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終於駛進了蜿蜒的山道中。
窗外的景色讓林之毓感到十分眼熟,這些林間的數目,道路曲折的樣子,和他預知時看到的畫面極爲相似。
要來了嗎?
林之毓拉開了包上的拉鍊,裡面那把小錘子露出了一角。
巴士的司機師傅用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不知爲什麼,今天發車之後,似乎特別的困。
那名一直低垂着頭的女生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閃過一道瘋狂的光芒,她是那麼的痛苦,你們卻過的這麼歡樂,你們有沒有想過有人因爲你們這對狗男女而受到傷害呢?沒有吧?那她就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讓你們來嘗一嘗她所嘗過的痛苦。
死吧,都死吧。
當司機拐過一個彎道時,因爲安眠藥慢慢發揮了作用,司機的手慢慢從方向盤上放下,腳上踩的離合器也慢慢地鬆了開來,巴士就朝着山道的欄杆衝了過去。
而這個地方的圍欄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已經破損,根本無法阻攔巴士的前進。
終於,巴士衝開圍欄往山下墜落了下去。
整個巴士中的乘客幾乎都發出了尖叫聲。
巴士的車身也搖搖晃晃的,還有人撞到了頭。
很快,碰的一聲,車子終於落地了。
車頭的部位損傷地最爲嚴重,這個地方是直衝下的,直接和地面進行了接觸,而車尾則是微微地往上翹起。
司機的頭撞在巴士的玻璃上,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不知是死了還是活着。
還有不少的乘客都昏迷了過去。
林之毓拿出錘子正要破開車窗跳出去,這個時候,卻看到那個戴着帽子的古怪女生慢慢地站了起來。
在剛剛那場車禍當中,這個女生的帽子掉落了下去,頭也撞到了車窗,不過這個女生很快就回過神,她在搖晃不穩的巴士中慢慢移動,來到了那對情侶的身邊。
然後,林之毓就看到這名女生的手中……居然握着一把鐮刀。
她閉着眼睛大叫着“去死吧!”然後手舉着鐮刀朝那對昏迷的情侶砍了下去。
噗!鮮血濺到了女生的臉上和衣服上,這名女生並沒有砍了一刀就停止。
她瘋狂地揮了一刀又一刀,直到那對情侶被砍得稀巴爛,再無任何生還可能的時候,這名女生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這名女生的衣服和臉蛋幾乎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
她癡癡地笑了幾聲,然後抹了自己的臉一把,正是這個舉動讓女生露出了她的整張臉,林之毓張大了眼睛,這個女生……根本就不是那個本應該上車的乘客。
她和照片上的那個人長相併不一樣!
這個女人是誰?
到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林之毓猜得出,看她那瘋狂的舉動,或許她是爲了情殺,所以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林之毓並沒有猜錯。
這個做出瘋狂舉動的女生名叫吳怡茜,和那對情侶中的男生張海明曾經是一對情侶。
這兩個人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當時是班級裡面最早的班對,十分甜蜜,結果大二的時候張海明就去當兵了。
吳怡茜等了張海明兩年多,可是在張海明回來的時候,兩人分手了。
其實吳怡茜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會有這個結果,等待了1000多個日日夜夜,吳怡茜心中其實早就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
可是吳怡茜無法接受的是張海明回來的時候,就和另外一個女生卿卿我我。
而吳怡茜後來得知,這個女生也是當初去當兵的一個女生,兩個人分在同一個部隊,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這令吳怡茜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令吳怡茜覺得自己那麼多日子的等待只是一場空,甚至等到的不是男友的冷淡,而是男友的變心。
他們可能早就在一起了,然而張海明卻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連一句分手都沒有給她,就徑自和那名女生在一起了。
這令吳怡茜怎麼能接受?
吳怡茜也想心平氣和,也想好聚好散,可是現實卻給了她迎面的痛擊,給了她殘忍的教訓。
在吳怡茜傷心痛苦的時候,這對狗男女卻在秀恩愛,秀甜蜜。
吳怡茜怎麼也無法接受。
然後她知道,張海明和潘月月會一起來參加這個畢業旅行,於是她日想夜想,終於想出了一個報復的方法。
吳怡茜想要報復這對狗男女,這是理所當然,可是吳怡茜想了很多辦法,都想不出應該怎麼報復?抹黑她們?她們早就不用自己抹黑了,寢室裡、班級裡誰不知道這件事,誰不同情她?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那對狗男女照樣過的好好的,絲毫不受影響,甚至他們的朋友兄弟也沒有唾棄他們離開他們,至少面子上是這樣的。
還有什麼報復的方法呢?自己已經大四了,馬上就畢業了,而那對狗男女卻還留在學校裡繼續唸書,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她要怎麼去報復?
