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砸的？”
周霜霜緩緩收回手。
剛纔那個大雪球確確實實捏的很紮實，個頭又大，如果真的砸到人，對方肯定要吃一番苦頭的。
打雪仗可以，但是玩笑開的這麼沒有分寸，她是很不贊同的。
周圍一片安靜。
………………
茫茫雪地，本來就容易收聲，更何況她威名在外，這時候嚴肅着一張臉問話，在場衆人不由都有點心頭髮憷。
萬…萬一承認了話？她會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自己一頓？
又一想她的累累前科……
半響，纔有個女生抖了抖，站了出來：“不好意思，是我……”
她束手束腳，此刻看着周霜霜，委屈的眼睛都要紅了。
剛纔明明是一直討厭的男生不停撩她，她煩的很，又擺脫不了糾纏，這才故意用了心機想要讓對方吃點苦頭的……沒想到周霜霜恰巧這時候走了過來。
………………………
其實在場衆人裡，周霜霜臉嫩，又嬌生慣養長大的，所以其實顯得很小的。
可這會兒，她只簡簡單單站在那裡，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忽視她——就像陸綿綿有時候感慨的一樣：有些人，天生就有C位的氣場，隨便她站在哪裡，哪裡就是C位。
她們不知道，周霜霜經歷那麼多世界，居移氣養移體，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心靈淬鍊。
更何況她身周靈力縈繞，整個人不說話不笑的時候，清凌凌如同遠山白雪，皚皚不沾半點塵埃……
沒見最近上課時都沒人敢坐她旁邊了嗎？
輕易都能被襯托成一團渣渣好嗎？
就連一直堅持不輟追求她的宋悅，如今也只敢騎着自己全款來的小電瓶遙遙跟在身後……
看她越來越沮喪灰暗的神情，還有試圖學習周霜霜埋頭專業課的憔悴……恐怕這份堅持也撐不了多久了。
………………
對此，周霜霜也不是一無所知的。
她只是更加堅信了國家法律法規的正確性——
《華國高等教育法》第五十三條第一款規定：高等學校的學生在校應當刻苦學習。
看吧，不刻苦學習，只想早戀……那肯定是沒前途啊！
她還是個寶寶呢！
…………………
對此，衆人只有呵呵。
說實在的，能進閱微的，哪個沒有刻苦學習？可是，周霜霜本人，怕是對“刻苦學習”有什麼誤解？
她這種學習方法，仗着自己身懷靈氣，天天三更燈火五更雞的，不叫刻苦學習，叫玩命學習好不好？
跟她一比，研究生實驗狗都沒這麼拼好不好？
畢竟，他們就算熬通宵，那也是有時限的。可週霜霜拼起命來，那可是直接一口氣趕到大三的課程了啊！
全校都知道，她學的不止一個專業，論文交上去，各個教授都在問她第二學位的事……
可是她的回答呢？
——沒時間。
——學知識已經很吃力了，就不花心思在拿學位上頭了。
聽到這句話的學生們都在心中不約而同的罵了句“mmp”，合着他們就不努力？就不是爲了純粹學知識才拿的學位？
一時間，她的仇恨值也拉了不少了。
…………………
不過，周霜霜如今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她說的話固然不中聽，但於她而言，確確實實是沒有時間。
外人看來，她把課程趕到了大三，但是這纔多久？很多知識，包括物理系還有生物系的，她都沒有深入研究，跟真正的大三學生差距還是很大的。
這還是她這段時間思維活躍帶來的學習成果……所以，前路漫漫，學海無涯——
仍需努力啊！
…………………
說了這麼多閒話，就是爲了表示，不管是內涵還是外在，周霜霜如今，都是相當有震懾力的。
學霸，長的好，打架厲害，還很能吃……
每一個光環都這麼出衆，所以，女生承認是她砸的雪球時，心裡不是不害怕的。
她之前有點崇拜周霜霜，自然也知道好多女生給她告白，還爭風吃醋，她還爲了那些紅顏知己打男生……
所以，自己這雪球差點砸到她，她會不會打人？她不打人的話，她的愛慕者會不會找麻煩？
周霜霜：o（╯□╰）o！！！
…………………
周霜霜倒沒做什麼，只是看着女孩子微紅的眼眶蹙了蹙眉：“你想砸誰？爲什麼？”
女孩子鼻頭一酸：“我想砸邱業明，他嘴太賤了……”
“天天纏着我，非說要追求我，又是送花又是送禮物……我不喜歡我不喜歡我不喜歡！”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我煩死了！我根本不喜歡他！說了不要不收不接受，他還天天跟我朋友說我發脾氣他委屈求全……”
“我根本沒跟他多說過幾句話，我有男朋友了！我不喜歡他！但是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不接受他是拿架子……”
這事情不是一天兩天，而是糾纏快兩個月了，她也不敢跟異地的男朋友說，怕他誤會兩人吵架……
這會兒周霜霜既然問，索性當着衆人的面都吼出來……反正平時不管怎麼說，邱業明都有說辭，她一個女生，也不能莫名其妙就拉着人家說自己跟他不熟吧……
這會兒反正是怎麼歇斯底里怎麼來。
……………
大冬天的，她哭的鼻頭都紅了。眼淚糊在臉上，冷風吹着涼颼颼的。
旁邊一個女生有點尷尬：“你說你有男朋友，但是從來沒看你跟他聯繫，也沒見面……我們以爲你不好意思呢，這才幫忙把邱業明送的禮物轉交……”
女孩子哭的更慘了：“他出國了，爲了早點回來，每天都在拼了命的學習，就想早點拿到學位……累到跟我說話都能睡着，我就看着他睡……我要怎麼見面？”
她又碰到這樣一坨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又無處訴說，宿舍裡的女生都還幫他說話……
有時候煩躁起來，真的想一刀捅了對方的！
今天這個大雪球，已經是剋制又剋制了。
…………………
“嗯。”
周霜霜聽罷她的哭訴，隨手從兜裡掏出一隻防凍膏遞給她——自從上次碰到丁玲還有那女生之後，她就隨身在空間裡帶着這個。
然後——
“誰是邱業明？”