這是短時間內無法扯開的聯繫,長臉男的氣息開始變得無比地暴躁起來,他要自爆,順帶着面具一起自爆,這也是面具要藉助人類的原因所在。
然而,就在此時,熊志奇的另一隻手出現了;
人家做事情,經常是雙管齊發,而到了熊志奇這裡,則是雙手齊出。
白骨手帶着一抹清冷,彷彿月光下灑下的那一片最爲刺骨的寒氣,以一種不容置喙的方式,輕輕地撫摸了過去,那一根根血絲,在白骨手的撫摸下,瞬間消融。
剎那間,面具和長臉男的聯繫被切斷得一乾二淨,就像是拿着一把鋒銳的刺刀去切一塊豆腐一樣,爽利得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都有些沒做好準備。
當面具被熊志奇一手拋入了朱建平的懷中時,朱建平才恍然大悟般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披風擋住了外面的一切。
“轟!”
長臉男,還是自爆了,卻顯得,沒什麼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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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鑄和晴子可以繼續你儂我儂下去,但是徐傲卻堅持不了太久了,他的傷,很重。
若是換做以前,趙鑄可以用月輪幫徐傲療傷,但是現在,趙鑄還沒來得及重新凝聚出自己的月輪,不過,也並非是沒有其他的方式了。
把徐傲翻過來,趙鑄的手掌貼着徐傲的後背,順勢一拉。
“噗……”
徐傲的嘴像是噴泉似地,不停地往外噴血,看起來很悽慘很可怕,但是現在他全身的淤血和堵塞的經脈都被趙鑄用這種剛猛直接的方式給排出去了,晴子又給徐傲服用了幾粒丹藥,這個命,是保下來了。
做完了這件事,趙鑄忽然發現面對晴子時,自己沒什麼其他事情可以做了,而且當朱建平拿到面具並且把面具裡的靈給抹殺掉了之後,這裡的陣法,也顯得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崩潰。
看着地面上還在亂跑的血靈,晴子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忍之色,因爲誰能夠想到,若是沒了陣法的禁錮,這些血靈跑出去後,會對京都社會造成怎樣的一種危害,晴子的心,還是善良的。
只是善良歸善良,晴子可一點都不迂腐,在看見趙鑄、熊志奇以及朱建平都有意地忽略掉陣法的變化後,她也明白了這哥仨心中的想法,而自己骨子底,晴子還是認爲自己是一箇中國人的,雖然名字是日本名字,但思維模式,還是和中國人貼近,當下,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倒沒有說什麼。
朱建平手裡拿着面具,愛不釋手,只是想把面具裡的那滴血給提煉出來,還需要一些時間,當然,同時也需要一個好的環境,這一切,也只能等哥仨做完任務回到深圳之後再去做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熊志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一個老神曬太陽的老頭子一般,顯得淡然自若。
趙鑄則是一把將徐傲扛了起來,可一點都不溫柔,就像是提起一個麻袋一樣。
“我肚子餓了。”趙鑄說道。
的確,哥仨只是在飛機上隨意吃了點早餐,到目的地之後,也不過是吃了一碗拉麪,現在又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肚子餓,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當然,其實趙鑄等人已經可以做到辟穀的境界了,就算是不吃東西,純粹地靠吸收周圍的能量和靈氣,也能夠做到自給自足,但是人一旦連吃東西的這個需求和愛好都被剝奪掉了,那活着,可就太沒意思了。
晴子嫣然一笑,躬身點頭:“我去給你們做飯。”
時光冉冉,依稀可見,趙鑄腦海中又浮現出當初自己第一次涉足徐家結界時,這個溫柔體貼的女人,爲了彌補自己弟弟對趙鑄犯下的傷害,帶着重傷還親自下廚給趙鑄準備飯食的情景。
只是可惜,如今,已經往事如風,二人之間能夠繼續剩下的,也就是那一段段各自都覺得很是美好的回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