什麼小說裡面那種狗血的情節把男人搶過來再甩掉,吳怡茜想也沒有想過,既然男人已經變心,怎麼可能還能夠挽回呢?而且她也不想挽回?她只想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教訓。
這是他們應得的。
只要一想到他們在自己苦苦等待的時候談情說愛,甚至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時候,吳怡茜心中的怒火就澎湃萬丈,恨不得厲害將這對狗男女剝皮抽筋。
可是她怎麼可能打得過一對當兵的男女?她心中恨不得用指甲將他們的臉蛋劃花,撕扯開他們的不要臉的麪皮,可是她根本沒有這樣的武力值,否則她早就去做了。
想來想去,吳怡茜最後只想到了一個辦法。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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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情傷失戀的名義得到了一些安眠藥,然後在司機上車之前,將安眠藥放進了司機的茶水當中。
甚至吳怡茜都想好了,如果司機在安眠藥發作之前就開到了目的地,那她就將剩下的安眠藥放進那對狗男女的飲用水裡面,然後……
或者如果車禍之後,那對狗男女沒有死,那她就會補上一刀。
林之毓看着那個女生癡癡笑着,然後給自己來了一刀。
然後,林之毓就感覺到那個女生的身上瀰漫着死氣。
林之毓面色一變,立刻用錘子敲開了車窗。
在他跳出車窗之前,他還感覺到這個巴士上的死氣又增加了。
尤其是他着重注意的那個方向。
吳真他們幾人那裡傳來了很明顯的死氣。
林之毓全身一冷,愣是跳出了車窗。
而電腦前的吳真看着遊戲中“game over”的字樣,心中很是鬱悶,居然就這樣死掉了?拜託,第三個案子不是還沒開始嗎?
這個遊戲是在報社嗎?
而在吳真鬱悶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空氣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那是幾個年輕的男生說話的聲音,聲音好像就似是從自己這個寢室裡面傳來的一般。
“也就我們這個寢室四個男生全部死絕了,其他寢室都沒這樣。”
“是啊,這絕對是個名副其實的死亡寢室。不過聽說在那次畢業旅行之前,這個寢室就已經有一個男生死掉了,而在那場畢業旅行裡,其他三個也都死了。”
他們在說些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有哪個寢室死絕了?這真是太奇怪了。
“雖然學校對這件事故避而不談,不過我們很多學長學姐都知道內情,我看到網上有好多討論。哦,對了,這間寢室裡一個男生畢業旅行的時候還帶着他的女朋友一起來參加呢,聽說那是個極品美女,結果也死了。”
“那可真是可惜啊。”
“聽說還是姐弟戀呢,那美女已經工作兩年了。”
“這宿舍的四個人,張青,王輝,吳真,周全四個人都死了,我們還是換一個寢室住吧。”
誰?他們說的是誰?張青,王輝,周全不就是他的室友嗎?吳真……難道不是自己嗎?
可是自己怎麼會死呢?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這是自己產生的幻覺嗎?
吳真聽着這幾個男生的談話,終於慢慢地回想起了一切。
其實他在兩個多月前的畢業旅行是時就已經死了。
和他的室友王輝、周全,和他的女朋友林七葉一起,他們都死了。
當時,他們還開開心心地去旅行,結果車子就掉下了山崖。他還記得自己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斷氣,他還活着,就是身上很痛很痛,全身都痛,只能手指動一動。後來他就昏迷了。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忘記了這件事,他還以爲自己沒有畢業。
而遊戲裡面的王輝,周全其實就是他的室友,林七葉則是他的女朋友,他們來找自己了。
而遊戲當中,自己本來就不是人,他早就應該死了。
他也不是什麼偵探。
從這個遊戲的名字,偵探事務所的名字,吳真就應該想到了。
什麼真的偵探,其實就是在告訴他,他根本不是什麼偵探。他本來就是個假貨。不過是因爲他平時確實有想要做偵探的想法,而王輝,周全他們在遊戲裡面的職業也和他們的性格有關。
而林七葉,她其實一直就在吳真的身邊,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就是想要告訴吳真,其實他們都已經死了,快點記起來吧。
現在,吳真終於想起來了。
他,已經死了。現在,是個鬼。
作者有話要說:事情就是這樣,林之毓還有一點後續,還有那個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