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就似石化的雕像,他一動不動,他讓小綣移開了視線,怕被五人之中感知比較敏銳的發現,他只是側耳聽着,思緒浮動起來。
能夠擁有儲物袋的修士,實力不能說強,但也不會弱到哪裡去。
一下子捨得派出五個修士過來,在他以前的那些仇敵之中,千譎盟、蝕日教、面首會、活死屍都有這樣的實力,但他很快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爲這四個被官家定義爲邪惡組織的勢力不是不知道他的存在,就是對他了解很淺。
絕對不會連他的父母住在哪裡都知道。
那會不會是爹一直說的周家死仇?
周凡腦海浮現出另一個念頭,但他又覺得這想法同樣荒謬,他一直帶着那玉佩,至於蝕芙、墨墨甚至擁有他血的小柳都距離道境還有很遠的一段路,那所謂的周家死仇怎麼可能尋到爹孃兩人?
周凡有些想不通,在他思緒轉動的時候,那五人爲首的白髮老者說話了。
“你們四個可是金身修士,放在大魏都算是一方巨擘的存在,居然連一個武者段位的小姑娘帶着一對普通夫婦都能讓他們跑了?你們可真厲害!”白髮老者臉色陰沉,他的聲音更是冷得嚇人。
周凡心裡劇震,他有些不敢想象,他強忍住讓小綣替他再次打量五人的衝動,那五個修士居然有四個是金身修士!
金身修士,就連州一級的四徵使之中也沒有幾個能達到這樣境界的,他立刻明白過來,這絕對不會是邪惡組織找他麻煩,就算是最強的活死屍現在這狀態都不可能一下子派出四個金身修士來找他麻煩。
即使明知道他爹孃是普通人都派出了四個金身修士,誰還有這樣的強大實力針對他?
難道真的是周家死仇,他心臟隱隱急劇顫了一下,因爲只有那能連他這周家後輩踏入道境都可能感知到的周家死仇似乎纔有這樣強大的實力。
他心裡更忌憚的是那白髮老者,那四個被他訓斥得話都不敢說的,可是金身修士,那白髮老者呢?
會不會早已經超出了金身境,踏入了符種境?
一想到那白髮老者可能是符種境……周凡的心就直往下沉,如果只是一個甚至兩個金身境修士,他都有信心可以贏。
但三個以上的金身境修士,他想贏就很難了。
更別說對方有四個金身修士與一個疑似符種境的大高手在,這種情況他想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人,我們派了擅長隱匿行蹤的手下進去想把那對普通夫婦悄悄帶走,這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事情,一進入屋內,卻發現空無一人,他們就趕緊散開尋找。”
“誰知道是一個小孩子發現了我們的人潛伏過來捉人,她還擁有隱形器具,與那對夫婦一起隱形藏了起來,等我們的人一走,她就帶着那對夫婦從屋內出來往另一個方向逃了,我們的人反應過來才知道上當了,一直循着痕跡追到了這裡。”四個金身修士中的一個臉色微變解釋道。
“那丫頭雖然只是一個武者,但她身法快得離譜,我們想追上她也不容易。”又是一人苦着臉道:“我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沒有準備有追蹤器具。”
周凡聽到這裡微微鬆了口氣,果然是小柳把爹孃帶走了,至於小柳會有隱形器具,他一點都不奇怪,小柳可是擁有着胭脂給的傳承,就他所知,小柳每完成一階段的修煉,胭脂都會給她準備一些適合她用的丹藥器具符籙之類的東西。
那白髮老人嘿的一聲冷笑打斷四人的辯解道:“裘其福、祁修永、郝宇、常高平,你們四個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
“要是真的讓人跑了,回去以後是什麼等着你們,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四個金身修士面面相覷,臉色凝滯,眼裡露出了恐懼之色,他們當然知道要是萬無一失的任務失敗了會有什麼等着他們。
“無論你們是大意還是倒黴也好,我只要那對夫婦。”白髮老人冷冷繼續道:“記住,要活的,他們死你們也要死。”
“大人請放心,他們絕對逃不了。”四人中的一人忙應道:“他們應該就躲在附近的某處,我們將這個區域搜一遍,很快就能尋到他們了。”
白髮老人沒有再說話,他臉色陰沉,誰也不知他想着什麼。
四人中的兩人悄無聲息離開,去催促手下加快搜尋速度了。
周凡同樣向後退去,他的血液就似凝結了一般,他猜小柳爹孃就在這附近,沒有再逃走,顯然是到了極限。
但對方的實力太強,他就算出手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贏,但這樣下去,小柳與爹孃有很大概率會被找到。
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尋到爹孃他們,然後帶着他們三人悄悄逃離。
但問題是周凡也不知道爹孃他們躲在哪裡,他想比那些人更快尋到爹孃他們,實在太難了。
不能再耽擱下去,每過一息,爹孃他們都有可能會被找到,一旦被找到,他再想做什麼都會變得更困難了。
他很快下了決心,他決定想法把這些人都引走,這樣小柳見沒有人搜尋他們了,肯定會有辦法逃走。
周凡又快速思索了一遍,考慮可能會遇到的各種問題,心裡面慢慢有了對策。
他向着搜尋那邊而去,很快就看到了搜尋的人羣,他預計對方足足有數十人,但絕對不過百。
他向着山的右側移動,然後刻意留下一些痕跡,併發出細微的聲音。
“他們在那裡。”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周凡作出的動靜大聲喊道。
人羣迅速往這邊奔來。
周凡引導着他們,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大,就似驚慌逃竄的人,他不敢逃得太快,以免這些人跟不上。
後面的人不斷髮出吆喝聲,呼喚自己的同伴,還有人發出了各種各樣的信號。
追逐者們似乎都追逐了過來,並且開始合圍。
周凡加快了速度,帶着這些人在山林間奔逃起來。
他驟然聽到了一聲冷哼,繼而他的身體一陣僵硬。
是術法,有人對他使用了術法。
但這陣僵硬很快就被他身體的真元運轉而驅散,他毫不停滯往前奔跑,他知道對方的金身修士也追了過來,剛纔那術法就是金身修士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