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迅速分神就必須冒着這樣的危險?
周凡嘴角扯了扯,說得倒是輕巧,又不是你去冒這樣大到隨時可能會死的危險。
坐在皇座上的萬國之皇俯視着周凡道:“你說這麼多,其實是想問有沒有降低風險的辦法對嗎?”
“有這樣的辦法嗎?”周凡忙問。
萬國之皇給的斷夢術法沒起作用,他得想法給自己再加一些保障。
“沒有。”萬國之皇道:“斷夢術法已經是吾能給你提供的唯一幫助,面對危險,弱者會逃避和放棄,強者則會選擇面對和挑戰。”
“畏懼會使得你變得弱小失敗,你要戰勝自己心中的恐懼,擊敗噩夢。”
“若是你連這個都無法做到,總是想依靠別人,那你如何能成爲吾合格的下屬?”
“你說得好有道理。”周凡強忍住捂臉的衝動,“我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危險不必特意去面對,要是遇到危險就要上前挑戰,多少條命都不夠用。”
“這個當然,但你有選擇嗎?”萬國之皇緩緩道:“還是說你想再等一百年?不過你現在纔想再等一百年,有些晚了。”
“爲什麼這樣說?”周凡怔了一下道。
“修行之途,當勇猛前進,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即退。”萬國之皇說:“你開始選擇了要迅速分神之路,現在因爲畏懼而選擇等一百年,在這一百年的煎熬中,你就會不斷後悔,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你的道心就會出現大問題,道心一旦出現缺陷,你試着踏入分神之時,可能就是你身死道消之日。”
周凡吸了口冷氣,冷入心肺,他經歷了一次噩夢,應該不用等待一百年,說不定幾十年就可以了,但無論是幾十年還是一百年,就似萬國之皇說的那樣,他畏怯換道,道心真的能承受得住這種煎熬嗎?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選擇的路負責。”萬國之皇不再多言,閉上了眼睛。
周凡沉默思索了一會,心裡面已經有了決定,轉身修煉起自己的元神技。
第二天一早,周凡就與謝春水還有那個名喚顧長隨的修士一起離開本相司,來到了蠻界天城東邊的飛行碼頭。
蠻界天城允許修士飛上來,但不能在浮空的天城內飛行,只能落腳在碼頭之上,然後步行或換乘馬車進入城內。
似這樣的飛行碼頭,蠻界天城只有四座,畢竟大多數無法飛行的武者商隊更多是通過天梯上來,開啓太多的飛行碼頭也不好管理。
也正因爲只有東南西北四座飛行碼頭,碼頭內來去飛行落在碼頭上的修士反而不少。
蠻界天城畢竟是蠻星界繁華之城,擁有飛行器具或飛行術法的修士着實不少,不似大魏,修士都有些稀少。
謝春水帶路,周凡很快就見到了藏典司的那兩個修士。
這兩個修士一男一女,男的是一個面相憨厚的中年人,女的是一個老嫗。
“費道友、苗道友,讓你們久等了。”謝春水笑着拱手道。
經謝春水介紹,周凡才知道這男的名叫費安易,女的叫苗雪花。
“我們走吧。”苗雪花這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修士,冷冷打斷衆人的寒暄,她當先往前走去。
周凡四人跟上。
衆人很快就走進了碼頭之內佈置的傳送陣法。
傳送陣法光芒閃爍了一下,五人一犬就消失在陣法之內。
待再次出現時,他們已經置身荒野外。
謝春水飛起,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才飛身落下笑道:“位置沒有太偏離。”
“如此甚好。”費安易從袖口內取出了一艘小木船,他朝小木船吹了口氣,小木船很快變大,變得如在湖上浮游的畫舫那般大。
這是飛行寶船。
衆人登上了飛行寶船,費安易只是雙手結印,寶船就飛了起來,朝着東邊迅疾飛去。
這種寶船不僅僅銘刻了飛行符文,還鑲嵌了能驅散怪譎的材料,這樣能一定程度避免空中怪譎的襲擊,算是一種不錯的飛行器具。
等回去了我也要在蠻界天城買一艘……周凡暗暗想,即使比不上他以瞬移級速度趕路,但勝在足夠輕鬆,只要有足量的元石就可以了。
他們要去的是紫羽山,紫羽山就是焰煞派這一修行宗門的所在之處。
焰煞派被怪譎滅門,現在那一帶都封禁起來,焰煞派最厲害的是其一個太上長老,實力已經達到了元神境,再加上門中的修士……但都消失了,倖存的機會不大。
不知是什麼怪譎所爲,但界老會判斷這怪譎的級別至少是黑災級了。
而黑災級就等同於出遊境,甚至可能不是一個出遊境修士能對付的,所以界老會以防萬一乾脆就派出了五個出遊境修士,這樣就算是達到了血災級的怪譎,五個出遊境修士就算不敵,也能從容退回來。
當然也有可能滅門焰煞派的怪譎早已離去,他們此行主要目的也不是爲了替焰煞派復仇,而是要將焰煞派收藏的東西都帶回界老會。
修行宗派被滅門,但其功法術法等典籍就這樣失傳未免太可惜,界老會本來就有着保護這些宗派遺產的職責,說不定時機合適,還會讓人建立新的焰煞派……
寶船上,老嫗苗雪花在一角盤腿打坐。
顧長隨拿出一本雜書觀看。
周凡與謝春水、費安易閒聊了一會後,三人不再說話,而是各自分開做自己的事情。
到了快要天黑時,寶船纔在空中降落,五人從船上下來,然後開始佈置營地,準備過夜。
黑夜比起白天要危險得多,就算是他們,也不想在天黑時趕路,說不定會招惹什麼異常危險的怪譎。
還不如停下來過夜,明天一早纔開始趕路。
周凡感到有些惆悵,因爲他的韭菜無法親自割了。
畢竟來回至少需要半個時辰,就算藉口說要修煉,佈置符陣隔絕謝春水這些人,但黑夜趕路回去並不安全,尤其是這邊要是突發什麼事,肯定會被謝春水他們發現他不見了,到時該如何解決?
但他不是臨時纔想起這個問題,昨夜他就考慮過外出做事如何收割育偶怪譎羣這個問題,併爲此做了一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