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
周凡心情很沉重,確實時間不多了,因爲第二種譎人天賦覺醒之前,他們要是沒有想到有效的辦法來救夢夢,那夢夢就危險了。
而且更關鍵的是他們無法得知第二種譎人天賦會在什麼時候譎醒,第二種譎人天賦說不定在下一刻就會爆發出來。
所以他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
“周兄,你說的三個辦法,我目前尋到了一個剝離譎人天賦的辦法,但這辦法成功率並不高,五成的機會都不到。”李九月憂心忡忡道。
嬰九曾經給他提供了三個辦法,第一個是封印之法,將譎人天賦封印住,但這辦法治標不治本。
第二個是剝離之法,可以將譎人天賦剝離出去,但此法很危險。
第三個是換肉身,換肉身同樣存在很大的風險。
其實又不僅僅是三個辦法,嬰九還自創了一個容器之法,只是這種辦法的具體步驟,嬰九不肯透露,所以這個辦法更是無從下手。
“不要急着去嘗試那成功率不高的辦法。”周凡深吸了口氣道:“我會想到辦法的,你……讓蟲娘不要太擔心。”
現在夢夢出事了,恐怕最擔心的就是蟲娘。
只是在李九月這個蟲娘名義上的丈夫面前,他也不適合關心更多蟲孃的事情。
“周兄,是我害了夢夢。”那邊的李九月沉默了一會聲音沙啞道。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夢夢會是這種情況呢?”周凡嘆了口氣:“李兄,你也不要太自責,夢夢不會有事的。”
周凡心裡明白,李九月是爲當初慫恿蟲娘借種生子而感到內疚。
兩人沉默無言,周凡道:“李兄,有事隨時聯繫,我去想辦法了。”
“周兄,有辦法及時聯繫我,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願意。”李九月又說道。
斷開聯繫之後,周凡苦笑了一聲,這代價恐怕只能由他來支付。
得知了這個噩耗般的壞消息,他在院落裡來回踱步,急躁不安。
夢夢是他的女兒,現在身患隨時會死的惡疾,他如何能不感到心焦?
小妹從屋內走了出來,她的狗頭上坐着墨墨,小綣也是坐在院落內,三小都沒有敢打擾周凡。
周凡逼着自己坐在了雪地上,他一捧白雪灑在臉上,雪水洗臉,寒徹心肺,這使得他煩躁的心冷靜了不小。
他不斷思索該怎麼辦,現在應該由不得他再拖延下去了,事情必須趕緊解決。
他強忍住立刻入夢的衝動,因爲現在入夢尋到了嬰九,也沒有用。
直至深夜,他也想不到好的辦法,他看着漆黑的天幕,輕嘆了口氣。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回屋,躺下睡覺。
今夜的船上只有薄薄的灰霧在緩緩飄着。
周凡沒有見到嬰九,他抱起了搖籃裡的夢夢,夢夢還是似以往一樣,眨着烏黑的眼瞳,小手朝他臉的方向伸來,發出咯咯笑聲。
你這個多災多難的小傢伙……他強顏歡笑,看向了桌面上。
今夜桌面上的是一顆綠翡翠色澤的圓果子,圓果子不大,但散發出淡淡朦朧的綠光。
“你做好決定了嗎?”嬰九那嘶啞難聽的笑聲在他背後響起。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聲音很難聽?”周凡板着臉轉身看着嬰九道。
嬰九臉上掛着邪異的笑,“當然有,以前有個仇人聽了我的聲音就知道是我來了,他直接選擇了自殺,你究竟做好了準備嗎?”
周凡微微沉默,他當然明白嬰九話裡的意思,夢夢覺醒了冥螅逆輪體譎人天賦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了這個傢伙。
“難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嗎?”嬰九微笑問:“當然這樣的事也不出奇,修士大多薄情寡義,有些更是追求大道無情。”
“你選擇放棄小夢夢的生命,保護自己,這樣做不會有誰能指責你。”
“追求大道無情的是舟小貓,不是我。”周凡冷着臉道。
“舟小貓就是我上一個引導者,那個矮冬瓜嗎?”嬰九對於自己之前的引導者,當然會很瞭解。
“如果你敢在她面前喊她矮冬瓜,那她肯定會殺了你。”周凡面露譏諷道。
“可惜我見不到她,否則我真想知道她能不能殺了我?”嬰九不怒反而面帶瘋狂道:“能上船的引導者都很有意思,他們的實力應該不錯,只是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聽過他們的任何事情。”
“他們要不是不與我同處一個時代,那就是船消除了我有關他們的記憶……”
周凡皺眉聽着,這件奇怪的事情他早已知道,但同樣沒有答案,他轉而道:“你真的不肯改變主意了嗎?只要你願意救夢夢,我願意給你一百萬條大灰蟲。”
一百萬條大灰蟲,已經是他能出的極限了。
嬰九看着周凡,她爆出了刺耳難聽的哈哈大笑聲,“我爲什麼要改變主意?你吞下那顆果子,我就救小夢夢。”
“要是我不肯,你就不救對嗎?”周凡道。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嬰九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道。
周凡微微挑眉,他很厭惡這張笑起來邪異無比的臉,即使嬰九長起來並不難看。
“我想知道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嬰九笑道:“這是這次甦醒的我挑戰船之前最大的樂趣,或許你還要再好好想想?”
“但說不定下一瞬間,小夢夢就會因爲覺醒第二種譎人天賦而死去,又或者說你已經有兩個女兒,說不定死一個女兒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
“究竟是什麼果子?”周凡問。
“這可不能說哦。”嬰九搖頭道:“我應該對你說過,當年我爲了得到它,差點就隕落了,它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可以吞下它,這是你的榮幸。”
嬰九提過那場爭奪,不僅來了三個不下於她的修士,還來了兩個不可知級怪譎,爲了這果子,當時那世界被轟得千瘡百孔,徹底廢了。
“這樣的榮幸我可承受不了。”周凡臉色寒冷道:“不如你收回這樣的榮幸。”
嬰九笑而不語。
周凡又道:“什麼都不能說嗎?就連這果子的名字都不能說?”
“名字不是不能說。”嬰九詭異道:“只是它出現在世間的時間很短,到我奪得它之前,根本就沒有名字,有些人稱它爲噩夢之果,有些人認爲它不是果實,而是一個不可知級怪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